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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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诈尸了不成!

“要的咧,要的咧。”简太清又是连连点头,似是听到了什么话一样,缩在墙角边,突然如来插了一句:“我听明白了,我明白了,冬梅我会帮你转告大人的——”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马一行脸上也变了色,强自镇定的坐在椅身上,身心全是冷汗。怎么会有这种事?审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好端端的厅中,怎么会那么凑巧,就一阵阵的阴风吹进来,明明那厅外,连个草动都没有,这阴风就偏着向厅里吹!真是有鬼?

“大人,大人,”简太清站在墙角,向着马一行摆着手,高声尖着说:“大人,冬梅的鬼魂就在这个厅中哟,她说她含冤受屈而死,死不瞑目,让我转告大人,请大人让她亲自指证凶手。那个害死她的人,就在这府中,她一定要亲手报了冤,才愿意离开哟。”

“好!你,你就告诉她,她想认就让她来认!来人,把冬梅的尸首抬到厅上来。”马一行焦头烂额,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事太玄虚了,要不是亲眼看到,他都不肯信。

“啊,”三姨娘一声尖叫,吓得后退一步,她可不想在这里看死尸,明明着这厅里就是冬梅的死魂在,从骨头里吹着冷风,说不准还要闹个尸变什么的,真是吓死人了,她不要留在这里沾这晦气。

“老爷,我,我先回房了,晚兰晚菊年纪还少,刚刚也受了惊,还需要我照顾。”三姨娘说完这一句,踮着小脚就向着内厅退,脸上那神色是恨不得先跑了再说。

六姨娘眼珠子一转,暗恨这三姨娘自己跑是倒是快,她也上前幅了幅身,说:“我也回内院去,不打挠老爷们谈正事了。”六姨娘连话都没说,跟着六姨娘行了一个礼,立时就是前后脚地跟着向后宅里走。

“等等,”赵晚然看向赵元隽,说:“爹,让姨娘把姑母也扶房回去,若是这有事传姑母,再通知她回来,今夜上姑母受惊不少。”

赵元隽冷哼一声,也没多说话,点了点头,早就让她们回内院去,一个个地赖着不走,现在看到这厅里有鬼,跑得比鬼还快。也罢,正好回后院里去,省得在这里给他丢人。

大厅赵雅文刚刚转醒过来,正瑟瑟着吓着打哆嗦,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几位姨娘听赵元隽的话,也不能不来扶她,只得应了一声,走过来要扶着赵雅文,慢慢的向着内宅里走。

赵晚然心头一安,袖子里的手暗自握成拳,赵雅文就是个定时炸弹,炸得了夏半黎,也一样会炸得了她,胆子小又贪心,这种人最是会坏事,现在把她弄下去,后面看夏半黎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夏半黎眼一瞟,想走吗?没那么容易,赵晚然打着好算盘,她也不差,她“我说那个二当归二两盐,”她向着简太清招了招手,一脸好奇的说:“冬梅就只说了她有冤吗?就没说那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上了哪了?”

夏半黎话音刚落,正向着后堂走的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的顿住脚步,目光一齐的看向了简太清,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的回话。

简太清敛眉,差点笑出声了,这个毒丫头,还真是不挠人,谁要得罪了她,可真是会让给记恨上好几年的,他压低了声音,作出一幅认真回想的表情说:“这倒是没有——”听了这一句话,赵雅文几人瞬间就没了精气神,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转头又向着内堂里走,这鬼魂作怪的地方,还是快点走吧,不定又惹来什么鬼怪作秽呢。

简太清却在这时又说了一句:“冬梅只说,她那个姘夫知道。就是为了财,他人才害了她的命。”

“她姘夫是谁?”赵雅文第一个跳转了身,满眼金光向着简太清就追问。

“我不知道。”简太清摆了摆手,无措地站在原地,说了一句:“你们自己问她嘛,她不是说,要亲自指证杀她的凶手哟。抓住那个,你们去问啦,别来问我啦。”

赵雅文惊得一跳,心头十分的挣扎,那是鬼!还是冤鬼,她怎么敢在这里等着冤鬼显身!可是,五百万银子,不对,是镇国公府三代的全部积蓄,那可是千万两白银,不行!不能就这么白白在眼前流走,只要从冬梅口中得到点消息,回头她就可以用来威胁赵晚然,多弄出一份钱来!

