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第128章 想生孩子

芸浅目色淡然:“圣上不会准备说这孩子是从臣妾肚子里掉出来的吧?”

朱佑樘一脚踢飞了自己满是大便的鞋子:“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葫芦一见又有人发火了,忍不住重新爬到芸浅的怀抱,哆嗦得厉害。

“你别吓到小孩子了。”

是朕吓他,还是他吓朕!

“你晚上去伯安家中做什么?”

芸浅冷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继续装!

“拜托你摆好自己的位置,一国之母,朕不指望你端庄贤淑,不指望你冰魂雪魄。但求你不要和朕的臣子纠缠不清!你毁朕,毁他,更是毁你自己!”

葫芦害怕人大吼大叫,他歪在芸浅怀中哭泣道:“我全家都死了,姐姐你不要抛弃我啊。”

芸浅一惊:“你说什么?”

葫芦愤恨地指着朱佑樘道:“他!杀了我全家!”

芸浅顿时通红了双眼:“朱佑樘!你就是禽兽!”

“他胡说八道!”朱佑樘又拽掉了自己沾了粪便的袜子,丢在了金阶之上,径直走入了坤宁宫。葫芦歪在芸浅怀中,哭得很伤心:“文宝宝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姐姐不要抛弃我,我长大了养你老。”

“嗯。”芸浅抚着葫芦毛发稀疏的头,拍着葫芦的背,小不点哭累了也就不哭了。“看你这一身衣服脏的,待这不要动,姐姐去给你拿几件干净的衣裳。”

文宝宝很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很乖地走掉了。

皇上气结于胸,自己真是瞎了眼,聋了耳,失了嗅觉,才会喜欢上皇后这种人!可他又不能控制自己。他洗了八遍还是觉得自己身上臭味难当,那个小东西,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困了,穿上寝衣,走进内室。突然发现小不点不知在哪里搬了盆水,甜甜地眨巴着眼:“爹,洗脚。”

朱佑樘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小不点估计怕自己丢了他,所以主动卖乖。小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葫芦很乖地帮朱佑樘褪了鞋袜,然后把朱佑樘的脚往盆里一塞,朱佑樘烫得浑身发抖,本能地将脚抬出,一不小心撞到了葫芦,葫芦“啪啦”一声跌在了地上。皇上还以为小不点又要大哭一番,岂料他眼角含泪,也不敢嚷,低下头满脸幽怨地爬回来继续给朱佑樘洗脚。

朱佑樘觉得这小子太逗了,至于怕成这样吗。芸浅去派宫人准备了几件小孩的衣服,一回宫见到葫芦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给皇上洗脚,顿时恼了。她一把抱起葫芦:“你怎么连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欺负!”朱佑樘顿时无语:“他自己要给朕洗的!”

葫芦呜咽着,也不说话。他没了全家,也没了横着走路的资本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如同几天前那只可怜的狗一般,横死街头。“娘,文宝宝乖乖的,娘不要抛弃宝宝。”

朱佑樘懒得理见谁就扒谁身上认爹娘的小不点,径直上床睡觉了。

他睡着睡着发现不对劲,现在夜色已深,芸浅怎么不睡?

朱佑樘又起了身,问向殿外守夜的姚云娇:“皇后娘娘呢?”

姚云娇翻着白眼道:“抱着一个小孩去偏殿沐浴了。”

这文宝宝豆丁点大,洗澡用一个盆不就可以了。还需要去偏殿的温泉里洗吗?

朱佑樘好奇地走向偏殿,只见芸浅和文宝宝一同沐浴在水中,她正往云宝宝头上抹着兰花胰子。

皇上顿时浑身的毛就竖起来了,他大跨步上前,芸浅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赶紧将身子没入水中,羞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朱佑樘一把将芸浅怀中的葫芦从水中拽了出来:“他都五岁了!你竟然带他洗澡!”

五岁?!

“小孩子而已,有什么的!”

“小孩子3岁后就有了朦胧的男女意识好吗!等他长大回想起自己和当朝皇后共浴一池,你让朕脸面往哪里搁!”他说着就把浑身抹满兰花胰子尚未清洗的葫芦给抱走了。”

芸浅冷哼一声。小气的男人。

葫芦光溜溜地被抱了出来,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哆嗦了下:“爹,好冷。”

朱佑樘将他裹进了怀里:“谁是你爹,不要乱叫。”

葫芦眼角含泪,抽动着鼻子道:“爹,你现在养我小,以后我长大了养你老。”

“谁要你养。”整天就会说这一句。朱佑樘命宫女端了个盆,重新把葫芦洗了一遍:“你以后若是知道当朝皇上和皇后伺候你洗澡,会不会很开心?”

葫芦眨巴着泪水还没有干涸的眼睛:“你就是我亲爹。”

芸浅刚沐浴完,出了殿门就看见远处的凉亭柱子映在地上的倒影有些奇怪,好像不是长方形。她走近一瞧,后面好像躲着个人。

“谁?”

“姑姑真是胆识过人,都不知是谁,就敢孤身前来。”

姑姑?

这世上会叫芸浅姑姑的,也只有小王子了。芸浅拾阶而上:“你找我?”

