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妃享受够了甜蜜,轻轻挣脱东方仇的怀抱,“我这次来,还为了一件事情。”
“何事?”东方仇坐到紫檀木椅子上,亲自给薄太妃斟了一杯茶。
薄太妃面色担忧,“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联合一个人,毕竟你我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那些挑事的大臣就是看到你我的力量并不足以撼动整个大齐天下,所以才会如此猖獗。如果我们有了其他力量的帮助,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东方仇点头,他很赞同薄太妃说的这一席话,虽然弥勒教越来越强大,就算前些日子因有董蓉作对而损失惨重,教徒也伤亡惨重,但势力依然不可小觑。但是,没有其他力量的帮助,他弥勒教孤掌难鸣,更是难以在大齐有所建树。
“可是,我们又能联合什么人?”
东方仇不是没有想过得到他人的支持和帮助,可是纵观朝堂,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偶尔有一些主动前来巴结的朝臣,也不过是庸碌之辈,一心想着攀附权贵,胡混日子罢了。这样的朝臣不给他弥勒教惹麻烦就万事大吉了,想让他们帮衬着做点事情,难!
薄太妃道:“哀家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宗正大人。”
他?
东方仇不禁蹙眉,“宗正大人自恃清高,愿意为我弥勒教所用?”
薄太妃道:“他本就是我薄太妃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和那个董蓉也有着仇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东方仇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笑意中带着一丝贪婪,“既然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如果有你来安排我们见面,就更好了。有你在中间,宗正大人碍于你的面子,不管他心里答不答应,也至少会愿意和我见上一面。”
薄太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伸手抚摸东方仇的脸,“既然你已经向我证明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了,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你孤掌难鸣?”
薄太妃回到宫里之后,身体便好了一些。听闻皇太后的身子也不大行了,不禁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对于董蓉装病一事,东方仇忘了告诉她,她也没再多想,只当董蓉真的不行了,只留着一口气苟活着而已。
董蓉听闻甲二的禀报有些吃惊,薄太妃这些日子的动作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先是不顾一切地抢奏折,虽然董蓉派了人四处传扬薄太妃抢奏折的事情,但就算董蓉不这么做,整个大齐国的人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奏折的事情还没有平息,薄太妃竟然又出宫密会弥勒教主,虽然这件事情极少有人知道,但相信那个少年皇帝也不会完全没有察觉。
还有朝中的那帮大臣,薄太妃在宫里无法看病,御医说什么她也完全不相信,执意出宫看诊,出宫一趟回来,竟然就病情大好了。
如此种种,都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薄太妃到底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一些。”慕容怀德看着感染了风寒的妻子,有些心疼。本想给她一世荣华,却没想到一世荣华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的艰辛。
不过,一家人都好好的,就算经历一些艰辛,也不算什么。
董蓉拍着慕容怀德的手背,宽慰他,“我明白的,薄太妃这一次出宫找东方仇,定然不仅仅是去看看他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薄太妃此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慕容怀德沉吟片刻,道:“如果我是东方仇,我一定会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力量。可是,单是扩大弥勒教的力量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再加上弥勒教本身的损失也比较大,大齐国的不少地方的人,只要听闻弥勒教这三个字,便会逃之夭夭。”
“他会寻求别人的支持?”董蓉恍然大悟。
慕容怀德点头,“纵观整个朝堂,愿意听薄太妃话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愿意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和弥勒教的人有往来的人,可就少了。”
“怀德,你说到底谁会成为弥勒教下手的对象?”董蓉的脑海忽然闪现出宗正大人那张看似严肃公正实则诡计极深的脸,但她又不敢确定。
慕容怀德是了解董蓉的,搂过董蓉瘦削的身子,笑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董蓉撒娇地把头埋进慕容怀德的怀里,“就问问也不行吗?我也是不敢确定。那个宗正大人虽然诡计多端,却和那个弥勒教主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两个真的能联盟?”
慕容怀德道:“若是不成功,我们还稍微轻松一些,大齐的江山也不至于风雨飘摇。可如果他们联盟成功,我们身上的压力就更重了。他们两个能不能达成共识很难说。”
“中间有个薄太妃,她努力搀和这件事情就麻烦了。”董蓉不禁觉得有些头疼,这个薄太妃真的是有些难以应付。
慕容怀德道:“不是就麻烦了,而是已经麻烦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有慕容怀德这句话,就算有千难万险在前方,董蓉也有足够的勇气面对。
“谢谢你,怀德。”
董蓉真诚地感激慕容怀德陪伴她走过的这些年,好多风风雨雨的经历都在脑海,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慕容怀德的嘴角微微扯动,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那……你打算如何谢我?”
