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想到此处,周遇吉却将自己面上的神色,尽力变的和缓一些。对着这个小妾吩咐道:“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如今等在府门前的那些东北军将领们,可是并不知晓其中的隐情?还都以为此事,乃是由本总兵亲命而为的呢?如要不对他等将此事解说清楚?就恐怕会给阖府家眷和全城的百姓,都会带来杀身之祸?既然此事乃是由你兄弟的身上引起来的,少不得,就由你到府门外面去与我做个旁证去?也好让他等都知晓,此事乃是你兄弟私下而为之,非是受了本总兵的军令?来人呀,拿着本总兵的一支金皮大令,再到近卫营去召集一千人马,火速赶奔吴偏将的府邸?去将那个犯上作乱的吴偏将,即刻与我擒拿到总兵府门口处,并将其交与东北军的手中,去任由其来随意处置?另外,再将方才参与围困总兵府的带兵校尉,也与我召唤到府门口旁,好去一同做个证去?”随着周总兵的一声军令传下,府内的家将门急忙闻风而动。顷刻之间,早有两匹战马窜出总兵府门口,直朝着城内的明军联营方向奔去。
瞅着这位面前的周总兵,就在方才还是雷霆震怒,且怒容满面,可一转眼却又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令这个小妾有些一时难以接受。不过再想想往日,这位周总兵在对待自己和那些妻妾之间,分明有些不尽相同。可以说,对于她则更为稍稍的娇宠上一些。如此一来,也可由此可见,在这件事情上,很有可能到了最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想到这里,心中的那丝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也就此荡然无存。
便对着面前的这位周总兵飘飘下拜道:“妾身紧遵老爷之命,愿出府去为老爷澄清此事之原委?”说完以后,却立起身姿,低垂着粉颈,等着这位总兵大人在前面去给自己带路?毕竟一个大户人家的妻妾,是绝不可自己轻易出府去人前抛头露面。如有自己的相公带着出府,自然尽可。
这位周遇吉周总兵却又看了一眼,面前那张吹弹得破的粉面,以及那婀娜的身姿,心中真是有一丝的割舍不得?不过再想一想,此事乃是她兄弟背着自己做下的。分明就是不想给自己,以及阖府的家眷们留有一条活路可走?如今,看起来也就只能是牺牲她一人?也好换回满府人的性命。
便对着她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说什么?是扭头转身就朝着府门外面行来。待他和那个小妾一起走到了府门之外,却恰好,被他命令去传唤那名带兵围困总兵府的校尉的家丁,也正好同那个校尉一起骑着马,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奔到了府门口跳下坐骑。而那个去传令的军校,则是快步走到这位周总兵的面前回复军令。
只见那个军校单腿跪在周总兵的面前,对其回复道:“启禀总兵大人,属下已然将那个校尉给传唤回来?请总兵大人吩咐,该如何处置与他?”而那个校尉却也自知,自己这次绝对是难逃惩处?尽管亦是奉命而为,可谁让是自己带着人马,竟跟在那个魏宗的马后,去将总兵府给围困了起来?就此一条,私自带兵围困总兵府,就是绝无可宽恕的死罪。所以,也是急忙跳下坐骑,随着那个军校跪在总兵大人的面前,准备听候其发落?
周遇吉看也不看这二人一眼,只是对那军校开口吩咐一句道:“你且起身站在一旁。”那个军校闻言,自起身站在一旁。而那个校尉却依旧直挺挺的,跪在总兵大人的面前。可这位总兵大人却不再对其加以理会?反而是快步走到了,那位等在总兵府门外面,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的,东北军主帅的战马跟前。
没曾开口说话以前,先对着马上的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深深打了一躬。随后低垂着头,对着马上的人开口回禀道:“启禀城主,末将依然将此事的缘由,如今已经给查了个水落石出?乃是我府内的一名小妾私自盗取军令,给了她的一个在我军中担当校尉的兄弟。而她的那个兄弟,却又将军令给了吴偏将。并与之狼狈为奸,打算趁我不备一同来夺下开平城?并将贵军一是一网成擒?如城主若是还不相信末将的言辞?末将身后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校尉皆都可为此事来作证?桃红,还有那个校尉,此刻还不都与我快快滚到城主的马前来请罪?却还要等到何时?”这位周总兵说罢,却转头对着在自己身后跪着的那一男一女厉声呵斥一句道。
那个小妾以及那个校尉,听了周总兵的这声喝令之后,急忙连滚带爬的,就奔到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马前不远的地方,却又双双的跪在了马头的前面。却是先由那个校尉,又将众人方才在远处听到的那番言辞,从头至尾的详细讲述了一遍。待他讲完之后,却又由那个小妾,也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对着面前的这些东北军校们来讲述了一番。待二人都讲完了之后,便又跪在一旁,静候与这位城主的发落?
