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619:最无情的兄弟

听罢这话,众人皆是一惊,却谁也没有刘霆惊讶。疑惑看了刘漓一眼,还以为刘漓在开玩笑,“八皇弟,你如今可不是八皇子了,而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君无戏言,你可不许玩笑言语啊!”

怎么?他的话像是玩笑么?刘漓自嘲一笑,笑过之后眼神便一转严肃,凶狠地扫过一群行刑的人,“你们敢不听朕的吩咐,就是欺君犯上,还不赶紧抓起来!”

听罢这话,刑房的人具是一震,连忙应了一声,齐齐上前去抓刘霆。

刘霆又是一惊,脸上的玩笑之意褪去,留下的只有一丝惶恐,“皇弟,你不是说真的吧?”

见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刘漓不屑一笑,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了君无戏言,朕是明君,自然不会说假话!”

努力想从刘漓的眼中找出一丝玩笑之意,结果却不尽人意,刘霆双眉一蹙,想要挣脱开抓着他的人,奈何力气不够。

因为刘霆的内功高深,又是刘振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所以由四个人一齐抓着。任凭刘霆的力气再大,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奈何不得,刘霆只能帮着自己求情,“皇上明察,臣并没有帮罪犯刘笙求情的意思,只是随口说的一句风凉话........”

听着他可笑的解释,刘漓配合地笑笑,却笑得十分阴森,“哦?只是风凉话么?那你的风凉话,针对的是罪犯刘笙、还是针对朕呢?”

此时此刻,看着刘漓越来越逼近的眼神,刘霆只觉得陌生又害怕,不由口吃起来,“当.......当然是罪犯刘笙,臣岂敢与皇上做对?”

刘漓将最后一丝笑容,化为极具阴冷的闷哼,“不管你敢不敢,朕都觉得你跟朕做对了,你不会以为朕不够明察秋毫吧?”

感觉到死到临头的威胁,刘霆的全身都颤了起来。他原不是一个胆小之人,但看刘漓折磨刘笙的方式,就算再胆大的人,也会被吓得全身哆嗦。

听罢刘漓的话,刘霆并没有多想,只是一心快速回答,试图证明自己的忠诚,“皇上自然是明察秋毫之人!”

一句肯定之语,立马被刘漓抓住了把柄,只见他大手一挥,重新落座在长椅上,“你们都听见了,是七皇兄亲口说朕明察秋毫。如此,朕就没有冤枉了他,他确实帮了罪犯求情,罪该处死!”

处死二字一出,一旁的刘麒跟着神情紧张。

若是换作刘笙,他想要斩草除根、痛杀兄弟,一定会从刘麒开始,毕竟他曾经当过太子。

而刘漓却不同,绕过刘麒从刘霆开始,即便曾经是好兄弟,也一点不姑息。

这是一个君主该有的狠心,刘麒明白,却实在残忍。

刘麒也看得出来,刘漓此举,是杀鸡儆猴的意思。虽不知刘漓留着刘麒有什么用,不过总有用处的,可又怕刘麒背叛,所以只能杀鸡儆猴一番。

刘霆曾是刘漓的靠山,又是交好了多年的兄弟,刘漓连这样的手足都敢轻言杀害,更何况不算熟悉的刘麒!

这就是刘麒不想为帝的原因,因为不管是谁,坐上龙椅便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六亲不认、玩弄权术,殊不知最后还是会被权术玩弄于股掌。

刘麒虽然不忍心,却没有轻言求情。他虽然不是事业有成之人,但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刘霆并非蠢人,只是对刘漓的戒心太小,所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这才被刘漓抓住话柄。

不过就算刘霆不说话,也迟早会被刘漓为难,正是因为他与刘漓走得最近,才要第一个拿出来开刀!

毕竟不是真正的手足,刘漓对于刘霆的性命,没有一丝怜悯,让手下手起刀落,便想要了刘霆的性命。

看到被高高举起的大刀,刘霆的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全身发凉吓得不行。

打从他生下来,便受先皇和母妃的万分宠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就算前些日子,被证明不是皇族之后,刘霆也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没了性命。

可如今不同往日,刘漓也不像刘振那样念旧情,是个人就会害怕,刘霆自然也畏惧生死。

就在大刀即将砍断脖子的时候,刘漓及时出手,用自己的剑挑开了大刀。

他的时刻把握得极好,正好在大刀砍进脖子,足以叫刘霆剧痛不已却不致死亡的时候,及时将大刀挑出了刘霆的脖子。

大刀离开脖子的一刻,鲜血跟着喷洒出来,一下布满了刘霆的脖后,也沾湿了他昂贵的衣裳。

这一身锦袍,是先皇曾经赐给他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一身锦袍上,还能沾上自己的鲜血。令他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刘漓想要杀了他!

鲜血喷洒,剧痛却得不到一刻的缓解,刘霆嘶吼了一声,表情极为狰狞。

刘麒有一刻的闭眼,不想看到这样残酷的场景。

捕捉到刘麒那一刻的不安,刘漓暗暗一笑,看来杀鸡儆猴已经有效果了!

