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麻烦你照顾爹了,我去去就回来——”夏半黎向着七夫人交待一声,匆匆站起了身,脸上写着坚定,誓要取药而回的势式。
七夫人感激的点了点头,说:“半黎,你尽力而为就是了,咱们镇国公府不会强人所强,尽人事,听天命。”
“夫人放心吧,这药,我是一定会带回来的。”夏半黎点了点头,眼中一道精光,天山断续膏,她是志在必得!
赵晚然一脸的气恼,气忿忿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到了这一刻,她才认清,她又是上了这夏半黎的当了!她刚刚那一句,根本就是围魏救赵之计,哼,明着说什么有办法,压根就是想把她留住,然后再牵出那一段话来,自己再去出这个头,争这个功,该死!她怎么就又被这小贱人给耍了呢!
“半黎,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去吧!外公最疼我了,我去救他,他一定会给我的。”
“晚然,你闭嘴!你若还认是我赵家的子孙,就不许去给我丢这个人!我赵元隽还不到卑弓曲膝的地位!”赵元隽忍着腿上的剧痛,怒瞪了赵晚晴一眼,倔脾气是彻底顶上了,士可杀不可辱,他绝不受温家这个羞辱。
“爹,你的腿要紧呀,何况,那是我外公,这怎么谈得上卑弓曲膝呀。”赵晚然不肯死心,再接再厉的劝着。
“闭嘴!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你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回院子里去,禁闭半年!”赵元隽怒发冲冠,气得手直哆嗦,自己这个当爹的说话,女儿都不听了是吧,前面是赵晚晴,后面是赵晚然,这温氏所出的二个女儿,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这一刻,他手边要是有一碗茶,绝对就是泼到她头上,让她清醒一下了。
赵晚然忍着唇,不敢再说,心里恨夏半黎就是恨了个要死,这是让镇国公府与温府合好的大好机会,而且,若是她能求回药来,温雪心的地位立时就是水涨船高,重掌大权,这镇国公府中人都要把她们当功臣供养着,偏偏这夏半黎又是横插一道!真是个扫把星!
“大小姐,你的一片孝心,爹心里是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天山断续膏膏拿回来的。”夏半黎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赵晚然,立时就接到她的一个怒瞪。
夏半黎勾唇一笑,作了个口型给她:有我在,这成功不必在你!
赵晚然看懂了她这一句话,更是气了个倒仰,紧紧的握掌成拳,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在灾小贱人那张招摇嚣张的脸上,她手腕上的血本就是在流着,气极攻心之下,又是这么一绷,手腕上的血流的更多了,赵晚然身子早就亏了,气血两虚,这又是一失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就晕了过去。
“啊,大小姐,你怎么晕了?唉,幸好放手没让你去,不然,这这身子骨这么弱,只怕在这路上就晕了,能成什么事呀。”这么容易就晕了呀?唉,真是没趣,她还想着再逗逗她呢。
夏半黎眨了眨眼,关切的看着晕倒的赵晚然,一脸着急的说:“来人,快把大小姐扶回院子去。”
“是——”周围的人忙上前一步,七手八脚扶着赵晚然,向着她的院子里抬去。
夏半黎回过身来,向着张一非和薛存义一欠身,诚恳的说:“我爹就拜托两位大夫了。”
“贤侄女你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赵大人的腿,一时半刻不会有事,救急的前序工作,我们会看着处理的。”张一非捻着胡须,脸色缓和来下,慈眉善目的对着夏半儿说,这个女娃不错,正合了他的眼缘,是个好的。
贤侄女?呵呵,夏半黎抬眼扫了一眼张一非,看来这张一非与赵东泰的关系可不一般呢,两人之间还是故友深交了。
“嗯,谢谢二位世伯。”夏半黎顺水推舟的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元隽,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着简太清作了个请的姿式:“王爷,请——!”
简太清一笑,做戏作全套,夏半黎这戏子作上瘾了,那她就陪她再演一出楼台会好了。
“元隽兄,你安心治腿,我去去就回。”简太清向着赵元隽一点头,迈着悠闲的步子,转过身,向着院外走去。
夏半儿紧跟其后,亦步亦趋,步步生莲,眼中闪过一道坚毅,国士无双,权掌朝野的温阁老是吗?她倒是要去会一会了,看看这国士是怎么个无双……
春暖花开,清风徐徐,走在庭院中,简太清与夏半黎一前一后,始终错了半步的距离,走在满园春色之中,挺拨玉立,温润出尘的男子,衣袖飘飘,娇俏秀美的女子,远远看过去,如同一幅画一般。
“半黎儿,你这又是打得会主意?先给为父露个底吧。”简太清顿了顿脚步,侧眼看向夏半黎,这丫头什么时侯这么讲规矩守礼了,呵呵,她还真是个有趣儿的,总是给他不一般的新鲜感。
夏半黎跟着停下脚步,仍是退后半步的规矩样子,垂着头,客气的说:“半黎不明白王爷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得了,别装了,这院子里没别的人。”简太清扫了一眼院子中的风景,笑了笑说。
夏半黎抬起头来,脸上原有的刻意全数不见,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王爷,你不是人吗?”
“生气了?还在气本王逗弄赵家姐妹?还是,你在吃醋!”简太清勾着眼梢,桃花眼雾气昭昭,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晚然。
“呸!谁会吃你的醋,老娘挑的很,要吃就吃山西老陈醋!”夏半黎气得直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他不逗弄她会死吗?非得这么气着她,他才高兴是不是?
“呵呵,半黎,你现在一定在想,本王怎么就这么每每要气着你?”
“我不必想。”夏半黎看也不看他一眼,另过头,越过他,大步的向着走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院子角落边,三二个探着半边身子的人影,简太清即然说这院子中没有外人了,那想必他就是己安排好了,那几个人就是他安排进屋的眼线了。
简太清摇头一笑,这丫头还是这么倔呀,“半黎呀,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真是倔,男人都喜欢贤惠又娇柔的女人。”
“王爷不必为我挂心。半黎运气还不错,楚屠苏将军想来不会介意我即不贤惠,又不娇柔,而且还口是心非。”夏半黎快步向着走着,不去理会简太清,随口应付了他两句,思绪放在了将要面对面的素有朝中第一名臣之称的温阁老身上。
夏半黎低敛的眼间一道精光,温之初,三朝元老,朝中百官之首,三字经中有一句“人之初,性本善”,这温之初正是这名满天下的‘官之初’,朝中近半官员出自他门下,正真个重量极重的人物,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应对这个官之初了。
突如其来,夏半黎被一道力气抓住手臂,下一刻,人己是被扯进熟悉的气息里,简太清清亮星眸与她四目相对,他独有的清爽气息直扑到她的鼻间脸上,每一个毛细孔都都触到他的味道。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太清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的眱毛极长,又长又密,清冷的目光堪比星辰:“夏半黎,我从没遇到过你这种女人,不识好歹,口是心非,还是个五毒俱全的,你到底有什么好?本王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双复杂的目光深刻的看着她,像是要看进她的脑子里去,拉出她的所有想法细细筛一遍,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三个字:简太清。
夏半黎回望着他,他每一句话就像是坠在她心尖上的硝酸,每落一点就是一个滋滋作声的空洞,她冷着眼一字一字的说:“夏半黎不识好歹,口是心非,五毒俱全,没有半分的好,王爷最清楚不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