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战神

第十六章:伤逝(1)【完本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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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玦也不含糊,反应之快无以伦比。他知道先机已失,不可强敌,最为稳妥的莫过于避其锋芒,稳扎稳打。于是他身子先是一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企图避开迦旃林提那俩只如同鹰爪般的枯手,接着便想使出“弱柳随风”,将身子滑向一旁,进而避开迦旃林提后续的招式。

想法总归是好的,不过,有时候这却是一厢情愿。

葛玦没有想到,他的“铁板桥”虽然及时的避开了迦旃林提当胸抓来的两只手,但是当他正要使出“弱柳随风”的时候,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迦旃林提瘦小的身子竟然倏地拉得细长,那两只手如影随形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这一下顿时让葛玦骇然异常,连忙使出《仿鸟迹》中的身法,身体一扭一转,跟着足下用力,只听“咔哧”一声,他已是挣脱了迦旃林提的两只手,身体滑向了一旁。

等他站定的时候,眼见着迦旃林提卓立身前不远处,一边将由他胸前撤下的衣襟放到了怀里,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迦旃林提很感兴趣的说道:“能够避开我这一招‘稚鹫振翼’的功夫,天下间怕只有会运用‘仿鸟迹’的人啦。”

随后,他又颇有感触的叹道:“其实我早该想到,老子既然盗学了人家高深的功夫,怎能不将它传给后人呢?看来我大可不必再去一趟精绝门了。”

葛玦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撕破的衣衫,感受到胸肌被迦旃林提手上的劲气侵袭后的疼痛,心里既是骇然,又是恼怒。

他抬起头,忽闪着一双淡蓝色的眸子,迎着迦旃林提的目光淡淡的说道:“大国师或许真的不必再去精绝门,因为你今天能离开这里就不错了!”

迦旃林提听到葛玦语气怪异,禁不住心中狐疑,就在这时候,忽听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有人怒喝道:“好个妖妇!竟敢偷袭我。”

迦旃林提和葛玦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却见匠帅拔佩盘坐在地上,身子扭向了后面,手中短刀遥指不远处的墨帖巴,而他的胸前正插着一把短剑。

此时的匠帅拔佩满脸愤怒,他的一只手搭在怀里的春巴菍的脸上,另一只手握着短刀点指墨帖巴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回到寨子里是报仇来了,我也知道你怀有野心,一直想对我取而代之,不过,因为墨比卡巴是你的亲生哥哥,而他又和我有着理不清的关系,所以我一直对你忍让,甚至于对你所做的恶事也不闻不问,只想以此来换取你的原宥,实没料到最终还是落得这等下场。”

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慢慢的转回身子,低下头,瞧着胸前插着的短剑,颇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说道:“事到临头终有报,罢了!罢了!”

刚才,白虎堂里的其他人都在注视着葛玦和迦旃林提之间的事情,只有墨帖巴一直在观察着斜对个儿的匠帅拔佩,自从他接住春巴菍之后,便将她搂到了怀里,之后眼光便再也没理开过她的脸颊,那种痴痴的眼神让墨帖巴涌起了浓浓的杀机。

墨帖巴活到现在,她有过很多男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动的,除了一个男人,她从没在别的男人眼中遇到过此时匠帅拔佩的神情,那种痴痴的眼神中,蕴含着无限的柔情,以及无尽的怜惜,这让她在心里不自禁的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墨帖巴知道此时匠帅拔佩望着晕过去的春巴菍的眼神,绝不是嗲嗲望着女儿该有的,倒应该是痴情的男子望着她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流露出的。

墨帖巴意识到这些后,心里面忽然涌起了无限的妒忌。她虽然美貌异常,见过的男人也如过江之鲫,可是在她当年离开寨子之后,却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地望过她,即使是对她异常宠幸的精绝门主葛都也没有这样的看过她,这使她先是心生妒忌,接着很是沮丧,同时也很悲伤,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往事。

当年墨帖巴要嫁给的那个人并不是寨子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对她却是极为钟情,也只有在那个人的眼神中,她感受过此时匠帅拔佩的神情。在她离开寨子之后,那个人因为对她思念过度,竟然早早的死掉了。当她重新回到了寨子里的时候,查访到了这件事,不但很是难过了一阵子,而且还将那个人深深地记在了心中,藏在了一个谁也触摸不到的地方。每每在她一人独处之际,她就会习惯性地将那个人的影子在脑海里翻出来,默默的回味一下他对自己的浓情厚意,这是她的秘密,一个既忧伤又快活的秘密。