杀鸡儆猴,鸡是要杀死的,猴才是吓吓的。如今刘霆并没有死,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之苦,刘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朕改变主意了,暂时不杀刘霆,先审讯一番,问问他为何替罪犯求情!”

话落,行刑的人便是应声,立马抬上了刑具。依着刘漓的吩咐,给刘霆用了一套老虎凳的刑具。

在这个昏暗的刑房中,到处都是惨烈的喊声。明明是黑暗的地方,在刘麒看来,却是一片血红,场面十分恐怖。

幸好刘瑁并没有被叫来参观,他年纪还小,胆子也不大。若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吓昏过去。

若他吓昏,刘漓又有话说了,说什么刘瑁不忍心罪犯受刑,与罪犯一道论处!

这些话,刘麒只敢心里想想。如今的刘漓,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见谁咬谁,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刘漓之所以为帝,正是刘麒的一道遗诏促成的。刘麒是刘漓的“推荐人”,所以不管刘麒做什么,刘漓暂时都不能杀他。

不然弄得满朝文武不满,说刘漓忘恩,到时候一百个嘴巴都说不清。

虽然不能杀,但刘漓还是不放心刘麒,所以只能杀鸡儆猴地警告一番。倘若刘麒还敢胡作非为,那他就可以说已经放了他一马,是刘麒不知好歹!

刘漓的心思,刘麒还是看得出来的,遂待在一旁不吭声。

刘霆受刑过后,大腿处断了几根骨头,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漓,“你竟真的如此狠心,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多加照顾!你回宫之后,父皇更是第一时间封赏了你,都是因为你是我交好的兄弟!”

想起以前对他的恩惠,刘霆如今只有满心的后悔。

以前的刘漓,离宫出行,虽说以游玩为名,其实是刘振忌惮于他。

刘漓虽与刘霆交好,但他的能力突出,野心亦是若有若无。刘振慧眼,看得出刘漓对刘霆的威胁,为了替刘霆扫除障碍,所以只能让刘漓出行离宫。

而后刘霆被证实不是皇族血脉,刘振一时没了主意,才封赏了刘漓,希望刘漓记得这些年的恩惠。

可惜刘漓与刘振一样,一旦登上龙座,便什么理智都没了,一门心思只是坐稳自己的江山。

兄弟即皇亲们,他们势力一旦坐大,便是第二个宁族、冷族和南宫族。

刘振这一辈子,就是被这三个家族牵扯着势力,一直没能全权做主所有事。刘漓吸取教训,自然要提前除掉皇亲,以免日后一发不可收拾!

刘霆虽然不算皇亲,但他手上有刘振留给他的势力,这种人留着就是祸患,必须趁他没有戒心的时候除去!

如今,刘霆被绑在木架子上,全身都已经遍体鳞伤,刘漓却只是付之一笑,“你以为朕需要你的照顾么?那不过是你的多管闲事!”

刘霆口中所谓的恩惠,在刘漓看来就是一种侮辱。他给刘漓恩惠,刘漓从今以后就是他的走狗,若非他被证实不是皇族之后,来日登基,刘漓还是一条狗!

即便刘霆没有这么想,刘漓还是实实切切地感觉到了侮辱。好不容易结束了与刘笙的海上之战,他自然要报这么多年的侮辱之仇!

瞧着刘霆遍体鳞伤的样子,刘漓打从心底生起一股喜悦,像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他俯瞰刘霆一眼,轻慢出口,“你招不招?为何帮着罪犯求情?”

听他的意思,是笃定了要杀人,刘霆不满地咬牙,恨恨看着这个曾经交好的兄弟,“我为何帮着罪犯求情?皇上明察秋毫,难道看不出来么?”

瞧着用刑得差不多了,刘漓终于拍案而起,装作大怒的样子,“大胆刘霆,竟敢挑衅于朕!来人,赐鼎蒸!”

鼎蒸.......又是这样一种残酷的死刑。

刘麒暗暗不安,记得他曾经用鼎蒸跟冷沐真开过玩笑,但那时只是一个玩笑,这次却是真的。

行刑的人很快准备好鼎蒸的道具,齐齐将刘霆绑好,就像蒸肉一样,将他扔进了大鼎之中。

被行刑之人抬着的时候,刘霆还不忘破口大骂刘漓,“刘漓,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死东西,你作孽深重,是要断子绝孙的!枉我平日对你照顾有加,你出行的银子亦是我送给你的,逢年过节还给你送礼安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这没用的狗,我早该除了你,你........”

话还没说完,刘霆便被扔进大鼎。

接触到鼎内极高的温度,刘霆停了骂声,剧痛得嘶吼出来,没吼一会儿便消了响声。

刘麒看到这一切,他知道刘霆的性命就在这一刻结束了!

回想他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对一些无辜之人做出的凶狠之事,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刘漓这般对待一个恩人,不由叫人哆嗦。就连一旁行刑的刘笙,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漓,一脸惊惧地摇摇头,“你杀了他?”

刘漓应对清冷,“他难以忍受重刑,要朕给他一个解脱,朕自然完成他的心愿,毕竟他曾经朕的恩人!”

