第九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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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教主

朱佑樘的确一眼就看穿了,那个拐杖有问题,它底部深扎进土中,形成一个支撑,然后顶部蜿蜒,有一块木板。老和尚拄着拐杖,坐在木板之上,袖子刚好将蜿蜒的地方给挡住了,让人看着就像飘在了半空之中。

“听人说你三四年前来到西山,当时浑身浴血,得山上的老和尚相救。还剃度出家了。冥教教主被杀的香山,离这里很近,时间刚好也吻合。所以朕就留意了你。我娘子若做了富可敌国的冥教教主,我开心还来不及,所以我们时一伙的。”

老和尚道:“我不信你,你出手阔绰,又如此轻易就能出入大牢,定非等闲之辈。叫你娘子过来,我只和她谈。”

朱佑樘知道冥教自己就是情报组织,所以反细作反得十分厉害,内部信息互相也是不通的。这样好,但也不好。看教主被杀三四年,却极少有人知道。连继任教主都不知自己竟然是下届教主。

“你有什么资本和我谈!”朱佑樘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和尚:“要不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将你无罪释放,把前教主尸骸奉还于你,并让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不你就去死,我将前教主的头挂在城楼之上,并杀了我娘子。我有的是钱,为何要放一个随时会引来给我引来杀身之祸的家伙在枕头边!”

朱佑樘身上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让人不自觉地就被他的气势所臣服,不自觉地听从他的命令。

老和尚看朱佑樘是个狠角色,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先将我教主的尸骸给我,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朱佑樘满意地命身边的隐卫将赖头和尚带到了义庄。

老头儿一看老教主只剩下白白的枯骨,忍不住嚎啕大哭。这时几只鬼尾碟飞来,让老和尚确信不疑,这就是教主。

朱佑樘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癞头瘫倒在地上道:“怪只怪教主色迷心窍,才会被小人所害。”他抹着一脸的泪水:“具体我也不清楚,就知道教主有天跟我说看见一个小家伙长得十分俊美,让她看着很心动。我和教主青梅竹马,追随她很多年。听到这话,十分难过。

“其实教主也是女人,也会孤独,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家伙十分能干,又会哄教主开心,教主便渐渐疏远于我,将教中大小事务交予那小白脸处理。我没见过那男人,不知他长什么样子。而教主最终没把持住,被那小白脸骗了。后来就被那混账所杀!那小白脸装成教主的样子,他虽捂着脸,但桃花香十分熏人,我一见就知道不是教主。我愤恨之余,准备找几个副使一起拿他,可是教中几个副使除了我都是女的,早被那妖冶的男人给骗了心智,集体倒戈了,而其他的教中人我根本就不认识。最后被几个副使被打得半死,拖到了那小白脸身边。结果那小白脸道:今天本座心情好,饶你这废物狗命。便放我走了。他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靠着和教主从小相识才爬到副使的位子上,所以连杀都懒得杀我。”

朱佑樘一听,好随性的小白脸:“你知道冥教巢穴在哪吗?教中有多少人?那个小白脸是哪里来的?”

癞头摇着脑袋:“因为教主觉得我不为人莽撞,好争强斗狠,就给我挂了个闲职。所以教中很多事情我都不清楚。现在就算找到了下任教主,也没多大用,因为教中的长老大多都是女人,全部都喜欢那又聪明又能干又会哄人又会开玩笑的小白脸!原来教中的女子是可以婚配的,可是自从四年前那小白脸到了冥教之后,我就没见哪个姑娘嫁人了。但是……”癞头将声音拖得老长:“那个小白脸应该不知道为何历任教主都要选极阴之人吧。”

朱佑樘道:“为何?”

癞头骄傲地昂着脖子:“他看不起我是个吃软饭的,他终将会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你知道冥教最开始是从哪里开始的吗?”

