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有毒

一杯子打死了他最好!

厅中的马一行,现在己经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了,冤魂能现身,兔子能喊冤,再来个死而复生还有什么可奇怪的。马一行一颗心放进胃里,任由那酸液泡着,口中直接明白的直指着刘贵与赵全福问:“说!库房是不是你们盗窃的?杀死冬梅的奸夫又是谁?”

刘贵浑浑噩噩,头脑还未清醒过来,身上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半边火焰半边的冰,这种滋味还不如死了的好,他迷离着一双眼看着马一行,他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吧?听闻地府中的有烈火油煎,就是这种滋味吗?真是报应,报应呀。

“阎王爷,饶命,饶命呀——”刘贵沙哑着嗓子里带着哭腔:“我一时贪心,让金子闪瞎了眼,这才犯下大错。可冬梅勾搭上的奸夫可不是我,是赵全福,丧尽天良,杀人灭口的事,全是赵全福做下的,求求你饶了小的吧——”

阎王爷?马一行脸又黑了一半,直看向赵全福,沉声道:“赵全福,你可知罪!还不从实招来!”

赵全福也是刚醒,正自晕头晕脑,头一侧正是那么巧的对上了冬梅那张脸,吓得就是一声惊叫,耳边听着刘贵一个劲的叫着什么阎王爷,身上又是火烧冰封的,稀里糊涂也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中了,拼命的摇着头,连哭带嚎的说:“是,是,小人知错,不对!”

赵全福刚刚说出这一句,奸滑的本性又转了口:“是冬梅勾引我的,小人不过就是顺手推舟,跟她鬼混而己。”

“冬梅是你杀的?”马一行一拍桌子,两目怒斥,原来是这个混帐东西,这一晚上的冤鬼兔怪,全是他招来的,给毒死了都是便宜了他!这么多人要被他害的要去庙里收魂。

“是,是,”赵全福期期艾艾的认下来,这身上又冷又烧的滋味太痛苦了,原来死后要受到这种报应,啊,痛死他了,赵全福再也抵不住身上的痛,杀猪一样的嚎了起来,在地上打着滚哀号着,口中不停的叫着:“是我做的,求阎王爷饶了我吧,小白再受不了这油炸之苦了,啊啊,小人愿坠入畜生道赎罪呀——”

一厅的人,听着他那痛苦的嚎声,脸上齐齐变色,赵全福的痛苦是骗不了人的,这真是报应吗?难不成,他是身体返了魂,可鬼魂还在地府中被阎王拷问?所有人心头暗自叫了声佛,满脸敬畏,人活着真要行善才行,眼前的赵全福就是实例呀。

简太清一声轻笑,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目光,这人心的信仰比律法来要来的有用,九城司十大刑法,远不及一声阎王更令人畏惧。呵呵,他的目的达到了。阎王吗?倒不如说是女修罗吧。简太清撇了一眼夏半黎,轻笑一声,手执金针,判人生死,夏半黎可不就是个六道女修罗。

“这就是你的目的?”夏半黎了然的皱了皱眉,周围人的反应她同样看得一清二楚,冷声问:“你这是在造势?用我树立信仰,引领舆论?”

中华大地几千年的历史,都是信仰于天地神灵,朝代更迭,皇权继立,都少了神权的外衣。刘邦斩白蛇,自封赤帝子,开创大汉百年,就是个最经典的例子。

简太清这一手果真是用得极妙,一条命案,九城官使亲自审案,先是冤鬼报冤,又是兔子问案,直到现在的死尸复活,层层递进之下,她这的名声真就是给推到最顶层了,再加上今日府中的那一连串的事,钦天监都给爆瞎了眼,这么沸沸扬扬的传出去,她夏半黎真成了天女转世了。

简太清淡淡一笑,眼眸深邃,没有回答夏半黎这一句话,人心两个字哪是能说清楚的……

夏半黎转开眼,收回心思,冷眼看着厅中的案情发展,管他简太清打得什么主意,他要的是皇位江山,她要的权倾天下,一致利益同盟比男女情意都稳固,由着他算计去。

马一行几句话问完,那赵全福与刘贵就跟倒竹筒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

“你两人盗窃银库是何人指使?现在库银又运到了什么地方?”马一行一拍桌案。

刘贵痛不可当,咬着牙叫屈说:“我不知道那库银运到哪了,阎王爷,求你饶了我吧,我真是不知道呀,我就是听了大小姐的吩咐,拿了钥匙去开库房的门——”

赵晚然眼眸一沉,向着他们走了两步,抓起一边案桌上的茶杯向着刘贵脑袋上砸了过去:“放肆!居然敢污蔑本小姐的清誉,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什么阎王爷,这是九城司使马大人,你再敢说一句胡话,九城司的十大刑具给你一一过一遍!”

