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第九十八章 祸起萧墙

朱祐杬配的药力太猛,万大妈瞬间丧失了意识,如狼似虎地瞧向桌上三个猎物。皇帝四十了,年老色衰,压根没有嚼劲。四皇子长得虽然俊,但离得远。万大妈迅速将目光聚集到太子身上,万阿姨意识清楚时厌恶朱佑樘厌恶到牙齿打颤,不过若论美色,朱佑樘长得可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朱佑樘觉得万阿姨的眼神有些不对啊,正欲退后两步,岂料万色狼就扑向他这只纯洁的小羔羊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绣工精美的玉袍便被万阿姨给撕开了一大块。

以前万大妈虽然派了无数美人勾搭朱佑樘,但都是跳跳小舞、抛抛媚眼、脱脱衣裳。朱佑樘象征性地看一下,然后就命美女们退下了。他哪里受过这么生猛的攻击。朱佑樘如同鲜花嫩蕊初遇狂风暴雨的打击,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这要是推伤了万大妈,偏心的父王肯定会生气,这要是不推,自己就会不高兴。

芸浅看着,不禁咋舌,四皇子也不全是骗他,这药的确可以让人瞬间提升内力。四周一群侍奉的宫女太监们看万阿姨如狼似虎地压在朱佑樘身上扯他衣服,皆是瞠目结舌。皇帝赶紧上前来拉失去理智的万阿姨,可是万阿姨一脚踢向皇帝的肚子,皇帝就如同一颗掉在地上的金枣一般,滚了好几圈。皇帝被踢得七荤八素,气得睚眦尽裂道:“快拉住贵妃!”四周的宫女太监们赶紧上前来拦,不过万贵妃如同天赐神力,把上来拉的人踢个人仰马翻。

太子就是一枚文弱书生,哪里架得住万大妈的鬼斧神工,上身迅速被撕烂,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芸浅靠旁边瞧了一眼,说真的,肉感还挺不错。她瞥了眼幸灾乐祸的四皇子:“你还不去解决?”

四皇子笑得极其开心,眼看着万大妈差点把太子裤子给扒了,他上去一劈,万阿姨便晕倒在了朱佑樘肉质鲜美的胸膛上。

朱佑樘浑身的血都窜到了脸上,俊秀的脸如同被一桶辣椒汁浇了一般,通红通红。这老女人太生猛了吧,他赶紧把碎布往身上盖着遮羞。

皇帝气瘫了,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这种丢尽皇族颜面的事情他也不会派人去查,直接下令把看到这件事情的宫女太监全杀个精光。而只要经手此次御膳的人,一个不留。

芸浅一见,顿感不妙。她只想让朱佑樘出丑,没有料到后果会如此严重。太子赶紧跪在地上道:“父王,依儿臣愚见,此事甚为蹊跷,应该查实清楚,切不可伤了无辜。”

皇帝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太子竟然敢忤逆自己,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意思说朕处事鲁莽,乱杀无辜?!”

“不……儿臣并无此意。只是......”

“滚!别让朕见到你!”

太子倔在地上不肯挪步,四皇子怕皇兄再惹怒龙颜,赶紧把他拍晕带走。芸浅觉得这些宫娥太监实在无辜,就对着平日里非常受皇帝宠幸的四皇子道:“要不你去劝劝陛下吧。”都怪你将汤给换了。

四皇子一脸无所谓道:“不过死了几个低贱的奴才,有什么大不了的。”

芸浅一听,裙摆晃动,明显是生气了:“你是人那些人就不是人了啊,你怎可视人命如草芥。”

“我就视人命如草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四皇子斜眼看向芸浅,眼底尽是冷冽。

什么修道之人!什么出家人!四皇子虽穿着道袍,却根本不想普度众生,他只想长生不老!

芸浅一巴掌扇向四皇子拖着的朱佑樘,他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殴打太子,可是死罪,太子妃未免也太狂了吧。

朱佑樘将身上几块破布遮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要向父王讲理!”

四皇子冷冷道:“太子哥哥,你就别傻了。父王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杀了这些宫娥太监方能解恨。你若是现在触他眉头,不是自讨苦吃么。”

“那也不能让那么多人枉死!”

四皇子拿着拂尘,脸色阴森道:“皇兄记不得公子扶苏是怎么死的么?”

扶苏没事干就跟他父王对着干,批评秦始皇的刑法过重,结果秦始皇一个不高兴,将扶苏发配边疆。然后,天高皇帝远的,秦始皇死时扶苏也没能在身边,就这样给奸佞小人钻了空子,最后落得个自尽而死。

“皇兄,以始皇帝之英明,尚且不能容忍扶苏忤逆,何况我们父王年迈昏庸。”

芸浅冷然看了眼四皇子,你竟然敢当着太子妃的面骂皇帝又老又没用。

朱佑樘眸色难辨,他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自己并没有万全之策,这样硬碰硬不但不能将无辜的人救出来,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只得作罢。

夜色如洗,月光将皇城披上了一层银银的薄纱。

为了防狼,芸浅睡得十分浅。特别是当朱佑樘上床时。她现在都不剪指甲了,就等着太子图谋不轨时戳瞎他双眼。

太子脚步很轻,一般吵不醒芸浅,不过这晚芸浅也没有睡,所以知道他安静地躺在芸浅身边。

“睡了吗?”

