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就由着半黎在这里胡闹?把咱五百万两的银子当成了儿戏。”赵晚晴看着眼都热了,黑豆大小的眼眼随着那几张小纸条乱转着。
“这是胡闹吗?我看着挺好的,不是挺公平的嘛,谁也不吃亏,也不用伤了和气。”赵东泰也不着急,沉着声向着椅背上了靠,拿着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赵晚晴让他这一句话,给堵了个哑口无言,转过头来再看看那几张白花花的小纸条,银子!那是真金白银的钱!不是那茅坑里擦屁股的草纸。五百万两银子,能买多少金银首饰,现在却落到了这么两个斗鸡眼的手中。
周围的人头晕乎乎的看完了这一出戏,一百两万居然就是这么容易,一个剪刀石头布,就决定了,一个个眼都瞪红了,脑子里更是直充血,连着手都在发抖,看着赵雅文与三姨娘的目光直像是看着一块肥肉,谁都恨不得冲上去咬上两口。
夏半黎退后一步,一步步的让出这个风拳,冷眼旁观着这个诡异的气氛,黄赌毒不分家,人最难以控制的三种贪瘾,这就与那吸了白粉的毒徒,赢了万贯家财的赌鬼,凭空睡了绝色美人不花钱一样,太刺激。
大夫人眼中充血,钱,那是钱呀!这赵府该是她的,这银子更是她的,居然分给这么两个贱人,转眼间就分走了五百万两白银!大夫人刺激的脑子翁翁作响,忍不住就跳了起来,先一个尖叫起来:“给我!这是我的!我才是这府中当家作主的女主人!”
她一步又一步的退着,不动声色的退到了角落里,下一刻厅中的情势己经变了,那一厅的女人们,个个发了疯般,向着那块肥肉就扑了上去,嗷嗷叫着,瞬间一团乱。
“戏看够了吗?拿来!”夏半黎横了身边人一眼。
“啊,半黎小姐,你是在叫我?”缩在角落的里那个下人,晕乎乎的抬起头来,愣头愣脑的看着夏半黎,一脑门的呆萌。
夏半黎一个脑门子拍过去,冷着眼看着他说:“装!还给我装!这么会装,你怎么不穿裙子扮个人妖装!出门转一圈,比这唱戏收的门票钱要贵!”这个时侯了,还在她面前装什么?简太清这个老狐狸真是把她也当成傻子了,以为换件衣服,脸上抹点黑锅底,她就认出来了。他化成灰她也认识!
“唉,丫头,你下手也太毒了,我可是用脑子吃饭的,若打傻了,你嫁我当媳妇,天天喂我当归汤。”简太清笑开了眼,不再装出那幅傻样,清亮的止我向着她眨了眨。
“当归?万年王八千年的龟,你堂堂一个王爷,千岁千千岁,什么不好当,偏要跑到这里来当什么龟。”夏半黎没看气的看着他,若是她五感异于常人,又是熟悉极了简太清,她也认不出来,这个人就是简太清。前一刻还是在小门外装着二狗子,这一刻又换身衣服跑进来充当归,这堂堂王爷还真是只拿着奉禄没事干,所以闲得一个个就想着四处消磨时间了,难怪要争那把皇位呢,这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喂,你到底为什么想要那把椅子?”夏半黎斜着眼,看着简太清穿着那一身下人装,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畏畏缩缩的样子,把个胆小怕事的奴才演得十足十。她真心觉着简太清装这个平民小人物,可比当什么王爷靠谱的多了,人也看着真实的多。
“呵呵,因为只有在那个位子上,才能明正言顺的收藏三千佳丽。天下男子皆好色,哪怕是个王爷,最多不过是收上百名美姬,也会像我那六弟一样,担个风流浪荡的薄幸名。本王好色,更要脸,只得委屈了。”简太清淡然一笑,眉眼亮晶晶的看着夏半黎,在这种场合,他与她躲在这个小角落,说这个真是太诡异了,比看这一厅的女人大大出手更加诡异。
好理由!夏半黎横着眼看着简太清,她都要佩服他了,作人能作得像他这么坦白!明白张坦的说为了那三千佳丽,所以去争那个帝王位,真是千无古人,后无来者,若不醉死在美人膝上,他都白活这一世了。
“当个闲散王爷不好吗?”夏半黎用着过尽千帆的止光,淡淡地看着那一团掐成乱麻的女人,撇了撇嘴,冷冷地说:“王爷的后院里百花怒放,外面悠花野草。看了眼前这一出戏,你还不烦?”看不明白简太清,他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红颜,可眼里的野心又是什么?算计了朝廷百官,天下兵权,连着自己兄弟也算计进去了,就。
“其实,本王也烦。”简太清拖长的声音,突然又是一笑,说:“比如说现在,本王就烦恼,这么些女人为什么不是为本王打的?唉,不过就是五百万两的票子嘛。”
夏半黎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那么想看三千个女人为你大大出手的场面!”难为他长得这么帅,偏偏脑子是个变态!真是亏了那些瞎了眼的女人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简太清呵呵一笑,眨了眨眼睫,话锋一转,说:“你怎么认出本王的?我这身打扮没有破绽吧,连着镇国公都没认出我来。难不成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还真是好奇了,他这易容术天下无双,怎么就让夏半黎一眼给认出来了?