唐枫以及李岩二人听了这两番供状之后,却不由又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位东北军主帅这才得知,原来自己是误会了自己的这位义兄。看起来,此事与那位周总兵竟也没有丝毫的关系。若实在要说周总兵有何过错的话?那只能说他治军不严,和御家无法?除此之外,这位周总兵也算是一个深受其害的人。
这位冰雪城主瞅了瞅,此时跪在自己马头前面的那二人。稍稍沉思片刻之后,这才对着这位周总兵又开口询问道:“但不知周总兵,究竟是要如何处置与这二人?以及那些对我东北军造成伤损的大明军校?再者,就是不知周总兵将来又有何打算?可还是打算继续在这座开平城内,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总兵大人呢?还是,另投他处呢?”这位东北军主帅所说的这几句话中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这位总兵大人的心头之上。
周总兵听对方如此一说,心中便也就顿时明白了。知道对方是让自己给出一个,能让对方感到满意的交代。至于其所说出的后面的那一句话,就是逼迫着自己,再其面前立即就做出一个抉择来?到底是投效于东北军的麾下?还是还似眼前这般去当自己的总兵草头王?似乎,在想要自己去立山头?就眼前来说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周遇吉忽然抬起头来,对着骑在马上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勉强的笑了笑,这才开口继续言道:“末将甘心情愿带着四座城池以及手下的大明将校,投效于东北军的麾下。今后,开平城内再无周总兵,只有东北军的周将军。末将这就去给大帅一个满意的交代?”周遇吉话音方落,是拔出腰下的宝剑,转过身就奔着那名小妾桃红的面前奔去。
而那个小妾桃红听了方才二人所说的这么一番话,如今又见这位总兵大人,兀自带着满脸的杀气,手中提着宝剑直奔着自己而来。心中也就立时晓得,这回大概有可能要大事不妙。恐怕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即将要不保?不由被吓得,一张粉面顿时为之变色,声音颤抖着对着这位周总兵开口求饶道:“还请老爷饶了贱妾这条性命?贱妾甘于今后做牛做马来服侍与老爷?求老爷饶命?”说着说着,却是不由手捂着嘴,竟然抽抽噎噎起来。
周遇吉眼见这个爱妾的这么一番举动,心中也有些感到不太好受?只是身后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如今可正在冷眼看着自己呢。若是自己因为一时的儿女私情,而不忍对这个女人下手?只恐怕,即便将来这位主帅接纳了自己对其的效命?却也不会重用于自己的?只因其认为自己有些过于注重于儿女之间的私情。
想到这里,周遇吉将牙一咬,对着眼前这个小妾叮嘱道:“此事皆因你的那个兄弟而起,我若是不在众人的眼前杀了你,却不足以平息眼前众人之激愤?要怪,你只怪你的那个好兄弟,是他亲手来给你挖下的葬坑?不过,老爷我感念与你这些日子,对老爷我伺候得也照实不错。可以与你留个囫囵尸首,也答应你,将你的尸骨好好地安葬了。你可闭上眼,安心的去吧?老爷我也好能亲手送你一程路?”周遇吉话一说完,一把就将这个小妾的头发给掳到了自己的手中,跟着手起剑落。只听扑哧一声,随着那个小妾一声惨叫,周遇吉的宝剑已然直刺透这个小妾的心窝处。
拔出宝剑之后,那具尸身却也就此跟着扑倒在地上。周遇吉看也不看,那具横卧在地上的尸身一眼,随即又对着身旁军校吩咐一句道:“将这个校尉的头与我砍下,并转示与全军之中。在若有人胆敢私下犯上作乱者?此人便是一个榜样。”随着他的吩咐,身旁的几个军校早就窜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