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伯温除了气的拿脚跺地,却再无他法了。
胡惟庸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态了,他闻知楚流烟和徐达两人皆不在军中,便再猜想会不会和胡正肯一般去了灾区,若真是那样,还得小心防范,自己那个笨侄子如何能斗的过老奸巨滑的楚流烟。
“对着胡惟庸啊,我刚才见你一直默不作声,又哪里不舒服了呀?和朕老实说,朕不怪你,若有难处,说出来,朕能帮一定帮你。”朱元璋打发走了刘伯温之后只和胡惟庸两人一起到了宣仪殿,在这里欣赏美女艳舞,很是高兴。
“皇上,罪臣不敢乱说。”
“说吧,朕今个高兴,那刘伯温不识抬举,还是胡卿家最合孤意,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朕乃天子,说一不二,有何难事说来无妨,能帮朕一定帮。”
见朱元璋如此一说,胡惟庸顿时大喜,急忙跪倒磕头:“多谢皇上。”
“恩,说吧。”朱元璋张开嘴巴,享受着美女将进贡来的葡萄剥皮塞入他的嘴里,心里乐的跟吃了蜜似的。
“臣昨夜点粮拨款,许是太累,帐目上的数字或有出入,一直未敢开口,只怕惹杀身之祸。”
胡惟庸说完偷偷看了看朱元璋,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半天不说话。
“数额相差多少?”
“稍有出入。”胡惟庸小心的回答到。
“如此巨数,少上一些又算不得什么。爱卿为国操劳,又不是圣人,哪有不犯错之理呀。况你举荐胡正肯有功,此事足可抵消。胡正肯又是你们胡家门人,能去代朕赈灾实在是大功一件,你只管把心搁肚里,朕绝不怪你。”
“多谢万岁厚爱,臣必为皇上报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起来吧,随朕去京城转转,朕一直处在朝殿也是身心俱疲。”
……
数日之后…
另外一边,楚流烟四人已经接近江浙,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速度确实够快,这夜人困马乏也就决定先歇息两日再作打算。
前面正好有一小镇,名为楼上,镇里人口数十万,小镇也算热闹。
四人来到了一间客栈门口,楚流烟对着小二抛出一块碎银:“把马栓好,拿些精料来喂,少不了你的。”
“得了,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帮你准备最好的饲料喂您的马,几位,里面请。”
笑笑一听倒是笑出声来:“还真是个马屁精。”
开心却在边上摇了摇头:“你这就不懂了吧,不拍马屁怎么做生意,这叫微笑服务顾客至上,懂么你,土包子。可惜了那些银子,这小二真贪。”
“我才不吃包子,我要吃烧鸡。话说回来,我看全天下最贪得无厌的人是你才对吧。”
见到两人斗嘴楚流烟心中一暖,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徐达,却遭遇眼神相撞,羞的脸都红了大半,急忙转过头去。
徐达同样有尴尬,只得一样闭不开口,四人坐下。
“呀,楚姐姐为何脸色这般通红,难道天太热了?”笑笑问到。
“没…是热,天太热了。”楚流烟有些慌乱。
徐达一言不发,精明的开心早就看出两人有些不对路了。
笑笑看了看:“天不热啊,徐大哥你怎么也热呢?不应该啊。“
一句话问的徐达尴尬无比,开心就跑了出来插嘴了:“喂,我说你一小剑童懂什么,看着我,你看着我。”
笑笑看去:“没什么啊?你有什么好看的,丑的和朵花似的。”
开心心里一喜,口中却愤愤到:“你这只癞蛤蟆,什么都不懂,和个木头疙瘩似的,当然不会热了。菜来了,多吃几口吧,不然明天得了什么不治只症一命呜呼了可别怨我哦。”
两人正斗着嘴,这时候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言不发,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
“这黑衣穿的他明显了吧,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身为新世纪的代表人物,对于这样的画面已经在各种媒体上看过N多次了,自然不会陌生。
“哦?开心你发现什么了么?”楚流烟立即警惕起来。
“他们哪里都看,就是不看我们,姐姐你说呢?”
楚流烟点了点头:“确实值得怀疑,我这几天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看起来就是他们了。不过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真不知这群人有没有脑子。”
徐达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所谓来者不善,还是小心为妙。”
开心却是用手指了指:“人家四个,我们也四个,不见得会输呀。”
“你又不能打,切。”笑笑对着开心扮了个鬼脸,比起在刘伯温面前的恭敬之时,眼下年轻人相处的他更放的开。
“你傻啊,我的手是用来数钱的,你懂个屁。”开心不高兴了。
“钱怎么数?你拿银子去数给我看看呀。真是个地主婆,天天叨念着你那些钱,你烦不烦哪。不如哪天找个男人嫁了,省得我在这里遭罪。”笑笑这番话要是在其他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打架了。不过他平日里被开心毒害不浅,这些话不过是两人斗嘴的最基本的发言罢了。
开心不示弱:“我就数,我数银票。”
“什么银票?”
