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迎春,你平日里装着跟个木头人似的,这心里可真是精,这会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呸!你休想。”五姨娘脸色气得通红,就差拍桌子,冲上去跟她掐架了。
“都给我闭嘴!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嘛!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赶你们出镇国公府。”赵元隽疲惫了一天,本就是憔悴不堪,今晚上本就是硬撑着来的,却怎么也没想到,亲眼看到了一场妻妾争产大会。他这还没死呢,倒是先争着盘算着能得多少好处了!
七夫人冷眼旁观着,由着她们去争去吵去闹,到了一这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权力大家庭中,能说得上话的,从来就不是她们这些妻妾,到说底不过就是个看客而己,闹去吧,她只要守着她的小六和昭奇,走稳了每一步就行了,其他的,什么夫妻,什么情意,她全看淡了。
“爹,你喝杯茶消消气。”赵晚然体贴地上前一步,适时的给气得满面通红,一个劲的狠咳的赵元隽递上一杯茶。
“呼,”赵元隽接过赵晚然手中的茶,长叹一声,神色中带了丝凄楚,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一直不言不语,不争不吵的大夫人和七夫人,心头一阵安慰,这些眼光子浅的妾们就是上不了台面,还是两位正妻端庄守礼,这才叫贤惠大度,唉,看来这个家再不管起来就要散了。
赵元隽饮口茶,长舒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下来,下定决心的对着赵东泰说:“爹,我看,这管家之事,还是交给雪心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管家多年,这三年来也是本本份份的念佛祈福,无从疏露,这个家交给她也好放心。半黎还是年轻,对府中之事还不了解,她也还未认祖归宗,到底不方便了些。”
赵晚然心头一喜,向着温雪心对了个眼色,不争就是争,对付赵元隽这种自视的文人清客,就要把姿态端足了,果然现在事情己是向着她们预定的方向走了。
温雪心忙站了起来,一脸的虚谦:“我这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的,这府中之事,该是我的本份,我本不该推辞,可现在这情况,唉,不如这样吧,现在雅文现在也在府中住着,就让她来帮我一把,那也能我让省些心思。”
赵雅文正是一肚子气恼,满心盘算着把自己那一半家产弄到手,正对着宫云霜使力呢,可宫云霜到底也没老糊涂了,赵东泰发火说出那一番重话,要赵雅文回府时,她就反应过来了。她自己觉着亏待了女儿,想弥补,这事可放在心里,也可偷着补贴,就是不能放到台面上,那可真就犯了大忌了。眼看着后面,连几个姨娘都闹了起来,她自然更不能再帮腔了。
现在听到温雪心这一句话,心头一喜,宫云霜是真觉着顺耳极了,温雪心出面,这也是最好不过了,赵雅文和她一起管着府务,那库房里那些东西,有她这个婆婆压着,那也是一切好说了。
“我看这样行。”宫云霜点了点头,向着赵雅文板着脸,说:“以后多帮着你大嫂管家。”
赵雅文抿了抿唇,福气的脸上,两腮的肥肉抖了抖,她才不想帮着温雪心管家呢!这温雪心又奸又滑,还有温阁老和皇后娘娘撑腰,从她手中掏银子,一个字:难!
可事己置此,赵雅文也没办法了,她想分出一半库房的计划己是行不通了,再说下去只会把赵东泰彻底给得罪了,还落不得一点好处。罢了,那就与温雪心联手吧,总会有机会,再从库房里把她的那一份弄出来!
赵雅文想明白了,索性就点了点头,也不多作声了。
夏半黎勾了勾眉梢看了一眼赵晚然,微微一笑,也不多话,笑吟吟的由着事态发展着。
行了!赵晚然心头一喜,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去,手捏着手帕子,看向温雪心,作了个暗示。
赵元隽叹息一声,温言说:“以后,你就多费点心,切不能再出差错了。”
听着赵元隽说完这一句,赵东泰先是重重一哼,皱着眉头说:“元隽,这府中的事,你也该上点心思了!”
赵元隽冷不盯听了他这一句话,心头一怔,不解的看着他说:“爹,可是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赵东泰重重一拍桌子,满面怒容:“温雪心,这个家交给你,你可是要把我赵家的库房都改姓了温!”
