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千里迢迢地寻找!

潮笙和阮少谦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下去。

休息了片刻,她将他拖起来继续往山上爬。福临山的山陡峭难爬,当年上山的时候潮笙吃过苦头,所以她知道阮少谦很辛苦,不自觉地就放慢速度,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

“你不冷吗?”她还穿着薄薄的秋衫,手指头透骨冰凉。

“不会。”潮笙说,“我们在我师父那里住几天,你配火药,我寻找可以炸山的地方。”

阮少谦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费了半天爬到山顶。这是潮笙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对一切都那么熟悉。两间茅屋依然伫立,但是里里外外都没有见到萧正,屋子中灰尘厚厚的,像是不住人多时了。

“你师父呢?”阮少谦问道。

“不知道,也许云游四方去了。”萧正那么古怪的性子,也曾经自己一去游玩两个月,把潮笙一个小姑娘丢在山上。他就算不在,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我们就两个人住这里?”

潮笙的眼神扫过去,“我劝你别动歪脑筋,好好地把事情办完了比较实在。”

他撇嘴,“我几时说要动歪脑筋了。我如今也想开了,和你们斗,我斗不过,既然如此,不如顺从些。”

潮笙狐疑,他有这样的领悟?怕是口是心非吧。他的年纪与她相当,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如此屈服?

可以说屈服是识时务,但完全不挣扎,他的一生也太可怜了些。

潮笙打发阮少谦去溪边挑水,两人合力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个遍。

接下来的数天,阮少谦制作火药车,潮笙负责找地方。

福临山已经入了冬,晨昏气温很低。潮笙在这里的几天却前所未有地喜欢这里,从前在这里时,她只觉得时间漫长太难熬,但现在在这里,她很愉快。

她想,她是个注定孤独的人吧?孤独让她开心。她每天练剑,穿梭在枫叶迷人的大山里。到晚上才回到山顶。

阮少谦也说在福临山很快乐:“比起王府来,这里好像是天堂。”

“不是说很冷么?”

“冷归冷,觉得很舒服啊。潮笙,你煮的菜很好吃。”

“你现在不恨我了?”

“我从来没恨过你,不过有段时间气你罢了。”阮少谦道,“后来想想就想开了,你没什么错,我们立场不同,你不当我是朋友也没什么。至少你还是够义气的。”

夜里他们各睡一个房间,潮笙睡的是以前自己住的那一间。房间里有个箱子,是以前司辰上山带给她的各种东西,她下山时没有带走,现在却一眼都不想看了。或者说,不敢看。

虽然送她那些小玩意的时候,他们两人并没有逾越的男女之情,但现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当时她不回应,与他不曾开始,会不会更好一些?会不会现在的关系就不会如此僵硬?

潮笙思来想去的结果是,她宁可他们有过这一段感情。至少她闻过了他身上的味道,他嘴唇的温度和他热情的拥抱。到过他的心里,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时日,她也算圆满了吧。

在齐国的时候她开始放肆地想司辰,决定以后都要毫不顾忌地想他,眷恋他,可是现在,一切回归原点。她不想他,拒绝撕开心底的伤疤。她每天忙碌,练剑,爬山,做饭菜,忙到夜里躺下去就睡着,也就没有时间去想了。

在福临山十天后,潮笙带阮少谦推着一辆装了火炮的木推车,一直走了大半天才到另一座小山前面。

这个地方是带阮少谦来看过的,觉得不论是射程还是地方都比较适合。这里是深山,无人居住,纵然炸响声方圆几百里会听得到,但是司辰那边派人打点过了,也不会有人特意进山来探查。

做好一切准备,阮少谦点燃了炮火车,一阵火团喷得喷出,飞扑二十丈外的在山头,轰得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哗啦啦的石层开始往下坠。

潮笙诧异不已,好大的威力!

那边的山头塌了一半,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阮少谦脸色大变:“糟糕!”

“怎么了?”

“估计两边的山有连接点,我们快点!往福临山跑!”

地面一直在颤动,发出轰轰的声响,他们跑得踉踉跄跄,潮笙怕阮少谦有危险,就拽着他往福临山的方向狂奔。

一块大石头猛得从天而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阮少谦吓得不轻:“惨了潮笙,我们会不会被埋在山上。”

“别说废话,赶紧跑!”

