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秦将军果然好身手!李某佩服”
“李队正身手也厉害!秦某也是佩服得很!”
秦城和李虎相视大笑,眼中都有惺惺相惜之意。
方才两人过手半天,由长刀拼到赤手空拳,最终也没能分出个胜负,到最后还是两人气力不济,才停下手来。
“秦将军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身手,实在是难得,本来李某以为自己再怎么对敌经验都比秦将军丰富,没想到还是没能胜得了秦将军。真要说,这回却是李某输了。”估摸着是难得碰到能和自己一较高下的对手,李虎心中畅快,这会儿说话也豪爽了很多。
秦城心中暗笑,我活了两辈子,经历的战斗可不比你少。
“李队正如此说可就没道理了,胜败只关乎实力,经验也是实力的一种,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管你年纪多大经验多少,只会在乎你实力有多强。”秦城笑道,“实力就是硬道理啊!”
“好了!过手就过手,完了谦虚起来还没完没了了,难不成连这个你们也要分个高下?”李广站起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秦城道:“秦郎你随我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说罢,又对李敢道:“既然今日大伙儿都有过手的兴致,你便和乐毅过两手,也看看你的功夫长进没有。”
“诺。”李敢和乐毅纷纷抱拳。
在场的李虎和乐毅功夫都是极好,这是李广所知晓的,李敢成天与这两人切磋也总是免不了被狠狠教训的结果,如今看到乐毅,李广虽然不是很清楚乐毅的武艺到底如何,但确知道乐毅这两回大战的斩首数都不俗,在军中也能算作翘楚,料想乐毅的武艺应当不会差,大抵和李敢在一个水平上,让他二人过手,也算是正好的选择。
只是转身进屋的李广不知道的是,李敢和乐毅过手只片刻,李敢便趴在地上愤愤想道:娘咧,老子再怎么都是李广的儿子,就真他妈这么差劲?是个人都能打赢我?
如果李广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不会一脚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踹出院子。
所以在李广和秦城进屋去不久之后,本来是李敢和乐毅的切磋就变成了乐毅和柳木的切磋,就连李虎,也忍不住和乐毅过了两手。
如果说乐毅的刀技和手搏已经让柳木和李虎刮目相看的话,那么当柳木和李虎见识到乐毅神乎其神的箭术之后,两人就只有望而兴叹的份了。
秦城和李广进了屋,就分主客坐了,李广让人上了茶,便跟秦城道:“前几日大军得胜凯旋之后你便离开了军营,许多事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说。今日趁此机会,咱俩便说道说道。”
“将军请说。”秦城好整以暇道。
“这几日我反复思量我等此番出征的种种情况,得出一个结论:此番之所以得胜,料敌于先只是其中一个部分的因素,其实关键还是在于出其不意。不论是你领轻骑千里奔袭大漠,还是重骑的所向披靡,虽然严格上来说轻骑还未成,重骑只是一曲,但是能胜都是因为如此。经此一战,我等轻重骑的情况将不再是秘密,下回再要出其不意,便难了。所以,如何应对匈奴人下回的入侵,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
秦城摸着下巴,听李广将话说完,心中早就有的打算这时便说了出来:“轻骑和重骑本就是为了克制匈奴人而筹建,若是战力大成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如今之所以苦恼,都是因为轻骑和重骑人数还太少,最重要的,是军备跟不上来,战力未成。所以我等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满足骑兵的兵员要求和军备要求。”
秦城说到这里,便有意停了下来,李广当即接话过去:“兵员不是问题,开春之后戍卒自然能够补充,满足七千新骑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问题就在军备。上万骑兵,陛下能给我们的不过是制式骑兵军备,也就是轻骑的军备,但是还有一半的重骑军备,军中素无此制式军备,我等如何去弄?”
“将军所言自然是我等目前的真实情况。但实际上情况之严峻不仅于此。首先来说,我大汉骑兵制式军备并不能完全满足轻骑的要求,不说其他,仅是环首刀一项,就是我轻骑必须装备之物。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除了轻骑的环首刀,重骑的秦戟、战马披甲,其他军备朝廷都能提供。重骑战甲用重步兵战甲足矣,轻骑战甲只需要稍稍改进,这些我上谷军匠都能做到。所以问题在于雄健战马,环首刀,秦戟,战马皮甲等这些朝廷不能提供的军备上。这些军备需要我等自行打造,而这些军备的打造,说到底还是要钱,只要钱够了,军备便有了,铁骑也就有了。”
听秦城说完,李广不由得面露苦色,“这不就是没钱嘛,要是有钱,我等还需在这唠叨?”