“哎,你,摸哪儿呢!你!我还病着呢!”
“让为夫帮你治病!千万别客气。”
……
半月之后,在薄太妃的安排之下,宗正大人总算是和弥勒教主东方仇见面了。
戒备森严,不敢让任何闲人靠近。
宗正大人更是心惊,这一趟,要是被朝堂中的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是非。身在宦海,步步都必须小心,一步步小心,就会葬身于万丈深渊。
“宗正大人,您来了。”
弥勒教主讨好地上前迎接宗正大人。
宗正大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神采,反而有些避着弥勒教主,想要快点结束这一紧张的过程。弥勒教主的热情受了宗正大人的冷,不禁有些尴尬,可立马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继续讨好而热情地招待宗正大人。
宗正大人在东方仇安排的位置坐下,这里原本是烟花之地,名唤藏香阁,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姑娘们都被关在房间里,不得出入,不得见客。
宗正大人坐的位置,刚好靠着窗户,放眼看去,可将整个藏香阁都看得清清楚楚。弥勒教主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让宗正大人看到,他没有安排任何人在这藏香阁的阁楼上,宗正大人的安危是不用担心的。
可这只是表面功夫而已,若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围在外面的弥勒教徒立马就能冲进来。
不过,宗正大人并没有担心这些,他是朝廷命官,就算薄太妃再有权势,也不敢随便杀了他。要了他的性命何其容易,可要摆平后面出现的一波波事情就难上加难了。
薄太妃会算这个账,弥勒教主东方仇也会算这个账。
“若不是看在薄太妃的面子上,我今日是不会来的。”宗正大人心里已经决定了,不管弥勒教主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
就算不知道弥勒教主叫他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但多少他也能猜到一些。
弥勒教主受伤的那只眼睛戴上了一独眼眼罩,难看的那只眼睛已经被遮住了,可黑色的独眼眼罩看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弥勒教主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痞性。
虽然宗正大人也不是什么善类,甚至做了多少伤天害理和昧着良心的事情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但在宗正大人的心里,他和弥勒教主东方仇是有区别的。就像选择地点,弥勒教主会选择这种烟花之地,而他宗正大人,绝不会这么愚蠢。
“有什么就说吧。”宗正大人的眼睛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弥勒教主在宗正大人的对面坐下,并亲自为宗正大人倒了一杯茶,可弥勒教主的殷勤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宗正大人只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那冒着袅袅雾气的茶水,
宗正大人的眼睛转而看着窗户外,似乎在这里多坐一刻钟都会让他百无聊赖。
弥勒教主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明人面前不说暗语。宗正大人,我就直说了吧。这一次找你来,实则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还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语,如果只是和他做朋友,会把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有事直说便好。”
宗正大人对弥勒教的人并无多少好感。
东方仇讨好地笑道:“是是,有事说事。在说正事之前,本教主想要冒昧地问宗正大人一句,宗正大人觉得如今大齐天下可否太平?”
宗正大人冷笑一声,“天下是否太平不是你我在这个烟花之地能说了算的,而是由大齐百姓生存的状态说了算。”
“宗正大人说得极是,大齐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可本教主始终觉得在国泰民安的背后,有那么一些蛀虫,在啃噬着大齐国的江山。”
东方仇一步步引导。
宗正大人面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东方仇才发现这个宗正大人十分敏感,他不过是想引出想要表达的话,却没想到让宗正大人误以为他在说宗正大人。
东方仇连忙解释,“宗正大人且听我说,我觉得像董蓉、慕容怀德之辈,便是大齐天下的蛀虫,他们一日不亡,大齐天下一日难以得到安宁。”
宗正大人虽然也不喜欢董蓉,又因为之前和董蓉打过交道,受了一些窝囊气,所以恨不得扒了董蓉的皮。宗正大人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却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让他吃了哑巴亏不说,还让他好几日都做恶梦,精神不振,食欲不佳。
东方仇见在提及董蓉的时候,宗正大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赶紧说道:“我之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逼得慕容怀德跳海,宗正大人,现在只要我们联手起来,将董蓉这个霍乱朝纲的女人杀了,这齐国的天下就太平了。”
霍乱朝纲的女人?
宗正大人怎么听都觉得这个词用在薄太妃的身上更为贴切。可是,他既是和薄太妃有共同利益的,便不能言语薄太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