温雪心心头一慌,被赵东泰那一身威势一逼,差一点腿一软跪了下来:“老太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心可当不起。请老太爷给句明话,否则,我就只能撞死在这厅前了。”
“什么意思!你还敢跟我说这个话!哼,真当我是混吃等死不成!刘贵去哪了,门外那十车箱子装的是什么,要不要我派人追回来问个清楚!温雪心,你还真是个贤惠的大夫人。”赵东泰拿起桌上的茶杯向着地上一摔,压制着许久的怒火直攻到脸上来,怒发冲冠,满面黑色,本不想把这家丑外露,现在看来,他不发火想私下处置了都不成。
温雪心再也站不住了,卟通一声,跪在地下,脸色雪白,呐呐的张开口,说不出话来。
赵晚然脸色大变,飞速的看了一眼夏半黎,怨毒的瞪着她,这她,一定是她!今晚上的这一出,都是她算计好了的定下的计策!
她刚刚算计着把库房里的库银都移走,就让人堵在了后街上,哪有那么巧的!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个遮着面纱的人,一定就是夏半黎,她算计着让她搬运不了库房,就是要等着让赵东泰回来,抓她个现行!对了,还有今天下午,她在她身上做得手脚,演了那一出青天白日被雷霹,也是她早就算计好了的。
哼,这个小贱人没想到吧,百密一疏,她算计的再准,可是人心可是算易变的,那些人让她收买了,那批库房也都送走了,最重要的是,她夏半黎还有证据在她手上。今儿,她就跟她当面锣对面鼓,见个真章!
赵晚然想明白了,快速的定下了心思,跟着温雪心跪倒在地下,倔强的抬起头,看向赵东泰:“祖父,此事与母亲无关,都是我做下的,要罚你就罚我吧。”赵晚然干脆利索的认了罪,她是看准了赵东泰是个极要脸面的人,绝不会看着镇国公府的名声扫地,干脆就以退为进,认了罪,却含糊着也不让其他人听明白,只是给赵东泰设了个难题。
侯门的嫡妻监守自盗,嫡女私窃财物,这传出去,这镇国公府的名声就算全完了,赵东泰不能不顾忌一二。
“这,这是怎么回事?晚然你在说什么?”赵元隽不敢置信的看看赵晚然,再看看赵东泰,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实在理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你这个时侯还没听明白吗?”一直站在七夫人身后,默不作声的赵昭奇,他气鼓着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他年纪虽小,却极为聪慧,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恨恨的说:“这一家人还争什么家产呀!咱们府上的库房都姓了温了,现在早就给大姐姐搬空了!”
赵东泰脸上变色,诉了赵昭奇一句:“你不要胡说!此事与你大姐无关,晚然你怎么说清楚!”赵昭奇给他这一斥,恨恨的低下头,满脸的不服气。
赵晚晴眼珠子一亮,赵东泰果然就如她所料,不会挑自己的短处,眼看着镇国公府声誉扫地,她抬起头,沉着的说:“祖父,我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这两日府中连连处事。母亲实在是怕了,所以收拾了些细软,先送回温府,准备天一亮就向您辞行,回温府住一段时间,养好了身子再回来,这事未先向你解释,是孙女作错的不对。”
赵东泰脸色黑沉,却是一声不吭,就是认同了她的话一样。
夏半黎挑了挑眉,赵东泰真是舍财不舍脸呀,这全家都倾家荡产,要没钱吃饭了,他还这么沉得住气,死要面子的拉着那片子遮羞布遮屁股?这都站在他头上拉屎了。
“你说什么!”屋里人全都惊得面色大变,库房空了?那她们先前还算计什么?这温雪心动手还真够快,真是毒到家了,她们不过是想分一杯羹,这温家母女却干脆一座库房全清空了,半分不留,真是个黑心黑肺烂心肠的毒妇,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赵晚然三人的止光都恨不得冲上去,活活掐死她们,她说的这些鬼话骗谁呢!
宫云霜气急攻心,冲口而出,手指着温雪心张口就骂:“你个杀刀千的毒妇,快说!你把库房全搬空了?老鼠偷鸡蛋还留个壳呢!”
赵晚然硬是咬住牙,死也不认,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祖母,库房的事与我和母亲无关,我也不知道咱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过就是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想送母亲找个清静的地方,静养罢了。”
赵晚然跪在地上,前上脆行一步,扑到宫云霜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