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禹疆送走了鱼歌,坐在大鸟巢了发了一阵呆,终于抱着丢脸就丢脸的心态,大叫一声:“啊……”
声音响亮直透云霄,惊起附近大群雀鸟,一时间鸟叫声、翅膀拍打声响作一片。几名在附近巡视伺候的侍女和侍卫几乎是“飞扑”到大鸟巢边上,叽叽喳喳地问道:“风族长有什么吩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禹疆坐在鸟巢中间,深刻体会到被鸟人围观是什么感觉了,满头黑线解释道:“我在……练嗓子!”
其中一名真身是百灵鸟的小侍女惊喜道:“风族长也喜欢唱歌?!太好了!晚上我们有歌会呢!风族长要不要一起来参加?”
鸟族素来爱好自由,对于上下阶级之别不是那么苛刻,小侍女更是天真烂漫,看宁禹疆也是个小姑娘,而且态度温和,不自觉地就亲近了起来。
宁禹疆好不容易把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打发走,心中埋怨鱼歌,小姑娘净知道出馊主意害她丢脸。
还要不要再叫呢?面子虽大,但是事关人家的终生大事啊……
清清嗓子,反正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不在乎再丢一回!
嘴巴一张正打算调高分贝再尖叫一声,忽然感到身边微风一卷,水流觞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叫了,我来了!”
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与笑意。
咦?真这么神奇?
宁禹疆抬头瞪大眼把水流觞上下打量一阵,道:“你的法术好厉害,都赶得上魔主了!鱼歌果然没骗我,果然叫一声你就能出现!这是什么法术?教教我好不好?”
水流觞苦笑道:“鱼歌姑娘?大概是她知道我刚好经过附近吧。”总不能说,自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远处吧。
幸好宁禹疆对法术所知还很有限,所以也没有去追究其中的怪异之处,开开心心把鱼歌的事情交待了一遍,末了强调道:“你也不想娶个心有所属的夫人的,还是不要娶鱼歌了!”
“这事有些不好办……”水流觞迟疑道。
“有什么不好办?!”宁禹疆不爽了,莫非杯子男还要坚定不移地当种马?屡教不改,太没追求了!
水流觞心平气和道:“我推掉这门亲事不难,但鱼歌姑娘声誉定会受损,而且这事是二弟的母亲亲自牵线的,我出面拒绝,等于扫了她和二弟两人的面子,母亲也不好做人。”
顿了顿又道:“鱼族与水族联姻的心意十分坚决,即使我成功拒亲,怕他们也会让鱼歌姑娘嫁给四弟。”
“啊?!”宁禹疆傻眼了,本以为很简单的问题,竟然还会扯上阿壁.
“不管如何,婚嫁关系到鱼歌的终身幸福,你们娶了个不喜欢的夫人还可以再娶别人,鱼歌却只能一辈子面对一个丈夫。再难也要想办法解决的!”一边说一边眼巴巴看着水流觞。
虽然跟水流觞相处的时间不是非常长,但是也知道这位水族长公子从小惯于应付各色人等,处事自有一套,至少比自己要圆滑世故得多,这种涉及多方利益关系的事情,他处理起来要比自己妥善一百倍。
被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这样看着,还能开口拒绝的男人,绝对还没出生到这个世上,所以从来都十分冷静理智的水族长公子非常识相地点头,乖乖把这桩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
宁禹疆放下心头大石,开心地凑到他面前道:“好心有好报,你帮了鱼歌这个忙,上天会保佑你娶个两情相悦的好妻子的!”
想了想,不情不愿道:“好吧!考虑到你传宗接代的需要,保佑你多娶几个可心的好妻子!”
她的小脸离水流觞很近,墨蓝的发丝衬托着白瓷一样细腻剔透的肌肤,浓密的眼睫毛像蓝孔雀的羽翼一样随着她的表情轻轻扇动,一双活泼的大眼忽闪忽闪,看得水流觞一时情动,几乎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一下,看看眼前的漂亮娃娃是否是真的存在的。
心中甚至涌起一股冲动,想把眼前的小美人拥入怀中……这样渴望与人亲近的感觉从来不曾出现过,即使是他与自己的近侍小妾敦伦之事,也不曾有过。
他双臂微微一动,马上又醒觉过来,紧紧握住拳头,才止住了这来得莫名其妙的冲动。
宁禹疆半点没发现面前男子的异样,大大咧咧地伸手推推他道:“喂喂,答应我的事一定要赶快做啊!不然鱼歌要急死了!”
