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半黎手中的金针一拨,冷着眼倒退一步,看着他:“早就听说了,六王爷不识好歹,要钱要美人就是不要脸,今日真是见识到了。今天就给你个教训,让你记住,我夏半黎不是好惹的,像柔然那样的美人儿是用来疼,像我这种女人就是用来跪的!在这跪上半个时辰长长记性吧。从今后给老娘滚得远远的,别惹我烦!”
说完这一句,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学着那六王爷鼻孔向天,谁也不服的样子,抬腿又踹了他一脚,这一脚正踢在他的穴位上,算是给他把封住的环跳穴解开,让他半柱香后能自由走动。
夏半黎的这一番心思算计的很好,显然她没记住一件事,这是皇权的世界,而皇家又是专门出疯子!人可以猜出他下一步心思,可疯子你是猜不出来的。同样的,傻子也是一样。
六王爷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么戏弄打压,全无招架反击之力,脸上气得涨成猪肝色,临近又疯又傻的精神状态,一能自由活动,想也不去想,他翻了个身,从腿间摸出一把尖锐的暗刀疾射向夏半黎的背心。
眼见那飞刀己要刺中夏半黎的背心,那是人身要害,中一刀必须是要当场香消玉殒,简太清一个飞身凌空扑过去,一脚踢开那把尖刀,抱着夏半黎的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圈,不悦的看向地上的六王爷,沉着声说:“六弟,杀人偿命,皇家也不例外,你怎么如此鲁莽。”
“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老子给她偿命。”六王爷怒极吼了一句,突着赤红的眼对视着简太清,分毫不让。
简太清板着一张脸,满眼寒气:“你是明知道,你杀了人也不用抵命,父皇最多不过就是把你圈禁罚棒罢了,所以才这么肆意妄为!简明德,你记住,你虽不用抵命,柔然的命却非抵不可!”
“你又用柔然来威胁我,老七,她那么一个丑女比柔然还重要吗!”六王爷怒极了。
“我当然不重要。”夏半黎一把推开简太清,面对着六王爷冷着眼说:“只是比你这位皇家王爷还重要一点罢了。”
说完这一句,出手极快,一把扣住六王爷的下巴,毫不客气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口中,冷对着六王爷赤怒的眼,手一挥,合上他的下巴,在他下颔上一按,六王爷不由自由就把口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你,你个丑女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六王爷刚咽下去,就吼了出声。
“你不是风流王爷吗?名不副实岂不是对不起天下人。老娘让你求仁得仁,求死得死。”夏半黎不带温暖的冷看他一眼,敢对她下手还好好活着的,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就晕天皇贵胄六王爷,也不用想讨这个便宜!
“老七!”六王爷怒极的看向简太清,“你就是这么教女人的?这丑女要口德没口德,要人品没人品,要容貌没容貌,你还要让她这么放肆妄为!父皇给你的皇权就是用来压榨你兄长的?”呸,老七这个狐狸,口口声声说他仗着皇权肆意妄为,他自己呢?看看他把自己的女人纵容成什么样了!六王爷极为不屑的怒瞪着夏半黎。
“呵呵,”简太清一声清笑,瞧了瞧夏半黎,这丫头可是个小心眼,现在明显是给气着了,不让她出这口气,只怕连他都不落个好,这个老六也是该长个记性了,不能总是这么仗着身份胡闹下去。
“六哥,所谓皇权就是这个时侯用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扒我衣服,我只能断手足了。呵呵,这就算你们不打不相识吧。”简太清轻笑一声,说话更是取笑起他来。
六王爷气极的瞪着简太清,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当年,他用柔然的病威胁着他,让他给他用苦力的三年,那份心计城府比东海还深,他跟他讨道理,那才是自取其辱呢。
“你到底给我吃得什么?”六王爷终是看清形势,压着心头的火气,问夏半黎。
“这可好东西。”夏半黎眼看着他那气焰终是灭下去了,不甘不愿的低了头,挑了挑眉回了他一句说:“王爷有一句提醒了我了。您是王爷是皇子,有钱有势,财大气粗,权势滔天,动个小手指头要了我的命都不要偿命的。呵呵,这皇权还真是好东西,可也是一种病,这得治呀。小女子我惜命的很,只有千年作贼没有千年防贼,没办法就先给你治治这个病。”
六王爷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听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惊疑不定。简太清反倒是瞧了眼夏半黎,向后退了半步,悠闲的看起了热闹,这丫头咋毛了,小毒物出手,老六这一关可是不容易过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呵呵。
夏半黎哼了一声,面如寒冰,说出口的话比冰还冷:“那个药就是治王爷你这病的良药。一颗下去,保你这辈子无欲无求,一心向道,青灯古佛,红颜也看成枯骨。天地不仁,不以万物为刍狗,王爷,你从此后,求仁得仁,不以美色作风流。”
六王爷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说不出话来,“你,你——”
夏半黎理也不理会他,抬起头来,看着边上看好戏地简太清,冷眼警告的瞥过去:“戏看完了,该曲终人散了!简王爷,劳你的大驾,把我送回府,就当你看戏的门票钱了。”
“好。”简太清长笑一声,也不多话,利索的从楼阁上跳下来,迈步走到夏半黎的身边,低目看一眼自己的六哥,眼中一道笑意,呵呵,六哥难得吃一次亏呀,连着二次都憋在女人手上,还都是与他有关系的女人,唉,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命中相克。瞧着他这张脸气成了酱紫色,青筋都爆出来了,得了,他就不多话了,今晚上总算没白来,这笔帐收到了。
无视着身后简明德烧穿了背的怒目,简太清悠闲的跟着夏半黎就向外院走来,这一次走的路不同于进花满楼那一条,同穿过碧兰院后面小径,直通外巷的一条路。
出了院门,正对着巷子口,漆黑的夜色中,还能听到不远处人家中寂寥狗叫声,一个女子正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辰,瘦削的肩膀担着一身的孤傲寂寞,正是天下绝色的柔然。
夏半黎脚步没停走过她身侧,侧眼看了她一眼,柔然没有动,仍是保持着那一个姿式,一眨不眨,一双似水明眸倒映了满天星斗。夏半黎挑了挑眉,说了一句:“喂,拿来吧。”
“拿什么?”柔然没有动,回了一句。
“别装傻,碧兰院的地契房契。”夏半黎横了她一眼,她辛苦一晚上,那是报酬这个她想赖帐。
柔然又是一笑,闭上了眼眸,低声轻笑着说:“夏半黎,男人你不在乎,容貌你不在乎,那你到底在乎什么?”
“男人是个什么东西?谁想要谁就拿去,有钱有势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谁敢跟我抢我毁了她的容。给了我钱,母猪我也能变貂婵。欠了我钱,貂婵我也给你变母猪。柔然公主,我与你不同,我只要这一世的锦绣,自由自在,逍遥在这盛间,谁敢跟我过不去,我就跟谁拼命!”
夏半黎冷着眼。女人都是傻蛾子,公主之尊也是一个样。眼前的女人就是个从柔然飞来的傻蛾子。
到了这一刻,她要再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她也就是被传染那傻病毒了。柔然,统治了大漠南北二个世纪的国家,它是神秘而充满的异域的色彩,历史上对它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甚至于连它的灭亡,也只是个猜测。可是谁也不能否认,柔然是大漠中独有一道风景,美极眩目,引无数人竟相争逐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