此时此刻,墨帖巴见到了匠帅拔佩深情款款的望着春巴菍,禁不住将满腔的妒忌化成了愤怒,她恨匠帅拔佩,若不是因为他,墨比卡巴也不要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背井离乡,遭人凌辱,还有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就不会与那个人分开,使得终身孑然,无人怜惜。

墨帖巴越想越是生气,心中暗道:都是匠帅拔佩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乘着这个机会,如果不杀了他,只怕以后都不会有了。

墨帖巴这样想着,便提着剑悄悄的绕到了匠帅拔佩的身后,乘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葛玦与迦旃林提俩人的身上时,陡然一剑刺向了匠帅拔佩的后心。

匠帅拔佩虽是全心全意的凝视着春巴菍,可他毕竟也是一个难得的高手,凭着武人的直觉,感到了背后有人偷袭,于是想也不想的扭身一刀挥出,结果还是慢了一步,被墨帖巴的短剑刺中了前胸,如果墨帖巴的短剑不是十分凑巧的刺在了他怀里的一件物件上,只怕这一剑早将他刺了个对穿。

墨帖巴惧怕武功高出她许多的匠帅拔佩反噬,一击得手后,弃了短剑倏然后退,正好避过了匠帅拔佩的反手一刀。

匠帅拔佩垂首望了一眼插在胸前兀自颤动的短剑,只觉气闷非常,他不理会其他人的惊呼,眼光掠过春巴菍的面颊,滑到了地上的一小堆儿碎玉,咳嗽了几声之后,头也不回的苦笑着说道:“真是天意该然,墨帖巴你不是想要虎璧吗?可是虎璧却恰恰毁在了你的手中,如果你还想要的话,眼前这一堆儿碎玉你便拿走吧!我绝不拦你。”

他说完,又轻咳了几声,嘴角已是现出了少许血迹。

如果不是匠帅拔佩内力深厚,此时便可能气绝,他之所以还可支持,完全是一股护心的真气尚存。

他抬起头,丢开了短刀,对着试着想走过来的刘寄北摆了摆手,喘息着说道:“你不要过来,我不会伤害她的。”

刘寄北停住了脚步,望了望伏在匠帅拔佩怀里的春巴菍,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也没有退下,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垂死的匠帅拔佩。

匠帅拔佩瞧着刘寄北,嘴角掀起一丝苦笑,说道:“你真是好福气,能够娶到这么好的女人,你知道她有多像春巴嬷嬷吗?”

他说到此处,禁不住低下了头,轻轻地抚摸着春巴菍的俏脸,好似自语的接着说道:“小的时候尚是不怎样像,可是女大十八变,越大了便越像你娘了,知道嗲嗲这些年为什么与你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吗?嗲嗲现在告诉你,那是因为嗲嗲一见着你,便会把你当成的春巴嬷嬷,明知道你不是她,可是嗲嗲还是会那样想,这让嗲嗲很难过啊!”

此时的白虎堂内,落日的余晖早就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其他的人俱都变得鸦雀无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匠帅拔佩似自语般地说话。

刘寄北忽然一阵心酸,对于匠帅拔佩的情感忽然间有了一丝领悟。这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尽管春巴嬷嬷给他带来的莫大的耻辱,可他还是对她一往情深,不仅原谅了她的不忠,甚至于在她死后,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之所以想于斯,念于斯,他才会将逐渐长大的春巴菍时常当做了春巴嬷嬷,真可谓是痴心到了极点。

刘寄北想到了这里,禁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想到,经他这一撩拨,白虎堂里竟是接连响起了数声淡淡的叹息。

匠帅拔佩对这些恍若未觉,在朦胧的暮色中听他絮絮叨叨的自语道:“其实自打你娘去世之后,嗲嗲便不想独活了,可你却又是那样的年幼,没有我来照顾你,你又该怎样过活?而且,那时候嗲嗲身负‘白虎夷王’的重任,寨子里又没有个像点样的人来接替嗲嗲,嗲嗲若是不管他们了,只怕这寨子早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族人上哪里安身啊?唉!当年傩特巴遇刺身死,不是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说是我觊觎‘白虎夷王’的位子,故意除掉了师傅的独生子,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我平生最喜闲云野鹤,这个‘白虎夷王’啊,不知害得我有多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