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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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疑心

再过了一日。那熟悉得仿若缠绕了自己半世的敲门声才再度响起。

王纱凉心颤了一下。暗自有些庆幸今日早起了一刻,现在已梳妆完毕。她启唇道:“进来吧。”

那抹身影便推门而入。

“来啦。”王纱凉坐在桌旁,抬头看了一眼靳楼。又是,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别扭了?——好像不能再装作毫不在意了。但若让自己流露出思念与关心,自己却又是绝不情愿的。

靳楼倒没多想,兀自坐在了王纱凉身边。“这几日可还好?”

“好啊。”王纱凉撇了撇嘴,“难得清闲不是?你呢,忙完了?”

靳楼点了点头,有些似笑非笑地勘着王纱凉,又道:“我是有事想给你说。”

“何事?”

“王箫连来信了。也许着急,他直接就用了飞鸽传书。”

不出所料,王纱凉面上浮出了一丝异常的神情。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嘴里只道:“宫里来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丫鬟绿效力的,一直都是靳楼。

“切。就是他把我逼成这个样子的。”

“可是,若然不是那样,你我也不会再在残晔遇到不是?”靳楼一笑,“虽然,从前在皇宫时,那家伙好像看我甚是不顺眼呢。”

“遇见了又怎样?你……难道不觉得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王纱凉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所有的事的确有如千头万绪,怎样也理不清。

“那一日,我还道你想通了呢。”靳楼吐了口气,眉目间有丝遮掩不住的疲惫。

“我本来,是可以想通的。”王纱凉嘴角浮起苦笑,“不过,你仍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是?你不信我,又是如何想让我想通了?”

“现在,你就安稳地玩乐不好么?”

“你不是不了解我,你该知道我是怎样——”王纱凉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看见了眼前男子眼角的一抹伤,“罢了……你继续说吧。信上的内容是甚?”

“信上言语间看似友善,实则威胁残晔王室定要找出你去世的原因。”靳楼也不追究,这样道。

“王箫连……呵,他还会在乎啊。还是他只是想做表面功夫,堵住王朝百姓的悠悠之口?”王纱凉看着靳楼,嘴上不饶人的她想到什么又开起了玩笑,本是想缓和一下适才僵硬的气氛,“不过怎样也正遂你意了不是么?再扇下风点下火,渔翁之利就成了……”

只是,还没说完话,王纱凉却又突然住嘴。

不止住嘴,她别开了脸,神情间,似乎开始害怕看见靳楼。她抓紧了裙裾,长长黑黑的睫毛在死死盯着桌子的眼眸上不住颤动。

“又是怎么了?”靳楼心里滑过不好的感觉。

“原来如此么……”

“什么?”

“原来如此么?”王纱凉抬眼,似乎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靳楼。“这才是你的目的么……呵,这才是你留我在这儿的真正原因!”

“你在想什么?”靳楼抓住了王纱凉就欲离开的手,“你怎会这样想?”

“我怎会这样想?”王纱凉嘴边露出苦笑,“该是问你怎会这样做吧?原来,你从来都不是爱我……都是假的啊……”

“你这样说,否决了我,也否决了你自己。我……再也得不到你的信任了吗?”靳楼松了手,不再强拉住她,只是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眸。

王纱凉僵住不言。

“你不喜欢受束缚我知道,我不过是想你留下。现在能让你信任的,真的就只有凌经岚吗?”靳楼皱眉。又是怎会忘记在那个月夜他听到的他们的对话?

——“其实,突然很感激你。我给你说过,我在王朝时时要防的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来了这里,异乡异族,又遇到那么多事……好像真的就只有你能让我相信呢……谢谢你,大哥。”那一刻,她的笑容是那么安稳。

而王纱凉下意识握了下拳头,突然不敢看向靳楼。

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刹那,自己的确是毫不犹豫地怀疑了他。从前,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何人没有大志?我靳楼知天文晓地理,文韬武略亦均不在话下,你认为我会甘心整日浅唱低吟?好,我已坦然告诉你我要做何,可我靳楼不会拿你做工具。”靳楼紧接着道。

这一句话,又让王纱凉心里冷了一下。原来他的确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曾经,是想要利用他的。这句话也提醒了自己,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可是,当真的以为他利用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又的确如撕裂般疼痛。——好像真的搞不清楚了,自己爱他,却又如何会连踌躇都没有而就怀疑了他……