芸浅没有说话。

朱佑樘侧过身,勾住了芸浅的肩膀:“本宫知道你没睡。你是不是在觉得本宫和民间盛传的不一样,很没有用?”

芸浅没有说话。

民间说皇帝病重,国家大权都在太子手中,其实根本就是万贵妃造的谣。她想让皇帝忌惮太子的权力,让皇帝觉得朱佑樘就是杨广、就是李世民,会造父王的反。皇帝枕头风吹多了,也将信将疑。他故意命太子监国,想试探朱佑樘的野心。不过朱佑樘一向小心谨慎,做事滴水不漏,让有心找茬的万阿姨根本无处下手。

朱佑樘愣了半晌,好奇问道:“今日为何突然说,本宫像楠竹?”

“不像吗?”

朱佑樘无奈一笑:“我只对一个小女孩说过,我叫楠竹。宫里没有人知道我喜欢竹子的。你看到的那大片竹林,也是一早就有的,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是么?”

朱佑樘的气息在芸浅耳畔是有时无:“你一开始说我就像楠竹一样,我竟有些恍惚。还以为你是她呢。不过她已经死了,死了快十年了。”

你才死了,死了快十年了。

“你和她差别太大了,她很善良。”

你意思说我毒辣喽。

“她很可爱。”

你意思说我毒辣喽。

“她对人没有防备心。”

你意思说我毒辣喽。

芸浅将朱佑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给挪开了:“天色不早了,殿下早点睡。”

朱佑樘虽然为人亲善,和谁都能聊得来,但是说话只说七分,剩下的九十三分噎肚子里。因为四周的敌人太多太多,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生之地。朱佑樘说话总是漫不经心却又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到丝毫把柄。

太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爱跟芸浅聊天,虽然明知这丫头聪明狡黠,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总觉得自己和芸浅都是一路人,同样的无可奈何,同样的身不由己。每天都在戏里面。假笑、假说、假做。

他又将手搭上芸浅的肩膀:“听说万贵妃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发现身边好多阿谀奉承的家伙不见了,正发脾气,父王也没有对她说明真相。”

“喔。”

太子垂下暗淡的眸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弱了,什么都守护不了。”

“弱?只知道看人表面的人才叫弱,你比谁都强大。”

朱佑樘轻叹一口气:“其实小时候因为身子不好,一开始还是有学武的,师父说我很有天赋。父王瞧了我的武功,也十分高兴。可惜万贵妃说我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有谋逆之心。她骂我学这么好功夫做什么,想弑君啊?父王架不住她叨唠,就不准我学了。”

芸浅道:“人真正的强大在于智慧。你跟一头狮子硬搏也搏不赢啊,但你可以运用你的聪明战胜它。”

朱佑樘有些失落,其实他很喜欢武术,男孩子就该强壮一点:“可是有时就需要贴身肉搏啊,我在想那年在大漠,我若是会些武功,也不至于那么无能为力。有些缺点,会成为你致命的死穴。”

“《韩非子》曰: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你是太子,懂得如何御人就可以了。全面发展只能全面低能。”

说得好听,朱佑樘道:“你觉得王伯安是低能吗?”

“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这天生劣质的,做到“术业有专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朱佑樘心中暗自不快,:“如果我不是太子,你还会在我身边吗?”

芸浅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朱佑樘听出了芸浅话中的意思,就是不会对吗。他冷嗤一声:“王伯安自小没遇过什么挫折,对什么都无所谓。他有我磨难多么,有我沉着冷静么,有我坚韧顽强么。”

芸浅怎么觉得太子在吃王伯安的醋啊。她懒得搭理朱佑樘,他最没有你的,就是口服蜜饯,道貌岸然。伯安生活得比你顺是因为他积的福分比你多,你干坏事不会有报应啊。她不想被朱佑樘的爪子搭着肩膀,又将他的胳膊往旁边挪,不过太子就爱搭,芸浅也没有ban法。总感觉他越睡靠自己越近,自己可不能再这么优柔寡断,要不不做,要不做绝。她不想在这充满血腥的皇宫里再待下去了。

清脆的一声鸟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将光明带到古老的宫殿。

芸浅一身华衣,雍容清贵。

万贵妃正忙着在宫里鞭打迟到半刻钟的太监呢,侍女通报太子妃来见。万阿姨收起血淋淋的鞭子:“让她进来吧。”

芸浅恭谨地向万阿姨行了个礼。万阿姨满意地点点头:“你比太子可识趣多了。”那小子不到逼不得已,是不会和万贵妃见面的。

芸浅低眉垂眼,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万阿姨屏退了宫人,抿着茶水,似笑非笑道:“听说兵部尚书之子王伯安站在皇宫外一个多月,然后你出去见他了?”

万贵妃眼线何其多,终究还是要查到的,她猛拍了一下桌子:“你可知,这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