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妃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理会别的事情。
东方仇斥责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跟踪老子?”
看到东方仇如此嚣张的样子,白衣压在心里多年的痛楚和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目光坚决,“是,我就是跟踪你来的,怎么了?就许你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往来,就不允许被人发现吗?”
“放肆!”
东方仇说着就要去扇白衣的巴掌,白衣快速闪过,同时一把拽住东方仇的手。东方仇没有想到白衣的手劲儿一下子变得这么大,“你跟谁学了乱七八糟的武功?我一直觉得你不对劲。”
白衣嘲讽道:“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东方教主还有心思关心我这只小虫子的事情。我的武功到底从何而来,你不需要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
“我是你老子,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你说老子有没有资格知道!”
刚受了慕容昊的气,现在又要被一向温顺的白衣气一通吗?压制不住贵为皇上的慕容昊,还不能压制住什么都没有的白衣吗?
白衣冷哼一声,“好一个老子!在我白衣的心里,从你背叛我娘亲的那一刻起,你就再没有任何教训我的资格。”
“你还想着那个女人?”东方仇气得瞪大了眼。
白衣冷冷地迎着东方仇的愤怒,“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娘亲。”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目光却落到薄太妃的身上,薄太妃那张脸刺痛了白衣的双眼,“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为了这样一个尖酸刻薄、一无是处,连自己孩子都厌恶的女人背叛了我的娘亲。”
薄太妃愤怒地看着白衣,“你什么意思?”
白衣并不理会薄太妃,径直往门外走去。
东方仇本就被慕容昊气得不行,现在又冒出一个气他的,立即运功,完全不管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十足的功力握在手心,沉重到东方仇自己都感觉难以控制。
晨曦看到这一幕,立即被吓呆了,那么强大的内力,若真打在白衣身上,就是不死也残了。
就在晨曦要起身去帮助白衣时,白衣猛然回头,他的右手手心已然有一团强烈的白光。
东方仇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白衣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那么强大的内力,来不及多想,狠狠一掌击向白衣。白衣没有做任何防备,手上的掌力也狠狠打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掌。
丝毫不防备,招招都只是攻击。狠戾,绝情。
晨曦看得心惊。
东方仇没有想到白衣对他的仇恨这么重,一掌接着一掌,击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反应略微迟钝了一点,他一定能让白衣死得很惨。可是,就因为反应微微迟钝了那么一点,让白衣找到了袭击的空隙。
东方仇被连续的四下掌力击得飞身退出好几丈,身体重重的撞击在地上,五脏六腑如同碎裂一般,咳咳……一大团血从喉咙冒出来,染红了地上的尘埃。
白衣也好不到哪儿去,由于只攻击不防守,东方仇的掌力也一个不落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噗——
一口血喷在地上。
“你怎么样?”
晨曦再也忍不住了,就算被薄太妃和东方仇看见,她也不能不管白衣的死活。
晨曦冲出来,走到白衣的身旁,眼里噙满了泪。
白衣没有任何回应,就像一具被人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薄太妃看到晨曦跑出来,立即蹙了眉,“你?”
晨曦懒得理会薄太妃,只是查看着白衣的伤势。
薄太妃从没有看到东方仇受这么重的伤过,一时间也顾及不了和晨曦斗嘴,只得搀扶着东方仇慢慢走出废弃的宅子,再搀扶着东方仇上了马车。
晨曦搀扶起白衣,“你怎么样?白衣。”
白衣听到晨曦唤他的名字才想起自己先前骗了晨曦,说自己是商贩的儿子,名唤金多多。当时晨曦还笑他,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取了那么俗的一个名字,白衣只是笑笑。
“我没事。”
白衣强忍着心里的痛和身体上的痛,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怎么能没事?”
