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七不好意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将创口贴贴在少爵的手指上:“老大,抱歉抱歉,我要知道是你的手指,打死我也不敢咬啊。”
凌少爵再次冷哼一声,睨着一脸讨好笑容的小女人,就是不说话。
裴小七被这种沉默弄得有些不自在:“老大,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咬你的。”再说……又没咬得很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嘛!
还是不说话,凌少爵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最终,小七同学妥协了:“老大,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她已经闻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只是明知道是阴谋,也只能乖乖地被凌爵爷给算计啊。
小七同学觉得自己很悲催,似乎都不可能有农奴翻身把歌唱的那天了。
果然,就像她预料的那样,某位爵爷的唇角扬起一了一丝奸计得逞的弧度,凌少爵拥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这可是你说的,爷有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小七同学认命般地点头:“嗯,答应。”能不答应么,就冲着你那冷眼睨人不说话的招儿,我也不敢不答应啊。
“那好,爷要……”凌少爵低下头,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才把剩下的半句话给慢慢吐了出来。
小脸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裴小七又羞又气,可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憋了半天儿,还是轻轻点了下头,“好。”
时间指向十二月二十三日,正是皇甫韶与佐鹤静订婚的前一日。
由于裴小七他们是以雇佣军的身份进入皇室,所以直到订婚的前一日晚上,他们每个人才接到订婚典礼当天的具体负责的任务。
只不过,让裴小七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凌少爵,还是卫锋、李牧以及谢琳,被指派的任务的地点竟然是在监控室里。
换句话说,也就是从始至终他们都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像保镖那样对着监控录像,一旦发生异常情况,就立即汇报。
“老大,怎么会这样?”裴小七说的很小声,如果整个订婚仪式,他们都只能待在这个监控室,那不就没有机会窃取佐鹤静所戴的王冠了么,也就无法取得配制解药所需要的归魄。
而且裴小七总觉得,被与他们安排在一起的那些保镖,与其说是为了保证订婚典礼的安全而在这里盯着监控,倒不如说这些保镖真正的任务,是在监视他们。
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凌少爵单手撑着额头,目光冰冷地盯着眼前的四十二个大型屏幕,上面所显示出来的地点位于皇宫外部,与举行订婚典礼的皇宫中央差了十万八千里。
皇甫韶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么?
长臂一伸,也不管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凌少爵把一脸儿困惑的小妻子揽到自己的怀里,付在她的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儿:“没事。”
既然凌爵爷说没事儿,那就一定没事,只不过这些明面上看着是在为订婚典礼安全负责,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保镖还真是讨厌啊。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凌少爵笑了笑:“有他们在,我们才有不在场证明。”皇甫韶这么做,到是给自己事后找了个脱身的好借口。
裴小七眨巴着眼睛,本想问他到底安排了什么计划,但想了想,觉得有哪些监视他们的保镖在,还是别问了。
与裴小七所在监控室不同的是,其他九个监控室的气氛可谓是紧张到了极点,负责安全的保镖们一刻都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地监控着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皇宫中央那座蔷薇殿,更是重中之重。
因为到时候所有来参加典礼的人都会出现在蔷薇殿中,为皇甫韶与佐鹤静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这其中不但有各个国家的重要人物,政商名流,还有H国皇室的国王和王后,公爵大臣,以及佐鹤财团的社长佐鹤诚。
所以一旦蔷薇殿发生什么变故,那对于H国皇室来说,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该死,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到底要怎么才能拿到王冠。”皇甫恒身着亲王服饰,满脸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这是他很特别的习惯,只要一心烦,就会在房间里不断地来回走,直到自他的烦恼被解决为止。
因为即将举行的订婚典礼,不允许出现任何暗卫,因此玄隐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隐藏在暗中,而是作为皇甫恒的朋友出席订婚典礼,实际上却是要负责他的安全。
他穿着裁剪得体的暗蓝色西装,好看而又俊秀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一双黑眸却是清明透亮的像是星子。