一些碎石子砸在他们身上,也顾不上那么多,就想拼命地狂奔,远离这个颤动的好像马上就要坍塌的山。

他们不停地跑,一刻不停,累得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才跑到安全的不再颤抖的山头。

“不能再跑了,我要死了。”阮少谦的喉咙欲裂,他喘不过气,扶着树干急促地呼吸着。

“现在不要紧了。”潮笙的气息也凌乱,但比起他还是好很多。望着不远处尘土弥漫,山石像粉尘一样往下掉,她心有余悸。

“不见得不要紧,火药的威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猛,如果动摇了山基,这一带恐怕这几天都会没有宁日,搞不好还会引发地牛翻身。”

“那是后话。”火药的威力这样猛,司辰应该放心了吧?

潮笙望着断壁残垣,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她面色平静地望着阮少谦:“我们回福临山吧。”

阮少谦点点头:“休息一会儿就走。”

潮笙带着他走,但却不是往福临山,而是往另一座山头去了。

☆☆☆☆☆☆☆☆☆

二十天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上了福临山。

孟华和王冲打头阵,司辰和傅明琛跟在他们身后。路险难行,他们花了整整一个早上才到达山顶。

力生一到福临山立刻在附近嚷开了:“潮笙!潮笙!阮少谦!我们来了!”

空旷的山谷回响着他的声音,然而,没有回应。

福临山死寂沉沉地,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司辰一双略冷的眸子微眯着,“去炸山的地方看看。”

“主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王冲问道,“你的腿伤还未好……”

“不。”司辰看了看傅明琛,“你要不要歇一歇?”

“不用,找人要紧。”傅明琛审查着地势。

九天前,他们没有等到潮笙的回信,而附近塌山的传闻传回金都。他们等了几天,仍然没有潮笙的任何音讯,这不是她的作风,不论如何,她答应的每隔几天就会飞鸽传书回金都,但她一封都没有传。

他们怕她和阮少谦被坍塌的山压住了,所以匆匆地赶了来。

他们坐了片刻,立刻出发,夜里抵达因为炸山而乱石翻滚,形成一条天然的屏障,堵住了往另一座山的路。

看到这个阵势,他们的心头都不禁凉了。

如果,如果潮笙他们没有回来,也许就永远地留在那乱石压阵的山里了。

司辰目光寒凉:“扎营。今晚在这里过夜。”

他们选了个平坦的空地,把帐蓬搭起来,烧了两堆篝火。司辰和傅明琛就坐在篝火边,两个人都不说话,各有心事。

火光在他们眼里跳跃。

“你打算怎么做?”傅明琛开口道。

“翻山,找到她。活要见人。”下一句,他没说,只是脸色显得苍白。

“她不会有事。”傅明琛说。

他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傅明琛没有说话。他具有很强的“直觉”,凡是他在意的,他的直觉就很准。比如那次祖父不过是说累乏了要躺躺,他害怕这一躺就再也醒不过来,执意守在祖父身边。结果当晚,一向身体健朗的祖父安详去世。

二十岁那年,他出外游历,为了采一味药掉进陷阱,他从未绝望,觉得自己不会死。结果猎人救了他。

他有过很多诸如此类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或者,或者,他不愿意相信别的可能。

“但愿。”司辰苦笑。

“如果她回来,把她给我行不行。”傅明琛问道。

司辰猛然望向他,眼神冷冰:“给你?什么意思?”

“收她当徒弟。她很聪明,学医也会学得很好。”

他沉默。

“你也不希望她有危险,对吧。”

“她不会愿意的。”

“何以见得?”

“如果她不想留在我身边了,她不会在金都,会走到远远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是么?”

“你不信?”司辰唇角勾了勾,“那不过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她。”

静默了。有一些话,傅明琛不好说出口,因为他是太子,身份之阶级不可逾越。那些话,他想了想,说了也不会有意义,所以他还是不说了。

这一夜胡乱睡了,第二天天亮他们开始翻山越岭地寻找潮笙和阮少谦。

一连四五天,他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到一个潮笙的平安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他们心知肚明,找不到,只有一种结果。

坐在福临山山顶,萧正的屋子边,冷风呼呼地吹,司辰往口中灌着酒。

他不相信她离去了。不可能!

正如傅明琛的直觉一般,他觉得,她若是走了,他心中总会有所感应。可他什么也没有感应到!

“别灌得太猛了,伤身。”傅明琛握住他的手腕。

司辰夺回手来,灌了一口,神情凄楚。“除了喝洒,我还能做什么?呵,什么也没法再做了。”

“喝酒也无济于是。”

忽然间,远远的地方有火光传来,孟华已经率先过去了。紧接着,细细碎碎的声音跟着冷风传来,是阮少谦诈诈呼呼的声音。

还有那不冷不热的女音:“孟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