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龙上人大怒,心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敢取笑你家上人,等一会儿若被我抓住,如果不叫黑魃将你们生生撕裂了,上人便是从了你们的姓。
他虽是生着满肚子的气,却是不言不语,默默地憋着劲儿,不仅将体内真气调整到了极致,更是把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发挥到了十层,一双脚简直像似不沾地一般,带动身形,在空中如陀螺般盘旋不定,无论哪一个黑魃在攻势上露出了破绽,他都能迅速的赶到那里,及时补上出现的漏洞,由于他这么一发力,八个白衣人立刻陷入到了非常被动的局面中。
也是因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八个白衣人都没有了刚才的从容,谁也不再出言调笑俱都默不作声的奋力抵抗。
冷龙上人又打了一阵儿,见到他和黑魃组成的圈子越缩越小,圈子里那八个白衣人越来越是没有还手之力,禁不住心中大是得意,暗道: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加紧催动真气,发出去的劈空掌,一纪纪如同巨斧开山,不仅迅猛无伦,更是重如山岳,转眼间,那些白衣人的处境,越发显得窘迫异常。
那个姓安的白衣人,见到形势越来越对自己这边不利,禁不住萌生了退意,他心中暗道:这一次,我们来到长安,虽是为了给大哥帮忙,但也是想给自己谋求富贵,若是因为一时的好勇斗狠,丧失了本意,可谓是得不偿失,如今情势危急,大哥又不在,我应该担当起头领的责任,决不能让弟兄们有了任何的闪失,只要抓住机会,便将弟兄们叫走,免得到时候想走又走不得了。
他想到这里,心意已决,正要向其余的白衣人发出逃走的暗号,不料想就在这时候,也不知从哪又蹦出一个人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奔着冷龙上人便动起了手。
那人来势如同天马行空,势如闪电,加入战局后,身形更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令人眼花缭乱。
冷龙上人眼看胜利在望,不料半路里杀出个搅局的,禁不住惊怒交加,顾不得再对白衣人增压,回转身形,同来人杀到一处。
这俩人都是绝顶高手,动起了手之后,劲力交接之声响如爆豆,气场之大,堪为少见。
就在打斗之中,冷龙上人怒声骂道:“该死的天竺老鬼,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不分出生死来,谁也不要走。”
后来的那人操着一口天竺人的口音,悠悠的答道:“以命相搏,大可不必,只要你把‘渔妇珠’借我用上一用,咱们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冷龙上人怒极,愤然道:“要想得到‘渔妇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上人手里抢走,否则,想都别想。”
后来的那人淡然说道:“本国师原本就没指望你能乖乖地送上‘渔妇珠’,能在这时候赶了来,本国师就是来抢‘渔妇珠’的。”
冷龙上人肺都要气炸了,冷冷的答道:“乘人之危的小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上人就算死了,也绝不会让你如意。”
后来的那人轻笑道:“那也未必!”
这俩人一边斗口,一边施展平生所学,身形纠缠之间,闪电般接连斗了数十招,彼此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姓安的那个白衣人,虽是不认识迦旃林提,但看他明显是在帮着自己这边,禁不住大是高兴,对着其余的白衣人招呼一声,说道:“兄弟们赶紧加把劲儿,趁早儿清除了这些铜尸,免得让后来的这位好汉白费了力气。”
他说完之后,高声朝着迦旃邻提喊道:“
好汉来得真是时候,‘昭武神兵’在这里谢了,等到收拾了冷龙上人和那些怪物,我们弟兄一定和好汉喝个痛快。”
他本想和迦旃邻提拉拉近乎儿,可没想到后者竟是一点都不领情,淡淡的说道:“谢我倒是大可不必,今夜本国师能在这里出现,并不是为了帮你们,而是为了自家的事。”
姓安的白衣人一脸的热乎气儿,竟然碰了个冷屁股,心里着实吃瘪,禁不住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道:“帮了还是没帮,事实上自有分晓,我们也用不着在言语上掰扯这事。”