皇甫恒停下脚步,盯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玄隐,语气有些不耐:“告诉我,能有什么办法拿到王冠。”
如果他拿不到王冠,那楚非就不会放了佐鹤茹,他这么多年讨好佐鹤茹,希望借助佐鹤茹来获得佐鹤财团财富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当然,这还不是皇甫恒最担忧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虽然舍不得佐鹤财团这块肥肉,但佐鹤茹到底只是私生女,其地位与即将和皇甫韶订婚的佐鹤静还是差了那么点儿,如果真的没办法拿到王冠,他倒也不介意放弃佐鹤茹,可是——
现如今他的亲信阿泰却落到了凌少爵的手里,这才是让他最担忧的事情,要是凌少爵从阿泰嘴里挖出点儿对他不利的消息,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如果不是病急乱投医,皇甫恒还真的不想问玄隐该怎么办。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玄隐面无表情地回答,潜台词就是:我只负责出力,至于动脑筋的事情不归我管。
皇甫恒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语气加重了一些:“我每天付你那么多的钱,你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
只负责安全,靠,养这一个保镖,都快赶上其他保镖五十倍的价格了,要不是这几年来日子的确过的挺安稳,皇甫恒真的是把玄隐杀了的心都有。
玄隐掀了掀眼皮儿:“不能。”他只想成为第一杀手,至于别的事情,他不想费那个脑筋去关心。
“好好好,我一定是疯了才会问你。”皇甫恒背过身,走到窗边,他担心自己要是在看着玄隐那张脸,会忍不住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玄隐微微眯了下眼眸:你要不是疯了,怎么会请我做保镖。
窗外是被晨曦照耀的大片大片美丽的蔷薇花,在H国皇室中,蔷薇是很常见的花卉,而且绝大多都是被精心培育的稀有品种。
已经七点了,还有一个小时,订婚典礼就要开始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王冠拿到,以此来交换佐鹤静和阿泰。
突然,一道算不上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皇甫恒的视线中。
佐鹤静一身洁白的婚纱静静地立于大团盛开繁盛的蔷薇花簇间,妆容精致的小脸儿上没有即将成为新娘的喜悦,有的只是眉宇间化不开的愁容。
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皇甫恒微微眯了眼眸,很快,又有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视线中,那个男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就在皇甫恒思考突然出现的,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只见原本静静站立在花簇间的佐鹤静,突然提起裙摆,像那个男人的怀中扑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佐鹤静仰着脸,目光凄楚地盯着当年自己深爱,最后却又突然消失的男人。
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的痛楚,李牧推开扑到自己怀里的人儿,大手牢牢地钳制住佐鹤静的双臂,避免她继续扑倒自己的怀里。
“回答我,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佐鹤静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你要在我和别的男人订婚的时候才出现,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李牧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与她见面,可是当他再次见到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心底的痛楚一瞬间如同洪水泄闸般,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恨不得什么也不顾,就这么带着她离开。
“我……”他该如何说,这次出现只是因为任务,他要拿到镶嵌着‘归魄’的王冠。面对曾经深爱过的女孩,李牧觉得自己很卑鄙。
“你要对我说什么?”佐鹤静的眼中升起一丝希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哪怕你说要带我走,我也愿意抛弃一些和你离开。
下巴的线条紧绷,李牧知道不能耽搁太久,他深吸了口气,语调有些冷硬:“我需要你的王冠,订婚典礼结束后,你能不能把王冠给我。”
佐鹤静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李牧要的只是自己的王冠:“你……你只是要对我说这个?”盛满泪水的眼睛,突然暗了下去。
李牧艰难地点点头:“是,我需要王冠。”
佐鹤静苦笑道:“你需要,我就要给你么?那我需要的,你能不能给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当年就那么一声不响的从我的世界消失……”
李牧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他也不想一声不响的消失,可是……身份地位的悬殊,让他无力承担起这份爱。
“我并不是故意消失的,而是……”而是我配不上你,李牧眼中的痛楚越来越浓,还能有什么比放弃自己深爱的女孩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么?
“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佐鹤静挣脱李牧的双手,反过来用小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