一句冰冷冷的话,冷进了刘笙的骨头,顿时寒毛战栗,全身猛地一颤,“你想对我做什么?”

见他害怕,刘漓会心一笑,转眸瞧了刘麒一眼,“天色晚了,咱们今日的审讯到此结束,皇兄以为呢?”

刘麒微微一惊,很快恢复了常色,轻松应对,“臣只是个蠢人,哪能定这些主意?皇上说结束便结束吧!”

见他恭敬有礼,刘漓满意一笑,“既然皇兄累了,那咱们就明日再审。来人,送皇兄回宫!”

美其名曰送他回宫,其实是派人盯着刘麒,以免刘麒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即便如此,刘麒还是惴惴不安。打从刘漓登基,便像变了一个人,简直比刘振当朝还要暴君、还要令人恐惧。

一路都被刘漓的人看着,刘麒不敢做什么。直到回了宫,进了寝殿,看着的人少了,刘麒才松了一口气。

听说主子回来了,贴身护卫彦兴走了进来,假装伺候主子用茶,实则偷偷与主子交流,“侯爷(刘漓登基时,封了刘麒为定国侯,并赐予二等公爵位),六皇子的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他是被皇上的人追杀,一路逃到京城的,今日中午因为得了冷三小姐一锭金子,便去饭馆子吃饭,结果被皇上的人抓获。”

原来刘笙是自投罗网的,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虽然如此,刘麒还是有些不忍心,“都是手足兄弟,皇上何故这般狠心呢?”

彦兴跟着一叹,“皇上确实狠心,六皇子之后是七皇子,再后就是九皇子了。侯爷虽是定国侯,但不免皇上起了杀心,咱们该早做防范才是!”

刘麒蹙眉严肃,“咱们还不急着防范,毕竟身份摆在这儿,皇上暂时不会做文章。只一点,七皇弟死了便死了,他并非皇族之后,六皇弟.......”

彦兴听得一惊,“侯爷想救六皇子?皇上一早就说了,即便只是替六皇子求一句情,也是要同罪论处的呀!”

刘麒无奈,“这我知道,只是六皇弟毕竟是手足兄弟。虽说他为监国太子时,做了许多错事,但孰能无错呢?我亦是犯过错的!”

说着,不由想起刘振,刘麒神色一黯,“我对不起父皇,就算父皇罪孽深重,但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父皇虽然狠心,但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他肯定不想看到我们兄弟相残。如果能保下六皇弟和九皇弟,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主子的善心,彦兴一直明白,却无可奈何,“可如今的情势,咱们只能保全自己,根本没法救他们呀!”

刘麒长舒了一口气,“咱们没办法,三小姐一定有办法。她的势力诸多,冷族、魔宫,甚至还有北界。如今冷族占下凌晟,地位已经高了一重,刘漓是忌惮他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被刘漓看得死死的,他如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冷沐真呢?

再等上一段时日,或许冷族的人要全部搬去凌晟,到时候刘麒就算能出宫,也见不着冷沐真了!

这时,寝殿的门突然一开,只见骞敬板着一张脸,神情分外冷清,就如他的主子,“属下奉皇上之命,请定国侯到湖心亭一叙!”

刘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刘麒与彦兴一个对眸,彦兴扶着主子起身,要与主子一起去湖心亭,却被骞敬拦住,“皇上吩咐,必须定国侯独自前往!”

一听这话,彦兴便明白了刘漓的意思,立马紧紧抓住主子的手,“侯爷,皇上是要.......”

是要斩草除根、杀了刘麒。这些话,彦兴不敢说出口,但刘麒听得出来,随即一笑,“皇上英明决断,本侯实在佩服!如此,本侯便随你去一趟湖心亭吧!”

听了主子的话,彦兴一惊,抓着主子的手更紧,“侯爷三思啊!”

刘麒呵呵一笑,“这是皇上的吩咐,你叫本侯如何三思?忤逆犯上、违抗圣旨么?”

原以为主子可以保全自身一阵子,没想到刘漓这么快就要动手。

既然这么快就要动手,之前又何必杀鸡儆猴呢?

突如其来的传召,虽然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刘麒还是大胆地去了。

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宿命,他越是想逃,越是逃不过,还不如笑着面对!

彦兴抓不住主子,只能看着主子离开,而自己,则被守卫拦在宫里。

刘麒离开,盯着刘麒的人便要跟上,骞敬却伸手一拦,“此事由本官亲自执行,你们无须跟随、更不得声张,切莫传出宫去!”

刘漓当了皇帝,骞敬是刘漓的贴身护卫,又是护驾有功的功臣,自然成了一品带刀侍卫,可以自称本官。

手下们听罢吩咐,具是轻应一声,不声张地退下了。

骞敬一路严肃,带着刘霆走了小道,不知多久才终于到了湖心亭。

刘麒是功臣,刘漓暂时不能明着处决,所以选择这种偷偷除去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泊,刘麒站在亭中,闭上了双眼,“你是要将本侯推进湖中么?本侯不想为难你,只管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