夏半黎哼了一声:“二两当归一两盐!找遍了天下,也没有谁会回报这个!你真当我是傻子呢。”除了这个恶趣味的王爷,偏爱使这小心思,谁还那么无聊。夏半黎是真无语的了,简太清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简太清失声轻笑,眼眸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半黎,唇边一个孤度。夏半黎微一皱眉,提防的看着他:“你又算计什么?”他这表情是又算计上她了。
“我在演艺界的范儿,是毁在你手里了,幸好本王还挺着住。倒是你,”简太清直勾勾的看着,似笑非笑:“本王是真心在婉惜了,当初怎么那么便宜就把你卖了。唉——”他说完这句,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婉惜痛悔,哀怨的看着夏半黎,真就是白玉壁卖了个白菜价的悔不当初。
夏半黎眯着眼眸,别开目光,不去看他,这老狐狸唱戏唱上瘾了,还屁颠屁颠的。
简太清也转过头来,淡淡的笑着说:“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一计不错,一手食扫下去,还真是六畜兴旺了呀。”
厅中的情形己是乱成了一圈,纠在其中的女人个个披头散发,哪还有半分贵女的妆扮,全都像是那街头洒泼的泼妇,一个个斗得鸡飞狗跳,脸红脖子粗,大打出手。
“都给我住手!”眼瞧着打得差不多了,夏半黎一声低吼。声音虽不大,却是直冲入每个人的耳膜上,撞得耳膜声声响,下意识的就顿住手,干瞪着眼看向了夏半黎。
夏半黎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极冷,整个厅里,除了七夫人置身事外,赵晚然皱眉旁观,大小的女人都给卷进去了,连着本是不争不问的温夫人都不例外,没一个脸上不带指尖挠痕的,个个狼狈极了,小眼对着大眼,一脸不服气的表情。
赵晚然气得身子晃了几晃,好不容易止住胸前翻涌的气血,一伸手把温夫人和赵晚晴给拉到一边,在她们手臂上狠掐了一把,警告的瞪了一眼。真是两个拖后腿的!跟这群女人,争什么争,白的拉低了自己的身架!五百万两当票,哼,她们真要取得出来才行!
她布下这个局是给夏半黎钻的,却让她反击一击,把这所有人都给当猴耍一回。
接到赵晚然的眼色,赵晚晴与温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暗恨着自己怎么心头一热,被眼前那一张当票所迷惑了,差一点前功尽弃。两个人互对了个眼光,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坐到座位上,还是作出那一付温婉娴良的表情。
赵晚然轻了一口气,只要母亲和妹妹不拖后腿,她就不信收拾了不夏半黎这个小贱人,她怨毒着目光转而看向夏半黎,今儿倒是要看看,夏半黎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夏半黎环顾了所有人一眼,叹了口气说:“争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嘛,真就让你们争到了又怎么样?你们谁有那五百万两银子去赎出来吗?”
“啊!”刚刚还抢得面红耳赤的人,齐齐的打了个蔫,要有那五百万两银子,她们还去争这个当票干什么,居然忘了这个事儿了。
夏半黎看着所有人都败下阵来,个个都老实了,她又接着说:“赎不出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件死物,拿在手里有什么用?也就是冬梅留下的的遗书罢了。”
“怎么没用。”三姨娘眼珠子一转,立时不服气的接了一句:“我是没银子赎,可是那是咱们府上的东西,是贼脏!交到九城司衙门,封了那当票,再把脏物都取回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