“不用再说了……你出去。我——”经过了八日的平静,说服自己清醒。却是直到此刻自己才真正清醒。突然就明白了,这接踵而至不敢触碰幸福而又小心翼翼的担忧从何而来。自己从不曾放下心里的念想。他没有利用自己也好,自己是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不是从来都知道吗?知道她从来不是可以让人困在金丝笼里的鹊。

靳楼嘴角扬了抹自嘲的笑,看了王纱凉一眼后走出房间,轻声关了上门。

远处。院里。冷织袭绝代风华地站着。他出门后眉间眼里的愁,都从眸里落进了心间。看着想着,她捂住嘴突然咳得厉害。原来那药师没骗人啊,冷织袭苦笑了下。自己一度以为很好的身子,是禁不起风沙与严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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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凌经岚和苏溪眉来说,坏事也是成双而来。琅祈和王纱凉可以算作是接连失踪。

“已过八日,罢了,我去求下主人吧。我也许久没回派里了。”苏溪眉对凌经岚说道。

“如此,还多谢你了。”凌经岚脸上有遮不住的疲惫。“对了,你前几日都没回去,没事么?”

“切,大人还杀了我不成?”苏溪眉笑了一下,“我回去,让他用术法帮我找下他们两个,应该能成的。假若对方不是幻术高手的话。”

凌经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苏溪眉离开。想着王纱凉的下落,他又叹了口气。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原来如此么……

凌经岚和苏溪眉本是想全心去找王纱凉的,哪知却被王室软禁了去。王、王后、靳舒料到王朝皇室会与己方为难,便把他们,一个作为贴身侍卫,一个名为贴身侍女的两人招去。询问,盘查。

“太子妃的情绪没有异常,定不是自杀。”他们俩都这样说。

两个人都知道,若王朝皇室真的发难,靳舒会让他们两成为替罪羔羊。是以,一个关后之徒,一个邪派高手,没费太大的力气就逃了出来。只是残晔王室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侍卫追查二人,虽一定抓这两人不着,却也就此耽误了他们寻王纱凉的时间。到现在,他们完全摆脱追兵,已真真过了八日。

苏溪眉走入大漠,走进流沙,然后沉下。又回到这里了么……这另外一个世界。她又有些恍惚了。在这里活了百年,好像这里也从不属于自己呢。

去找大人的途中,她路过了玉书楼。九重高。她一眼看见了窗边那个苍白如琉璃的女子。殷白。殷白已经从玉书楼一层的东部移到了西部。苏溪眉知道她一直深深把自己埋在了书堆里面。无日无夜。她来的日子比自己还长,自己经常出去完成任务,而她一直在这漠下,苏溪眉一直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怎么,就熬住了在这里似乎静止了的时光呢……

不待她想,望崇的秘音传已来,“过来。”声音里有幽魅,与不可抗拒的威严。

苏溪眉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再看到望崇后,发现他的脸色竟极为苍白。“溪眉想托大人一件事。”还不等望崇责备自己的失责,她倒先开了口问道。

“那件事的消息有兴趣听吗?”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笑。

“他!有他的消息了!”苏溪眉瞪大了眼睛。一贯淡漠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震惊及紧张。

“白默城是玑玄派的高徒。你知道的,这个派算是最诡异的门派,其中人的武艺属当世第一,以至普通百姓奉其门下人为神。不过,我们也打听到,玑玄一代只收三人。而白默城那代三人中,另两人已确定死去。那么,那个会玑玄御剑之术的女子,你说她是什么来历?”

“他……他是的确没死了!”苏溪眉道,竟深深喘了口气。他又到底是为何,一直不来找我。若那女子不是他的徒弟……他们又是何关系……

“对了,你朋友来了。”苍白的脸上又浮起了一丝诡异。

“朋友?”

“去看看吧。他在幽兰阁里。”望崇笑了笑,随即隐去。隐去之前又咳嗽了一声,他眼里有瘆人的神采。与自己三番交手且功力极强还似有意放过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苏溪眉愣在原处。半晌后,才把白默城从脑中赶走。她去了幽兰阁。心里布满疑云。幽兰阁是残琼派最阴森的地方。惩治犯了错的派中人。进去,便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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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可断,发型不能乱,更新也不能断,呵呵~~大家多多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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