小王子从柱子后面的阴影中显了出来:“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皇宫看你。这若是被人发现,我就死定了。”

芸浅淡笑一声:“大王胆识过人,又岂是明宫中的凡夫俗子能够左右得了的。”

“我应该告诉你了,计划终止。你为何不出宫?”

芸浅目光清冷:“就像你说的,你刚摄政,鞑靼都是满都海的天下。我回去没有根基,斗不过她的,只会让你左右为难。”

“如果是你的话,为难下我也是愿意的。”

芸浅早就过了相信甜言蜜语的年纪了:“我从七岁起,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诗舞花茶。为的就是进宫,惑主,乱国,为我的父王母后报仇。我是为了鞑靼而战,而不是回到鞑靼,和自己的族人窝里斗。”

“你意思是我不顾民族大义,自私自利,只知道为了自己的权势,与满都海自相残杀?”

“我没有这个意思。”芸浅淡然道:“我想回鞑靼,但我曾起下誓言,不建功业,誓不回家。”

她只是在赎当年因为无知而犯下的滔天罪过。若是举事不成,她没脸见死于非命的父母族人。

小王子有些讨厌芸浅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她像满都海,从来不会依附任何人,让再英气的男人也觉得自己是个无所谓的存在。

不过小王子又喜欢这种有英雄气概的女子,她终将会成为这个时代,最璀璨的存在。

“若是累了,你可以随时回来。”

芸浅心中一暖,给小王子行了个鞑靼人对君主的礼。转身回到了坤宁宫。此时已经深夜了。葫芦趴在朱佑樘的胸膛上,打鼾打得很响。朱佑樘一向睡得浅,定然受不了如此响亮的鼾声。可是葫芦吓坏了,深怕朱佑樘抛弃他,扒在他身上不肯走。

芸浅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闭上眼睛,睡觉。

朱佑樘看了身上红扑扑,圆滚滚的葫芦很久,突然道:“其实朕觉得有个孩子挺好的。”

芸浅呼吸平稳,不知道睡没睡。

朱佑樘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朕没有要逼你怎样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

四周依旧没人理他。

朱佑樘自问自答也觉无趣,只得噤了声。他觉得自己不能对芸浅说话,因为他说完之后,就觉得每一句都是错的。

皇上刚把葫芦带回宫一天,缺什么都不缺八卦的皇宫有炸开了锅。朱佑樘原本就想拉着葫芦和芸浅对质,结果到了嘴边的话全打了弯。宫中又开始起流言蜚语,朱佑樘也不好再留葫芦,便准备把他送回尚书府。

葫芦见朱佑樘命宫人将他穿得漂漂亮亮的,立马有了警觉性。原来他家的一个老仆人死了。另外一个仆人就想把老仆人养的猫给丢了。他也是把猫喂的饱饱的,然后还给猫洗了个澡,最后带它出门,然后遗弃。

可惜那只猫聪明,又回来了。

可是葫芦不聪明啊,他路痴,回不来。

葫芦明白好极坏来的道理,一见朱佑樘拉着他的小手往外头走立马哭得撕心裂肺:“我会乖,爹,你不要抛弃我。”

朱佑樘脸都黑了,路上可都是宫女太监,你这样哭别人还以为朕欺负一个小孩子:“我带你出去玩而已,谁要丢了你。”

“我不出去玩。”葫芦往地下一躺,赖着不走。

真难伺候。

朱佑樘无奈,只得命人叫来了王伯安,这小人精朕根本治不了。

伯安一听圣上召唤,赶紧冲了过来。

葫芦一见自己亲哥没死,立马扑进伯安怀中,一会哭一会笑,十分滑稽。

“怎么了?哭成这样。”

葫芦小脸拧巴到了一起,恶狠狠地指着朱佑樘道:“这个大伯打我,我都长不高了,都是他打的!”

伯安知道朱佑樘不可能打一个小孩子,不好意思道:“他就这样,怎么教都教不好,皇上莫要见怪。”

早见怪不怪了。

朱佑樘见伯安抱走了葫芦,竟有些舍不得,回宫对芸浅道:“那个长的像葫芦的孩子还挺可爱的。”

“一肚子坏水,有什么可爱的。”

朱佑樘见芸浅对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忍不住黯然神伤。

他白天愁江山,晚上愁子嗣。

不过朱佑樘愁也白愁。两件事他都很难解决。

桃子见宁王准备打包行李回洪都,不打算参与多王叛乱,立马怂恿脱脱去怂恿诸芸浅。

“皇后娘娘,您让教主帮您查诸氏死因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芸浅一喜:“什么眉目?”

“桃子派人开棺验尸,发现棺中空无一人。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芸浅眼睛一酸,诸养和人那么好,竟然死无全尸。

“桃子又派人搜查诸养和家中,可是他所有的遗物都被人毁了。”

这个凶手真是狠,知道诸芸浅不会善罢甘休,就将什么都毁了。

“不过在诸府里的东西毁得了,在诸府外的,那凶手就鞭长莫及了。桃子发现诸老爷曾经给至交王华写过一封信。说宁王包藏祸心,他要不畏强暴,写奏疏弹劾他,若是有什么不测,望王华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女儿。”

芸浅一惊:“那信何在?”

脱脱正欲从袖中取出信件,突然面如土灰:“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