白衣搀扶起白衣,“我要带你去看大夫。”
白衣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所以借着巧劲儿搀扶起白衣并不算困难。
薄太妃搀扶着东方仇上了马车,眼泪止不住地滴落,一天之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但没有让董蓉那个女人受到一丝一毫的惩罚,反而被慕容昊发现了她和东方仇的关系。
一想到以后何去何从,薄太妃就觉得头疼。
东方仇受不了肺部传来的疼痛和痒,无力地咳嗽起来。
薄太妃立即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东方仇无力地摆了摆手,“你先不要管我,我自然会联系教徒的,你先回宫,务必不要让昊儿有冲动的举动。”
“可我放不下你。”薄太妃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会没事的,去吧,你若是回宫晚了,说不定……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东方仇勉强说出这句话,便把身体微微往后仰了一下,痛苦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薄太妃迟疑了下,只得按着东方仇的意思,从东方仇的衣兜里拿出一枚叶子一样的精致小玩意,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薄太妃的力气虽小,可那叶子一样神奇的小玩意却能发出极大的声音。
不一会儿,便有弥勒教的教徒前来接走东方仇。
薄太妃也乘着马车,回宫了。
晨曦搀扶着白衣到了一处医馆,可大夫明确地说自己根本不会医治内伤。
“快走吧,早一点找到能医治内伤的大夫说不定还能救小兄弟一命,若是晚了,小兄弟怕是只有……”
后面的话大夫没有说出口。
晨曦没有办法,思来想去,只有把白衣带到中山王府。
看到晨曦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中山王府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还是个陌生男人,关键是这个陌生男人还受了重伤。
甲二远远地打量了白衣半晌后,忽然走到晨曦的跟前,挡住了晨曦的去路,“小主,他是谁?”
晨曦没有时间和甲二多说,连忙让甲二让开。
甲二不想为难晨曦,不过他更不能让陌生人莫名其妙地闯入晨曦小主的生活,便暗示中山王府的家丁婢女仔细看着的白衣,自己则跑到中山王和董王妃那里禀报去了。
“什么?”董蓉和慕容怀德正在悠闲的下棋,下棋的时候还在愉快地讨论晨曦到底又跑哪里去玩去了,竟然能舍得丢下作坊的事情不管。却没有想到才几盘棋下下来,晨曦就带着一个陌生人回了王府。
慕容怀德和甲二的想法是一致的,绝不能允许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接近晨曦。
慕容怀德刚站起身,董蓉就走到慕容怀德身旁,“还是我去看看吧。”
慕容怀德点头。
不过要慕容怀德彻底不管这件事情却是不可能的,他飞身上了房梁,好一阵飞檐走壁,终于来到晨曦带白衣所进的那个屋子的房梁。
董蓉也匆匆赶了过来,推开房门,“晨曦?”
贴了假胡子的晨曦正担忧地站在床头,床上躺着一个素衣少年,少年像没有灵魂一般,只是发呆,不管晨曦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一丝回应。
“你怎么这副打扮?出了什么事?”董蓉看到晨曦这样,心一下子慌了,做母亲的,做不能见自己的儿女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晨曦着急地对董蓉道:“娘,你先别管我了,先让大夫来看看白衣吧,他受了很重的伤。”
听晨曦这么说,董蓉才细细看向了那素衣少年,果然是白衣,许多日不见,他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成熟,一双眉宇紧蹙,似乎在想着什么,可那双瞳孔微微放大的眼睛却告诉董蓉,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董蓉不能轻举妄动。
晨曦却着急得快要哭了,祈求一般的含泪看着董蓉,“娘,可不可以先找大夫救救白衣,他被他爹给打了,好惨啊。”
晨曦说着就哭了起来,跟着董蓉一同进屋的乙八看到晨曦如此难过的样子,也偷偷抹起眼泪来。
董蓉点头,“我已经喊了大夫了,马上就到。你先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你务必告诉娘亲,为什么会遇到白衣。”
和弥勒教的人打交道,董蓉不怕。可晨曦和弥勒教的人打交道,董蓉说什么也不放心。
晨曦迟疑地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衣,迟疑了好一阵,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和董蓉来到了隔壁房间。
晨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董蓉听。
董蓉听得惊讶。
“你说什么?当今皇上慕容昊是……这太荒谬了!”董蓉只觉得薄太妃和东方仇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却绝对不会想到薄太妃的儿子慕容昊,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而是和东方仇生的。
“娘,我没有骗你。”
看到娘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晨曦赶紧说道。
董蓉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晨曦,娘妻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个消息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晨曦,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暂时都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否则,遭殃的,除了当今皇上,还有大齐子民。”
朝廷动荡,最苦的,莫过于百姓了。
晨曦明白了董蓉的心思,乖巧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