冷龙上人在旁边冷笑道:“原以为‘昭武神兵’个个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现在一看,闻名大是不如见面,明明人家是顾着本身的事情而来,却非得往自己脸上贴金,硬说是人家为自己排忧解难来了,若论脸皮之厚,天下间只怕无人能与你们兄弟比肩了。”
以姓安的为首的白衣人顿时大怒,其中有人气急败坏地骂道:“放屁,哪一个稀罕他来帮忙,我们兄弟那是客气,就算没了他,今夜也会让你好看。”
迦旃林提对此充耳不闻,加紧催动真气,将“灵鹫功”发挥到了极致,招法越发凌厉起来,一时间竟是把冷龙上人逼的身形连连躲闪,不自觉的落到了下风处。
冷龙上人心中暗道:如果没有迦旃林提出来搅和,这时候早将昭武神兵解决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巧横路里他杀了出来,这可坏了我的大事,瞧着眼前的局势,如果再在这里缠斗,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凭着“踏雪无痕”的功夫,天下间无人能够留得住我,但若是折损了任何一个黑魃,那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干脆趁着还有机会,不如一走了之,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有柴火烧,说不定哪一次,便能有了机会,到那时再报今日受辱之仇,也是不晚。
他想到这里,吐气开声,足下较劲儿,身形变得更加飘忽,就在迦旃林提气象森严的“灵鹫功”带出的强大气场中,寻得一丝破绽,一下子脱出了身,随之发出一声低沉至极的啸声,向着苦战的黑魃发出了离开的讯号。
迦旃林提闻得啸声,知道冷龙上人要跑,禁不住有些着急,暗道:他若此时走了,再想逼他拿出“渔妇珠”,只怕更加难了。
迦旃林提之所以能够找到冷龙上人,完全依赖与他驾驭鸟兽的本事,在丢失了冷龙上人的踪迹之后,他便在龙首原那里驯服了两只金雕,靠着它们,找到了冷龙上人的落脚处。
迦旃林提师门处于深山之中,由于野兽众多,时常侵扰蛇王门的弟子修行,所以,有一些蛇王门中的厉害人物便创造出了驾驭禽兽的本事,这种本事经过数代人的不断完善,逐渐形成了一套十分管用的技艺。
迦旃林提天赋异禀,与生具有一种和鸟兽沟通的本领,故而,他习练起这套驾驭鸟兽的技艺,更是得心应手,早在弱冠之年,就成了蛇王门中最富盛名的驭兽师。
迦旃林提凭着多年的驭兽经验,他知道要想驯服金雕,并不是一件短时间就能办到的事情,然而时间紧迫,所以他只能采取应急的办法。
通过观察,他摸清楚了天空中那两只金雕的情况,看着它们不离不弃的样子,知道它们是一对儿伴侣,心想着这就好办了。
他先是猎捕到一只野兔,然后摆在了林间显眼的地方,并且安下了事先用草编织好的套子,等到其中一只金雕下来取食的时候,他便用套子捉住了它,而后,他模仿这只金雕的声音,诱使另一只金雕飞下来,再利用自己捕鸟的技能,把另一只金雕也给捉住了。
金雕性格高傲,很不容易驯服,另外,这种猛禽记忆力超凡,不但知道报恩,更是记仇,迦旃林提深谙其道,捉住金雕之后,一方面用自己的本来面目,施展开自己特有的驭鸟技能,频繁的和金雕沟通,并且时不时的赏给它兔肉,以增加它们对自己的亲近感。
另一方面,他不断地蒙上脸孔,模仿冷龙上人和黑魃走步的姿态,同时对它们进行折磨,结果,经过一番驯化之后,两只金雕已是对他放弃了抵触,尽管解开了绑在它们腿上的绳子,两只金雕依然在低空盘旋,不离开他的视线,然而,当他蒙住脸,以冷龙上人特有的步态行走时,两只金雕则会不顾性命的前去轮番攻击,其情形真是难得一见。
迦旃林提见到已经达到了目的,便带着两只金雕离开了龙首原,开始找寻冷龙上人和黑魃。
两只金雕果然不负所望,没用多久,便找到了冷龙上人和黑魃的落脚地方,这让迦旃林提省却了很多力气。
迦旃林提到了西市之后,潜伏在破屋的旁边,正赶上冷龙上人要出去寻找吃的,便指使两只金雕中的一只袭击了他,见到没有成么成效,一想他还能回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冷龙上人出去以后,迦旃林提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采取什么动作,只是默默的呆在一旁,等着冷龙上人回来。
过了半天,果然见到冷龙上人背着一葫芦酒拿着两条猪腿,优哉游哉的逛荡了回来,迦旃林提心想:这样也好,趁着你吃饱喝足,醉得一塌糊涂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渔妇珠弄到手,倒也省得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