“忘记没那东西,不管了,这活也就你们这种野男人干了,一会要有事情,你得顶在前面。”开心一时口误把笑笑说成野男人了,笑笑脸一绿:“我要是野男人,第一个就把你变成野女人。”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脸红到脖子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笑笑头埋在饭里半天不发一言。而开心则是难为情的看着另外两人,干笑不已。
另外一桌,四个黑衣人正悄悄的商量着什么。
“头,按计划么?”
“是,只要干掉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就可以,得手了马上就走。”
“好。”
正在这时,小二迎了上去:“呦,四位客官要吃点什么?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哪?”
正当小二身子靠过去的瞬间,一道乌光从小二胳肢窝那射向楚流烟。
“啊!”楚流烟已经发现了,顿时一猫腰闪了过去,一记飞针打空。
笑二尤不直觉:“几位…”
下一秒他便在也不会说话了,其中一人抽出刀来直接一刀把他砍了,然后随手一推,小二哥的尸体便歪在一边,躺在了血泊之中。
还好这时候店内也没其他客人,老板似乎在厨房忙和,不然这里肯定要乱成一团。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我们?”笑笑这时候站了起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四人。
“小子,要想多活些日子便不要出来多管闲事,我们的目标是那两人,识趣的快些离开,免的见了阎王也得当个冤死鬼。”一个黑衣大汉嚣张闹。
“徐大哥,我们上!”楚流烟冷笑一声,若不是她素来喜欢用梅花针,也擅长用梅花针,刚才那一击或许还真能射中自己,想到这里自己还后怕不已,遂怒火攻心,直接就杀了过去。
“杀了这娘们!”四个大汉一起挥舞着钢刀上去,楚流烟顿时几个遁步闪到一边,几支梅花针已经扣于掌心,随时准备射出。
而徐达操起了身边的那口宝剑直接杀了过去,一剑磕开了四把剑,让四人顿时感觉压力空前,身形一滞。
也就是这一瞬间,楚流烟抓住了机会,三把梅花针出去,顿时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打成了筛子。
“大哥!可恶!”另外三个黑衣人一见自己大哥惨死在梅花针这样的暗器偷袭之下,顿时大怒。楚流烟却冷哼一声,用暗器伤人却反被暗器杀死,也算罪有应得了。
三人冲向楚流烟,倒让楚流烟一阵手忙脚乱,但是却未失分寸,没有让他们得手。而徐达则是放弃进攻,竭力帮助楚流烟挡刀,这也是楚流烟能潇洒自如的原因之一。
“去!”又一把梅花针射了出去,顿时另外一人眼睛被射瞎,倒在地上。
“二哥!”另外两人大叫。
“哼!”徐达一剑直刺过去,另外两人拿刀来架,却是比不上徐达灵活,剑花一抖剑便穿了过去,直扎心脏。
“不!”那两人伤心欲绝,心生退意,开始往外跑。
楚流烟已经挡在了门口,对于那个正面冲向他的家伙就是一脚:“本姑娘并非只会暗器而已。”
那人手捂小腹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住手!谁在动我就杀了她!”最后一人已经把刀架在了开心的脖子上,很明显开心这样不强的女人正是他最容易下手的目标,他想挟持开心安然逃脱。
这下楚流烟和徐达都不动了,开心喊到:“大块头,不要用你的脏手来碰我,本小姐的手可是要拿来数钱的,快些让开!”