夏半黎抬了抬眼眸,冷眼看着赵晚然,她这是在打醒了刘贵,不让他多言呀。言多必失,赵大小姐这算计真到位,她何止是要刘贵少言,她是想一杯子打死了他最好呢。

刘贵让赵晚然这一茶杯,打得脑门子开了花,头上破了一个血洞,血水沿着额头流下来,直流进口中,烧红的铁锈味道。

赵全福是个油精的,听到马一行这一句,就觉着不对劲了,再听到赵晚然的声音,强忍着痛,看向四周,心头阵阵发冷,这,这不是阎王殿?那站说话的不就是大小姐吗!

赵全福一机伶,一脚踹向刘贵:“你胡说什么!是你见财起意,把我给拖下了水,我们两人串通了自己犯了,与大小姐有什么关系。”

刘贵瞬间就懵了,怔怔的捂着头上的伤,木头一样的看看赵全福,再看看马一行,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赵晚然身上,瞬间醒悟过来:“对对,是我见财起意,贪污府中库银。”

“说!到底你背后指使之人是谁!还敢欺瞒本官不成!”马一行怒目瞪着他们,这都是死了一回的人了,还敢睁眼说鬼话,真当他瞎了!“那些库银现在到底被运到了何处!再不说,大刑侍伺!”

“刘贵!你还不说快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你这一身罪过是避不过的了,总要为你家人着想,不想让他们也被你诛连吧。”赵晚然低哑着嗓间,目光一道狠厉。赵全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回话,倒是这个刘贵,才是个钉子,非要让他听明白才行。

刘贵一哆嗦,瑟瑟的缩着身子,张着青白的唇,似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百般的慌张失措。他怎么敢说,大小姐可是心狠心辣,她这一句话,就是拿着他全家性命来要胁了,要是他一言不对,他全家都要跟着死绝了。

赵全福反应的极快,立时就跟了一句:“是半黎小姐,她说,要给我一千两金子,还放我出府,我一时糊涂听了她的话,把冬梅害死了,求大人饶命。”

只要把夏半黎拖下水,赵晚然自然会给他一条活路。赵全福现在己是想得明白了,他必定是被赵晚然下了毒,现在身中剧毒,杀人又己是死罪,就只能把罪名全推到夏半黎身上,看在他一心为主子,也许赵晚然能饶了他,换得一线生机。

“呵呵,原来是你作下的呀,怎么又成了是我指使的吗?果真是玩劣不堪,死有余辜。”夏半黎摇摇头,轻声笑语的上前一步,站在赵晚然的身边,侧目看了一眼赵晚然冷肃的脸,笑着说:

“大小姐,这两个奴才背主着主子作出这种恶事,刚刚还敢污蔑大小姐的名声,真是该死。幸好,他们也活不长了,这半柱香就要过去了,这两个人中毒己深,立时就要断气,大小姐这口委屈,也可以释怀了。”她那意思就是,你瞧,我都不放在心上了,你也不必跟二个死人置气了。

“什么?我,我要死了!”赵全福惊吓得全身直抖,瞬间就尿湿了裤子,那半边火烧半边冰封的感觉,己是把他快要逼到发疯,要不是一心想活,他也不会咬牙撑到这一刻,赵全福面如土色,强撑着爬起来,向着赵晚然又是跪又是求:“不,不!我不想死,大小姐饶命,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对大小姐一片忠心——”

赵晚然眼一跳,耳听着赵全福越说越是不像话,不行!他这字字句句虽是没有说到她,可谁还听不出他这话中的意思,不能再他说下去了!

赵晚然眼中一道厉光闪过,上前一步,一脚狠狠踢向他的太阳穴,口中怒骂道:“你个可恶的奴才,到了现在还胡言乱语,我们镇公国府没有你这样的刁奴!”

赵全福眼一翻,直挺挺的软倒在地,口吐着白沫,晕厥过去。赵晚然这一踢全尽了全力,踢完以后,全身虚脱,后退几步扶着案桌不停的喘着粗气,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血喷到喉咙中,没忍住吐了出来,身子摇摇晃晃,赤白着脸,嘴角全是血丝。

三年前,她放血时,身子骨己是气血两亏,做不得重事,今夜里又是连番的事端,苦熬着精力罢了,加上刚刚那一踢全尽了全力,这时己是油尽灯枯,再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