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决定先不表态,待哈布斯堡危急之时,再要挟与它,以换取哈布斯堡支持自己取得巴尔干。哈布斯堡向俄国求援,未得回信,皇帝和大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日召开会议,商量对策。
宰相梅特涅道:“普鲁士伐我,俄罗斯袖手旁观,如之奈何。不若虚以委蛇,将波西米亚王冠的归属,交给法兰克福学生大会讨论。”
这时,就听见一人大叫:“万万不可。”众人观之,乃是陆军部长温蒂格雷茨,就听见温蒂格雷茨大叫:“波西米亚王冠乃哈布斯堡君临德意志之法理依据,交出王冠,我等立成无根之孤魂野鬼,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温蒂格雷茨愤愤不平:“尔等以为,交出王冠,普鲁士便会罢休?以某观之,普鲁士颇有野心。其凯觑我波兰、波西米亚两边省,更是久有由来。目下帝国域内,动乱频繁,根源盖出于普鲁士蔑视法统,动摇我之权威,意在促我内乱,不战自危,又好比投石问路。想我堂堂哈布斯堡,地广人众兵多,岂可听凭一弹丸小国态意欺凌?我当发大兵征讨,一举荡平贼窝,永除祸患。此举既可振我国威、军威,又可震慑国内宵小,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欲固我皇基帝业,必出此计。”
原来这哈布斯堡是以血统和法理联系起来的帝国,国内日耳曼人只占三分之一,比另一大民族匈牙利还要少些,另有捷克和斯洛伐克人,萨夫丁尼亚的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斯诺文尼亚,都是斯拉夫人,又占去三分之一。这哈布斯堡倒也类似我大清,奥地利人便像旗人,匈牙利人类似蒙古人,斯拉夫人好似民人。
普鲁士一宣战,哈布斯堡上下便向炸了锅一般,匈牙利人和斯拉夫人便心怀反意。只要哈布斯堡稍有不顺,他们便会揭竿而起了。
老丞相冷冷一笑,对道:“男爵阁下,你但知普鲁士有图我之心,难道竟忘了我国大患不成?须知我国内部,斯拉夫人也成野火燎原之势。一旦我等全力进攻普鲁士,斯拉夫人便要作乱。故言战乃匹夫之谋。为帝国久远计,须以静制动,可依四句话行事:一曰联好俄罗斯;二曰安抚匈牙利人;三曰引土耳其与塞尔维亚相斗;四曰守住多瑙河口。然后方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温蒂格雷茨闻言,不禁勃然作色,怒道:“俄国就靠得住吗?追本溯源,斯拉夫人若不是看到塞尔维亚人的榜样,断不至大斯拉夫主义泛滥如斯。俄国志在夺取巴尔干诸地和土耳其两海峡,已为世人共知,故我仰赖俄国。以某之见,乃是与虎谋皮。以我之见,当出哀兵征讨普鲁士,正统师出有名,各君主国定然助我,慑服塞尔维亚,土耳其诸国。故目下以勇猛果敢决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动作,强渡三河,支援萨克森,乃兼得本末之策,有百利而无一弊。”
话说两重臣言来语去,唇枪舌剑,各执一说,争吵半日,似乎各无相让半步之意,一时形成僵局。不料梅特涅突然说道:“无论战与不战,先做准备总是不错,臣保举费里德里希-舍尔岑贝格亲王为波西米亚军区司令。”这费里德里希-舍尔岑贝格正是老元帅舍尔岑贝格的长子。
原来这正是梅特涅以退为进之计,温蒂格雷茨最爱玩弄政治阴谋,正是他将舍尔岑贝格、拉德茨基等名将排挤出朝廷。梅特涅先反对战争,让温蒂格雷茨把话说死,再保举舍尔岑贝格,让他无从反对。
接着,梅特涅又道:“请卡尔二世-菲利普-舍尔岑贝格为禁卫军团司令。”
这下温蒂格雷茨可不干了:“胡说,波西米亚军区已是我国最大军区,禁卫军团是最精锐的预备队,怎可交到一家人手上?卡尔菲利普,还有他们家老三,最多当个师长。”
梅特涅道:“任命师长,正是陆军部长分内之事。老臣还有两策,请陛下和殿下参详。还要委屈殿下一番。”
哈布斯堡老皇帝费迪南和皇储弗朗茨约瑟夫齐声问道:“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无他,向多国求援尔,一来英吉利最强,最看重大陆均衡,英国必不会漠视普鲁士统治中欧,臣保举一人,前往伦敦向英国陈说厉害。”
列位看官,梅特涅这是要去哭秦庭,他保举了谁呢,也是舍尔岑贝格家的,菲利克斯-舍瓦岑贝格,此人道光四年年进入外交界,先后在奥地利帝国驻葡萄牙、俄国、法国、英格兰、撒丁和两西西里王国的驻外使馆任职,有一张如簧巧舌。
外交上的事,陆军大臣不便插嘴,费迪南皇帝就准了,太子弗朗茨约瑟夫急着问:“第二条妙计是什么,又要如何委屈本王?”
“普鲁士说我等筹建天主教反普同盟,我等便真的建他一个。还请派出使者,先去教皇国,请得保教圣令,这就不是哈布斯堡与普鲁士之战,而是天主教的保教之战了,由此可以得到天主教国家的支援,比如法国,虽然限制军备,但总可以支援我国一些粮食煤炭等军需,也可以用教皇的圣令,压制撒丁皮埃蒙特那个野心家。”
“好,就依卿家,不知派遣何人去请圣令?”
“臣保举红衣主教塞莱斯廷-舍尔岑贝格。”
“老丞相,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要委屈本王呀?”太子少年心性,坐不住了。
“启禀太子,巴伐利亚有精兵十万,愿意为我助战,只是巴伐利亚对我国又有疑虑,所谓卧虎在侧。军国大事,也需两国王室互相沟通,臣请太子亲自到巴伐利亚游说巴伐利亚国王。并留在那里,为国家联络。”
弗朗茨约瑟夫道:“无妨,本王早就听说巴伐利亚挤奶姑娘淳朴天真,可惜一直困于贵族礼仪,未曾见过。”欧洲人以风流为美,故而言语之中毫不忌讳。
如此这般,哈布斯堡的战争大计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