朱佑樘道:“好像大明开国就有了,开始还不成气候,隔了一百多年才发展起来。有人说冥教是元朝的余孽,有的说是建文帝的余党,有的说就是纯粹想造反的。”

癞头摇着头:“这种绝密之事,只有历代教主知道,她们会口口相传。有次,教主喝多了跟我说,其实第一任教主是陈友谅的女儿,当年鄱阳湖大战,陈友谅被人射穿了头暴死之后,她女儿跑了,带着陈友谅的巨额宝藏和绝密兵书。兵书上是教她怎么反明的。她女儿比陈友谅聪明多了,设了个梅花阵,这阵十分难破,只有历代教主知道破解法门。这阵到最后还得用极阴之人的血才能打开。历代教主都必须将积累的宝藏和收集的情报亲自放入这梅花阵当中,以便关键时候,推翻大明的统治。”

朱佑樘不可理解:“后面的教主不一定是陈友谅的后人她们又凭什么保证教主的忠诚?”

癞头道:“因为历代的女子在当教主之前是不知道自己是下任教主的。教主会派人将所有女子喜欢或者下嫁的夫家杀光,并让她和大明皇帝结仇。”

结仇?

朱佑樘道:“怎么结?”

癞头道:“比如说第二任小教主是官宦子弟,结果她全家因为空印案被太祖所杀;第三任教主是个贫民,她爹她哥和她情人被成祖造反时拉去当壮丁,战死沙场了;第四任教主喜欢一个美丽的少年吧,那少年就变成了皇帝的娈童......”

朱佑樘道:“现在的皇帝很好,应该不会跟我娘子有仇吧?”

癞头道:“教主说,有仇就报仇,没仇也要制造机会报仇。”

朱佑樘突然想起芸浅第二次在庙中看到自己时不自觉地发抖,他是做了什么吓到她的事情吗?

朱佑樘才不信,朕这么单纯,这么善良,怎么会和芸浅有仇。

癞头继续道:“那些极阴之人只有登上教主宝座时才会知道莹丁露之毒。此毒平常是没有影响的,但是......”癞头和尚将音拖得老长,“而且如果三十岁之前不把皇帝的血带去破八卦阵,就会暴毙。”

三十岁?!

朱佑樘心中忍不住发寒,冥教也太惨无人道了!

癞头和尚看朱佑樘脸都绿了,“这个有法子治吗?”

老和尚摇头道:“没有,其实也不能说死啊,就是跟个植物一样,开始,一天会睡四个时辰,以后慢慢多了起来,直到……长眠……”

朱佑樘心里发寒。

癞头突然坏笑道:“这守护财宝的是陈友谅的历代子孙。他们知道怎么破解教主身上的莹丁露之毒。”

朱佑樘道:“那你可以直接找陈友谅子孙,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癞头叹气道:“狠就狠在这里,因为那梅花阵是双梅花。只有杀了皇上,用他的龙血才能打开第二个阵。”

朱佑樘道:“这人和人的血不都一样?”

癞头道:“原先教主也是这么想的,就挤了别人的血去破阵,可是那些人全部当场暴毙。”

“可是皇帝怎么容易杀。”

癞头道:“这倒无妨,传说第一个梅花阵里有九节连环杀,每破一杀,就会得到阵中的冥龙令,这冥龙令只要滴上教主的血,就可以发出幽香,召唤出冥卫。可惜这阵法一级比一级难破。上届教主因为那个小白脸的帮助连破八连杀,已有五千冥卫。但最后一杀却极其难破,那聪明的小白脸研究了多年,也没有办法。听说,最后一关的冥卫是最精锐的蒙古骑兵。可以以一当百。只要有能力破阵,并获得蒙古骑兵的人,杀大明皇帝易如反掌。”

朱佑樘不知竟有如此诡异的地方:“你知道八卦阵的位置吗?”