“钱总是有的,就看将军取不取了。”秦城似笑非笑。
“哦?你且说来听听。”
“上谷郡每年都有税收,若是朝廷能允许我等截留一部分税收,这钱也就有了。”秦城道。
“这不可能!”李广一听,立马否定,语气坚决,“就算陛下能给予我等许多支持,就算陛下允许我上谷郡在发展骑兵的问题上便宜行事,也不可能允许我等截留税收。税收是国之本,不可能动。不说陛下不会同意,朝廷大臣都不会同意!所以税收的主意我等是不用打了。”
“原来如此……”秦城“恍然大悟”,脸上的肉立即苦成一团,“若是这样的话,那便不好办了。”
“确实不好办……”李广沉吟道,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这时他看向秦城,突然猛地一拍案桌,只将秦城惊得差点儿跳起来,随即大声喝道:“好你个秦城!莫不是要本将将你拖出去打二十军棍你才肯将心中所想都说出来?在本将面前都敢卖关子?!”
秦城方才一番表现,明显就是要让李广认识到一般途径已经绝无可能满足军备财费需要,然后又故意吊足李广胃口,就是为了李广能好接受秦城接下来提出的方案。秦城做得如此明显,李广如何会看不出来?
秦城讪讪一笑,“既然被将军看穿,那我便说了。”
“快快说来!”
秦城走出案桌,走近李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然后便笑着退开了。
李广皱着眉头,思虑了半响,终于一拍案桌,险些将案桌拍碎,大喝道:“好!果然好办法,就如此办了!”
“将军英明。”秦城站在一旁立马行礼。
……
秦城和李广再度来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多了不少人,这些人正围在一起,不时出声喝彩。秦城和李广走过去一看,却是场中正有两人在手搏,看样子战况颇为激烈。
在场中手搏的两人正是乐毅和纪铸,围观的人中除了先前柳木等人,还有重骑校尉马大山,三军副将李息等人。
看来今日不在军营轮值的军中高级将领,都来李广府上拜访了。
众人看到李广出来,纷纷抱拳:“将军!”
随后除了李息,其他级别在秦城之下的军中将领也向秦城行礼。
“秦将军!”
“诸位将军今日好兴致,都到本将这里还比武了?”李广和秦城众人回礼,笑道,“既然如此,本将今日便在这里摆上一个擂台,你等好生切磋一番,也好让本将看看你等的武艺近来是否有长进!”
“若是能跟将军较量一番,末将定然愿意!”马大山大着嗓门道。
“没大没小!”
“哈哈……”
“你要跟本将过两手?”李广豪爽道,“只要你能赢了在场所有人,本将便给你这个机会!”
“好!将军说话算数,末将这便与众位将军切磋!”马大山嘿嘿笑道,引来众将一阵哄笑。
……
当日诸位上谷军营的重量级人物齐聚郡守府,先是被李广赶着各自切磋了一番武艺,自己则是坐在一旁欣赏。完了吩咐众人更衣,这才摆宴招待众人。
“今日既是新年,又逢我军大胜,实乃是喜上加喜!诸位将军平日为我上谷军营流下了诸多血汗,这才有我上谷军营今日这番独领边郡风骚的景象,李某有幸为诸君之主将,先敬大家一尊!”
李广端起酒樽,站了起来,向诸将举杯。没在军营的李广,没有一点儿架子。
“我等皆幸为将军部将!”
诸将一起起身,举杯大声道。
“干!”
“干!”
一尊酒饮尽,李广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满上第二尊,向众人道:“这一尊,敬英勇战死沙场的勇士,愿他等在那边也是铮铮铁骨好男儿!”
李广如此一说,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令诸将无不动容,诸将想起往日同袍,心中都不免感慨悲伤,因是着一尊酒喝得最为庄重。
喝完着一尊,李广再次为自己满上,声音响亮:“此番之所以能大胜,不用本将多言,诸将也知秦将军之功劳,若无秦将军,便无此番大胜,这一尊,我等同敬秦将军!”
“秦将军,请!”
此番大战的谋划,都是秦城和李广共同完成,而后正是秦城深入大漠成功,才有此番出征的胜利。李广说敬秦城,诸将不由得想起之前秦城下令不出战时众人对他的牢骚和质疑,不免觉得有愧,当下纷纷举杯。
“诸位将军,请!”
秦城也不矫情,一仰脖便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