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虐情之冷妃如月

第二十九章

珍妃听了心里自然不高兴,但转念一想,又露出一丝笑容来:“姐姐不必担忧,尽管这皇宫是大了些,不过要是皇上真想找一个人,那还不简单吗,只盼着赶紧找出那个小翔子来,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姐姐你为了皇后的位置苦心经营了多年,如今咱们谁也不忍心看着这位子落到旁人的手里去。”

惠妃冲一旁的心腹小柔招了招手,小柔便赶忙走过来扶惠妃起身,惠妃道:“我身子有些不爽,你替我送送珍妃娘娘。”又对珍妃说:“多谢妹妹还惦记着我这个失宠的妃子,有句话说的好,人不如旧,衣不如新,但以眼前这形势看来,却恰恰是人不如新,我这做姐姐的还得劝妹妹一句,好自为之。”

珍妃笑道:“多谢姐姐的教诲,妹妹定当铭记在心。”说罢也站起身来,珍妃的心腹丫鬟蓉玉扶了她的手肘,由小如送至滴水檐的下方,跟小如道了别,珍妃一面走着,一面回头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永泰宫”牌匾,不屑地一笑:“谅你多高的位份,也保不了你‘永泰’,惹恼了皇上,还不是一样要被撵出宫去?”

蓉玉在身边说道:“凭惠妃娘娘再有心计,还是败在了自己那高傲的性子上。”

珍妃缓缓走着:“是啊,她总以为自己是合尨的公主,背后有整个合尨给她撑腰——她以为正因为如此,皇上才对她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看看现在天下的形势,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国力是愈发地强大,而合尨的形势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合尨的老可汗刚刚仙逝,新即位的是年仅二十岁的亲王乌尔膳,无论是论实力还是论计谋,都及不上老可汗的十分之一,你说,咱们皇上怎么可能还让边疆的部落牵着鼻子走?”

蓉玉笑道:“娘娘聪慧过人,以前不过是敬着惠妃娘娘罢了,而她却处处压着咱们娘娘。其实无论是论起姿色相貌还是论起见识才华,她有哪一样比得过娘娘您?”

珍妃白了她一眼:“那有什么用?人家惠妃是合尨的公主,本来是要当皇后的,就算当不了皇后,位份也排在我的前面——”说到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可惜啊,她是个命太不好的公主,做不了皇后不说,现在就连妃子的位置都坐不稳了。本来以为能当她是个靠山,我还指望着能借她的手除掉后宫里那些碍眼的人呢,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蓉玉满脸疑惑,问道:“娘娘,难道珊妃娘娘小产的事真是惠妃娘娘做的?”

珍妃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说道:“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机灵半分,我刚刚是怎么说的,你都没听见?起初她还在那死撑着,一提到内务府的小翔子,她脸色都变了,再说到银匙,再瞧她,简直都坐不住了,那天珊妃用的银匙可是从她那递出去的。我看啊,郑亲王的推测是八九不离十。”

蓉玉这才慢慢点头道:“看来并不是皇上要一心偏袒那位玥妃娘娘。”

珍妃听蓉玉提及玥妃,唇边那一抹笑渐渐收敛了,反而蹙起眉头来:“皇上生性谨慎多疑,偏偏这件事并没有盘问惠妃,可见皇上对玥妃还是有所偏袒的,不光是皇上,我看连郑亲王对她都有所偏袒,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日,我跟惠妃一同去探望珊妃,半路遇见皇上,争执的时候郑亲王说的那一句话?”

蓉玉细细想了想,答道:“奴才记得,郑亲王的确是替玥妃娘娘开脱,说是珊妃娘娘出事次日清晨,他曾在景绣宫门前曾偶遇玥妃娘娘。”说完又皱眉想了想:“不过奴才可真是不明白了,既然郑亲王那日在皇上面前替玥妃开脱,那为什么现在又去皇上那里给惠妃求情?”

珍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郑亲王是识大体的人,现在在这后宫的妃子里头,就数惠妃的位份最高,六宫上下的事儿也由惠妃代为管理,况且又在这年关底下,凡事都求个吉利,他去劝皇上,倒也是合情合理。”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心事重重地停下脚步来:“倒是我想起那天郑亲王急着替玥妃开脱,连皇上的脸色都不管了……只怕玥妃那个狐媚子,将来会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先前容皇后小产那事,皇上还都给足了惠妃的面子,因为那时候皇上才刚刚登基不久,根基还不稳,而且当时朝廷正对维达坦和北海两处用兵,再加之没有立惠妃为皇后,多多少少得罪了合尨,所以就算是知道惠妃在其中搞的鬼,也只能忍痛将事端压下来,不去追究。而如今,合尨眼看着就不行了,惠妃还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挑起事端……”

蓉玉接话道:“这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奴才看着惠妃娘娘平日里心计颇重的样子,怎么连这么一点事都算计不清?”

珍妃道:“她哪里是算计不清?她就是处处算计着,算计得太清楚,不肯吃一点点亏,加之沉不住气的性子,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先前算计容皇后不说,现在听说珊妃得了龙种,又迫不及待地算计起珊妃。不过这样倒也好,我对她低声下气这么多年,可算是熬出点眉目了,也不枉费我当初冒着风险走的那一步棋。”

蓉玉听罢,抿嘴一笑道:“惠妃娘娘就算化成灰,也万万料想不到自己所生的其实是个皇子……娘娘这一步棋走的虽然风险,但是毕竟值得。”

珍妃抬头,看向那层叠无数的琉璃瓦顶,缓缓说道:“形势逼人,宫里的妃子但凡怀上了龙种的,都会处处提防着,哪有机会下手?就算得手了,万一皇上追查下来,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我毕竟不像惠妃,背后还有整个合尨给撑腰,所以每一步棋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心惊胆战,这么多年,好在都熬过来了。那时候要是真让惠妃得着了那皇子,今天就算没有合尨的势力的支持,她还能以皇长子生母的身份自居,说不定皇上对她还会有所顾忌,如今倒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