“别死丫头嘴硬,小心我宰了你。”那家伙嘴巴上虽这么说,但是却绝对不敢。因为杀了开心他必死,而开心现在是唯一的人质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开心这样的女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比拟的,忽然一脚使劲的踩在了对方的脚指头上,顿时对方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他愤怒了,他被彻底的激怒了,而楚流烟和徐达的脸已经齐刷刷的变成了白色。
“我杀了你!”那最后的大汉顿时使劲准备直接割下开心的首级,却发现无论自己再怎么用里,竟然使不出任何力气。那只手,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转过头去看,那只抓着钢刀的手正在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唤往下坠落。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下一秒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柄剑,直接从他的后脑穿破天灵盖而出。
“怎…怎么可能…厄~”这个杀手也倒在了地上,杀死他的是笑笑。
“哇!笑笑,吓死我了。”开心哭一般的扑向了笑笑的怀抱,笑笑的脸色缓和了些,但是依旧看的出刚才的那丝决毅与刚强。
“喂,你给点反应好不好,人家一个大姑娘这么害怕,你抱着能不能给点表情?”开心忽然不乐意了,用手扯着笑笑的脸皮:“别像个木鱼一般吧,太无聊了。”
“嘿。”笑笑把嘴一咧,想笑的夸张一些,却忽然又好像猫被踩了尾巴一般,眉毛一挑,表情十分痛苦。
原来是不满的开心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其位置正在小脚趾上,看的楚流烟一阵肉跳,心说这小丫头武功倒不厉害,怎么手段如此了得,真有两把刷子。
“到底是谁要杀我们呢?”楚流烟皱起了眉:“徐大哥,还有个活口,不如我们问问吧。”
“恩,好吧。”徐达过去看那个瞎了眼的黑衣人时,却发现人家竟然服毒自杀了。
“死了。”徐达无奈道。
“死了?”楚流烟忙跑过去,一探鼻息:“竟然真的死了,却是我大意了。”她后悔方才应该第一时间将此人制服免其自杀,如今人已死了,不可能再有什么线索了。
果然翻查之后,四人身上找不到丝毫线索。
不久老板看到这一幕吓的急忙想去报官,四人表示自己身份皆为官差并给其看印之后方才把事平息。楚流烟给了老板一百两银子让老板转给小二家人,并书信一封叫老板送交官府可保自己无事。
四人在店中只住了一夜,因为昨晚之事在次日下午就早早离开。
不过四人此次行动却没了之前的风驰电挚之势,就仿佛是来郊游看风景一般,一点都看不出是去当探子的。
“什么!被干掉了!?”胡惟庸大怒:“我就知道这两人不简单,你们之前说的什么保证,如今人死了,对方却一个都没干掉,真是一群废物!”
他身后跪了一名黑衣男子,低头道:“大人,只要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这次亲自出手,保证马道功成。”
“哦?你有把握?”胡惟庸问到。
“大人,上次失手之后,楚流烟一行四人已经放慢行程,日行不过百里。”
“哼,你不用去了。楚流烟虽为女流,其心甚毒,甚至还在我之上。此女必是以为我失败之后再次行刺,好抓住线索。我不出击,让她无功而返,她就不能奈我何了。不过正肯那里还需多加小心,既然得知这四人正是往那边去的,我当修书一封,你速速送予正肯,叫他早些办妥此事回来便是了。”
胡正肯终于接到了胡惟庸的秘信,看完之后冷笑几声:“哼,舅舅未免也太小提大做了。那楚流烟在聪明,不过一介女流,有何惧哉?况且我是代天子赈灾,就算她来又能如何?”说完对着那封只有四字的信筏看了又看:“舅舅向来多智,如今却只给我写了四个字,莫非有何深意?”
那四字为尽快完事,胡正肯看了半天没弄明白。
其身边一师爷乃其一狐朋狗友,为人虽然聪颖,却不用在正途之上。两人混在一起,他为胡正肯出了不少馊主意了,胡正肯对他可是信赖有佳。
“你来看看,这舅舅此信有何深意?我真看不出来,你帮我瞧瞧。”胡正肯把信拿给王云司看。
王师爷看了半天,边摸着自己下巴那一小辍胡子,边点头道:“尽与金同音,把钱快些花完,完事走人,此乃胡大人高谋也。”
“哦?如此说来,舅舅是让我快点把钱买了粮食发放掉然后回去领赏么?”胡正肯连连点头。
“嗌,大人不必如此。令舅出行之前不是曾教你三分之术么?”
“此话怎讲?”胡正肯知道这家伙又有主意了。
“这酒去一半,再划三分,确实高技。如今再去一半,你看如何?”
“不可不可,再去一半就不够开销的了。如今天下粮贵,眼下的钱刚好够花,尚有不足。区区五百万两银子要救两地百姓,谈何容易。”胡正肯如何不想贪得这笔银子。如今朱元璋可是花尽力气,才凑到了一千万两银子,却被胡惟庸轻松划去一半,留给他的银两已现窘迫,如何能够再贪。
“你可知滥竽充数否?”王师爷只笑不语。
“你是说…以次充好?”
“大人怎可如此说呢,我们是以旧换新,这粮食只要能吃,旧粮也是一担,新粮也是一担。况且那些劣民吃土尚能苟活,如今给些粮吃,根本不会出现问题。”
“师爷妙技,哈哈,秒极。”
就如此,本来就被胡惟庸贪污一半的粮饷又一次被胡正肯刮去一半,新粮换旧粮。贪得无厌的他后来又克扣了一些,然后在粮中掺杂大量敷皮老糠,米报的是精米放的却是糙米,分量也有所不足。
许多百姓本来以为救星到了,纷纷领取救济粮,领到手中却是麦敷米糠,虽然有米也是糙米,而且数量少的可怜。
江浙两地本来胡正肯发粮就比闽南要少一倍有余,如今人人都盼着朝廷发粮救灾,没想到却是如此光景。虽然这些东西也能吃,但是却因水少粮干,很多人都被这些东西噎死了。而且陈年老米很多都已发霉,胡正肯却照发不误,致使更多无辜灾民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