赵雅文打定了主意是不走了,虽仍是面带惧意,却是向着座椅上一坐,屁股上的伤也忘了,强自镇定的说:“冬梅是我的丫头,我,我,我就留下来听听冬梅怎么说,主仆一场,也全了这人情。”

赵雅文不走,三姨娘几个就更是不会走了,这原是与她们不相关的,除了怕晦气,她们还怕什么。现在有了银子作底,什么晦气也不怕,百无禁忌。死人的银子,那也是真金白银呀!

赵晚然恨恨的瞪了一眼夏半黎,这丫头是故意,她就是有意用话引着赵雅文这个蠢货!赵雅文一门心思只想着银子,连脑子都不用了!她在这里等不来银子,等来的只会是板子!赵晚然向着赵雅文使了个眼力,说:“姑母,你一晚上受惊吓,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有些人不甘心,装神弄鬼罢了。”

“唉,活人都着不怕,死人就怕了。”夏半黎仰着头斜睨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是装神弄鬼,还是冤鬼索性,这还真是眼见为实。大小姐,难不成是你怕了?”

“我怕什么!”赵晚然挺着背,向着夏半黎甩了个冷眼过去,冬梅那死丫头,活着时,她能弄死她,变了冤鬼,她一样能让她灰飞烟灭,一辈子作她的冤死鬼去。

从厅外二个差役抬着一个担架走进来,往着地上一放,向着马一行说:“大人,冬梅的尸体带来了。”听了他们的话,厅里的几个人立是一惊,虽说不怕,可说到底,谁心里真能不怕呢,不过都是为了那财物,才在这里死挣着罢了,转瞬之间,客厅中一片死寂。

“嗯。”马一行点了点头,看向地上那个遮着白布的人形,心里也有些发毛:“那个谁,”他向着简太清一指,快速的挥挥手说:“你让冬梅快点指吧,到底谁是杀她的凶手。”

简太清向着凌空点了点头:“喂,妹子哟,你快去吧。”他的话意刚落,本是在地上的那个死尸就跟有了鬼气一样,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客厅里的蜡烛又是一阵闪灭,瞬间灭了一半,天边刚刚露了一层白鱼边,夜与日交替的时间,一层的寒气直冲撞着每个人的骨头,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眸,直看着冬梅的尸体,两臂平抬,直勾勾的指着一个方向。

“啊——鬼,有鬼呀——!冬梅诈尸了——!”赵雅文两目突出,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尖叫,眼一白,差一点又晕过去,可偏偏又是不敢,生怕自己晕过去了非要让冬梅鬼上身不可。

“呯——!”一声巨响之后,六姨娘连人带椅子直接一翻白眼晕过去,摔倒在地上。六姨娘在一边,也是吓得脸色发白,直哆嗦着说不了一句话来。

厅里厅外的人群,个个目瞪口呆,面如金纸,胆小一些的直接就是眼白一翻晕了。

赵晚然吓得一屁股差点坐在地上,不能怪她如此,那冬梅手指的方向分明就是她,这不可能,赵晚然死命掐着自己的掌心,怎么可能出这种事!这人是冬梅吗?不会是夏半黎设了套,找个人扮鬼来吓她吧。赵晚然强自压着心惊,仔细看着冬梅的脸,啊!她吓得又是向着椅背一靠,“冬梅!这,这真是冬梅——”没错了,她看得一清二楚,这张脸纯对是冬梅的脸呀!还带着死气苍白,难道真是诈尸了不成!变成冤鬼来找她索命?

“快,快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那——”马一行也给吓了一跳,可到底是官场多年,审过的案子见过的死尸也多,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立刻就沉下心来,手指着冬梅吆喝着差役们上前去查看。

“卟”一声之后,在众人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冬梅的身子一软,一下子跌到担架上,再次无声无息起来。

官役们查验尸首后,向着马一行一拱手,声音也带着颤音说:“回大人,她死了。”

“荒唐!荒唐!”马一行一拍拍到桌子上,瞪圆一两眼,吼:“难不成是本大人眼花了!还是冬梅真的诈尸!刚刚她明明就是坐了起来,还两手直指着前方!”

简太清悄无声息的凑到夏半黎的身边,低笑一声,说:“这是你作的手脚吧?听闻湘西苗疆有一种赶尸人,会使唤魂术,半夜里,催着尸体赶路,莫非半黎你也会?”

“赶尸?我不会。”夏半黎转动着冷眼,看了他一眼:“江湖人的诈尸把戏,倒是略知一二。人只知死得其所,却不知道医之最高境界,死而复生也不是不可能。王爷哪一天死了,半黎一定给你找具阿猫阿猫的臭皮囊,助你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