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刺肤的秋风,在滚滚黄河上刮过,夜色下,一艘由羊皮筏和木排组合而成的大扁船,载着十匹马和十二个人,悄然的渡过黄河,登上了定胡县的土地。
牵马上了岸,十个身穿皮甲,带刀背弓,有着夏国秃发特征的战士,分组奔入了石州,一时后有五人返回,大扁船上的一人肩膀,立着一只鹰,被放了出去。
一时后,在秋风中,滚滚黄河上出现了足有二百的大扁船,在晦暗的夜色下悄然驶向石州方向,大扁船载满了秃发特征的战士和马匹,陆续踏上了石州土地,马匹有两千之多,战士却是有数千之多。
两个在这一带守夜的周国士兵,惊恐的潜离去向了镇军报信,而登岸的夏国之军,很快的整军,却是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绥州的夏国军司,竟然是倾巢出动的进袭了石州,其实以前也是这么进袭的,出动的少了,反而容易被留在了黄河之东。
五千步骑军浩浩荡荡的奔了离石县,同时也有先头的斥候骑马回报军情,在夏国的大军之中,那个陆七使去的士兵,与一个夏国战士共骑,他的眼睛流露着几分惶恐,内心里即害怕自身安危,也担心了那个豪气的刺史大人,会不会是引火烧身。
他五天前偷渡到了黄河西岸,很顺利的就被带见了夏国的番帅,其实他偷渡过河并非很难,而是经常为之,主要是走私一些商货,那也是镇军默许的,每次的盈利,他和同伙都得上交了九成,一成的所获,与同伙一分就很薄利了。
因为他是走私商,所以他冒充是镇军的使者,并没有让夏国番帅起疑,事实上他知道,石州有夏国的密探,石州的变化,夏国密探可以用信鹰传告,他的任务,就是告诉夏国番帅,石州的镇军与新来的刺史结了大仇,如果夏国之军进袭石州,孟门关的镇军会坐视由之。
另外,还告诉了夏国番帅,新来的刺史接管石州后,大肆的整训军力,誓言要防御了石州,让石州不再受夏军的劫掠,夏国番帅考虑了几日,才决定了进袭石州,当然,可能是向更上的大官请战过。
夏军的出战时间拿捏的很适宜,大军抵达离石县城时,也就是天色刚见亮,夏军番帅的作战经验很老道,既要能够奇袭,但也要避免了夜战,夜战容易中伏,对骑兵不利。
有了斥候的探路,回馈了一路无碍,夏军番帅的神情有了得意的冷笑,周国竟然派了个年轻人接管了石州,还是周国的驸马,周国皇帝这是唯亲而重用的,听说可能是为了对付太原府的晋国公,对夏国而言,当然希望那个晋国公能够一直的盘踞太原府,若是晋国公被灭了,周国朝廷在西北就有了战争主动权。
番帅扭头扫视了一下夜色下的石州,这里他来过了很多次,每次都只能做了过客,他也想占据了石州,进而打开了进据太原府的大门,据太原而虎视富饶的中原。
但是夏国之主却不想先进军了周国,而是想进据了南方地域,也就是河湟,进而巴蜀,北面则是想吞了府州一带,番帅却是明白,夏国的国力,难以了与周国对耗,只能借地利优势阻挡了周国的进攻,若是过黄河占据了太原一带,那夏军根本挡不住周国的反扑。
天渐渐亮了,番帅也看见了熟悉的离石县城,以及南城门外的一座木栅围成的大军营,番帅摇头,他从未攻下过石州的城池,而今日,那个愚蠢的年轻人,竟然将大部分的军力摆在了城外,看来可以进入城里观光了。
随着令下,夏国骑兵们的小半燃起了火把,点燃火把当然不是照明,而是为了引燃了火箭,骑兵们驭骑扑向了木栅军营,距离百米后,纷纷点燃火箭,然后驭骑奔向军营,射出了火箭。
密集的火箭掠过天空,落入了军营,军营里很快一片大乱,但随即军营的木栅里,射出了密集的弩箭,射出火箭的夏国骑兵,一个个兴奋的战意激昂,就等着军营里的敌人跑出来,成为了他们屠杀的羔羊。
兴奋的神情很快变成了惊乱,一只只射来的箭雨,准确而又冰寒的射入夏国骑兵的身体,几乎是箭无虚过,二百多的骑兵惨叫中招,他们临死的挣扎使得战马惊乱。
番帅脸色一变,敌人的武器明显是犀利的,他果断的下令冲锋,敌人只能射出二百只可怕的劲箭,也就说明了那种犀利的武器不多,夏国骑兵立刻勇悍的,挥舞着战刀纵马冲向了军营,但迎接的是四百多的准确弩箭。
一排弩箭之后,三百多的夏国骑兵中招,弩箭之后是一波箭雨飞洒,结果有二百多的夏国骑兵落马,随后汹涌的骑军冲破了木栅,但让夏国骑兵想不到的是,冲入了军营,竟然看不到一个敌人,但又不能停留的只能前冲。
因为见不到敌人,前冲的夏国骑兵只能转弯迂回,但随即木栅之里,很多地面突然掀开了木板,冒出一个个托着军弩的将士,一支支弩箭飞向了缓慢迂回的夏国骑兵,立刻有二百多的骑兵中招。
“他们在地下。”夏国很多骑兵愤怒叫喊,但骑兵不可能向了地道里挥刀,下马那就不是骑兵了。
而弩军们,在发出夺命一箭后,立刻缩进地道,在几乎一米五深的地道里,有序的弯腰迅速走离,却是跑离了军营之地,去了军营外围继续暗袭。
夏国骑兵们一片大乱,弩军就在地道里窜动,边走边上弦,上弦就冒头寻机袭射,夏国骑兵纷纷收刀取弓,在马上惊恼的,甚至是恐惧的盯着忽远忽近,越来越多的地道被掀开,用弓箭进行反击,骑兵的优势完全的丧失了,反不如了步兵灵活,每一个骑兵要么驭马转磨磨,要么立马不动的寻敌射箭。
轰!轰!轰!沉雄的战鼓响起,数千周军对夏国的步兵发起了进攻,箭雨和弩箭为开路先锋,继而一员骑着黑马的明光甲将官,手提大枪,一马当先,其后数百骑兵悍勇相随,再后是飞奔的步兵和弓箭兵。
杀!杀!........,数百骑兵如一道洪流冲入了夏国步兵的左翼,夏国步兵一片大乱,夏国步兵不如周国步兵擅长军阵,更倾向于各自为战,悍勇也许胜过条件优越的中原人,但一窝蜂的步兵对战骑兵,那绝对是吃亏到家。
番帅的脸色已然铁青,他惊怒的扭头寻找那个使者,但那个使者已然不见了,番帅愤恨的一挥马鞭,他知道上当了,也知道败定了,夏军的优势是骑兵,如今两千骑兵中了埋伏被牵制,明显是折损惨重,而敌人却是用骑兵对付了他的步兵。
一匹黑马骑将悍勇的冲开了番帅的护军,番帅神情厉颜的拔出了长刀,驭马迎向了来敌奋勇劈去,一杆大枪灵活的挑中了长刀,铛的一声长刀飞去,继而大枪顺力一抡,枪尾极快的扫击在了番帅身体,砰的一声番帅落马。
“番帅已俘,还不投降。”陆七大枪尖指着昏迷番帅的面门,大声威喝,番帅护军立刻不敢了攻击。
夏国军立时纷纷弃兵器投降,他们大半都是汉人血统,既然没有了胜利希望,而且主帅被俘,自然失了拼命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