癞头道:“不知道。”

“那桃子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也没有影响,他那么会赚钱,那么会收集情报,极大地扩充了冥教的规模,就算不知道八卦阵位置也没什么。”癞头顿了顿道:“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他那么阴险狡诈,肯定会哄骗教主说出藏宝位置。”

朱佑修长的手指划过唇角,很麻烦呢。

癞头道:“我希望你和你娘子不要怀孩子。”

“为什么?”

癞头道:“因为这莹丁露的毒是融入骨血里的,可以顺着胎盘传到婴儿体内。所以,若是教主生下孩子,也会在三十岁暴亡。”

朱佑樘一听,心中一震。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这么短命。

第二天,他又和芸浅和和气气地吃着饭,他看芸浅就是一枝发了芽的植物。

朱佑樘心算芸浅还有多长时间的寿命。他突然止住了想法,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到时死的时候才会伤心,若是知道了,从现在就要开始难过。

话说大臣们天天吵着找朱佑樘要皇子,朱佑樘也没办法。。。

话说朕不还有个宝贝弟弟吗。

也算后继有人了吧。

朱佑樘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啊,正常人不会想着纳妃吗?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还有个宝贝弟弟。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喝玩乐嫖的绝缘体。

朱佑樘咬着筷子,觉得自己太老实了,总是乖乖的,循规蹈矩地走,做一个孝顺的儿子,温和的哥哥,专一的夫君,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

他长这么大就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比如上早朝迟了半刻钟,比如晚上没把早上太监们递过的折子全批完,比如和其他王子一样砸鸟蛋、调戏宫女,打架?他连睡觉都是笔直着身子躺着。

“芸浅,你知道现在的冥教教主是谁吗?”

芸浅“噗嗤”一声,饭喷朱佑樘一脸:“圣上怎么突然说这个?”

“好奇。”朱佑樘道:“朕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知道他是谁。”

芸浅擦了擦嘴角,没说话。

朱佑樘儒雅笑道:“朕今天听人说,只要破了冥教的双簧梅花阵,便可寻得解药。可惜朕不知那个阵在哪里。”他拉着芸浅的手道:“朕相信如果是你的话,肯定知道在哪里。”

芸浅听都没听过什么双簧梅花阵。不过~她不知道有人肯定知道。芸浅抽回自己的手,专心地啃着饭。

“听说只有龙血能打开阵法,所以,你要是想破阵得带上朕。”朱佑樘道:“听说你二十岁不去破阵,就会毒发死了。”

芸浅冷眉一挑:“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前教主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她就死了。”

二十岁,芸浅今年都十七了。

朱佑樘道:“这样你还无所谓吗?”

芸浅继续淡定地喝着白菜汤,没理朱佑樘。三年?还早呢,以我诸芸浅的智慧,三年还破不了一个阵。

朱佑樘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十分恨朕啊?”

芸浅没抬头,朱佑樘也看不出她神色的变化。

“朕什么人你跟朕待这么久肯定能发现,朕就是个纯粹的好人啊。”

芸浅顿时吃不下去了。

朱佑樘道:“你看万贵妃党以前把朕往死里整,现在朕有报复他们其中哪怕一个人吗?四弟这么对朕,朕还给他封了个兴王,赏赐他无数宝物。朕就是太善良了。”

芸浅连听都听不下去了:“圣上,时间到了,你不是每天都要按时批奏折吗?”

朱佑樘抓着芸浅纤细的手:“朕发誓,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任何的事,你是不是对朕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

当年朱佑樘灭了鞑靼的主要部落,凯旋而归,大明皇帝可是对他刮目相看,不知这个第一次去大漠的太子怎么就精准找到了鞑靼王部落的位置。那时的万贵妃恨透了这个初露锋芒,赢得百姓赞誉的太子,加紧了对朱佑樘的迫害。

芸浅再次抽回了朱佑樘拉着的手,谁还不会演:“圣上真是想太多了,臣妾一个深闺女子,和你能有什么仇,什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