水流觞心中一叹,他才不在意那个“鱼歌”需不需要帮忙呢,如果不是宁禹疆坚持要求,他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细想她刚才的话,水流觞忽然道:“你……你知道仙族子弟为何要多娶妻妾了?”
宁禹疆点点头:“仙族的血脉要延续下去,确实是有这个必要。哎,这里真麻烦!在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没有这么顾忌的,还好我不用一直留在这里。我如果要嫁人,一定要一对一的彼此忠诚!”
水流觞默然不语,过了半饷抬头道:“我先回去水族一趟,你如果不急着启程,就先在羽民谷多留一阵,可好?”
“为什么啊?”宁禹疆不解道。
水流觞不知如何作答,总不好直接说,这样我才好赶回来继续暗中保护你。
苦笑一声,想到这个小姑娘超级慢的脚程,自己回一趟水族把鱼歌之事处理好,再赶回来,应该她也不会走出多远,于是便不再多言解释,扬扬手施法离去。
宁禹疆本来神经粗得堪比电线杆,所以根本没把他不着边际的话放在心上。
晚饭时,云锦云璧两兄弟派人来请,到了大厅发现两人早已等在那里,神色间颇为高兴,一问原来是羽族长服下了八夫人送来的药物,身体有明显起色。
宁禹疆很替他们高兴,顺道也向二人辞别。
两兄弟挽留了一阵,看她去意坚决,也就不再留人了。
云璧建议道:“今晚白灵鸟歌会,不如小姜与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宁禹疆想起下午的尴尬事,干笑道:“好啊,不过我不会唱歌,你们可千万别让她们拉我去出丑哦!”
云璧哈哈一笑,道:“从来都是主人歌舞以娱嘉宾,哪里有让客人歌舞娱乐主人的道理?小姜你就放心吧!”
说到歌舞,宁禹疆想起了以前曾听人提过的孔雀舞,男女演员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模仿孔雀开屏等等优美动态的舞蹈,不由得笑问道:“说到歌舞,这里有孔雀舞吗?”
云锦听了这个问题,脸色发红,干咳两声不答话。
云璧眼睛在宁禹疆脸上一转,见她神色坦然,并无半点暧昧挑逗之意,这才大方道:“孔雀舞自然是有的,不过那是求偶之时才会跳的。”
宁禹疆眨眨眼睛,猛然想起在自然界里,公孔雀才有巨大美丽的尾巴,用作吸引雌孔雀的,所以正宗的孔雀舞,其实应该是男的跳才对。
自己这个问题对着两只“公孔雀”问,确实有些引人误会了,难怪两兄弟脸色那么奇怪!
嘿嘿干笑两声,宁禹疆连忙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真是尴尬啊!
都怪木瑕雪,如果不是她的不纯洁建议,自己也不会搞得不好意思面对这两兄弟。
夜幕降临,羽民谷百灵湖边筑起小小的木台子,成百上千的百灵鸟飞了过来,当中有些已经化出人形,也有些与普通百灵鸟一般无异,清脆的鸟语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先上台表演的是一对姐妹,姐姐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一名,妹妹年纪甚小,身后还有一双羽翼未曾化去,两姐妹一娇嫩一清脆两把歌喉合唱起来配合得天衣无缝,清音婉转,听得台下其他种类的鸟儿们如痴如醉。
上台演出的却并非都是这样的高手,也有一些小百灵鸟儿唱到一半忘了词走了调的,台下哈哈一笑,气氛和谐喜乐。
宁禹疆也受了感染,脚板打着拍子,听得入神之极。
身边的毓秀童子虽然是被硬拉过来的,此情此景之下也不禁露出笑容。
云锦身为主人,十分尽责地陪在他们身边,云璧毕竟年纪比较小,想到母亲的病痊愈指日可待,心中高兴,被人拉到一边灌酒,喝得不亦乐乎。
云璧酒量看来不是很大,酒品更差,几下子就醉了,发起酒疯来现出原身,窜到台上跳起舞来。
宁禹疆没想到自己晚饭时才说想看孔雀舞,现在就心想事成的看到了,忍不住也跟台下的观众们一起起哄叫好。
云锦看得大摇其头,吩咐了身边的仆从上去死拖活拉地才把那只醉孔雀拖了回去。
台下的观众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只得散了。
场中雀鸟们动静大起来,本来站在宁禹疆和毓秀童子身前的一个鸟人背后翅膀一抖,冷不防把毓秀童子吓了一跳,向后就退。
这一退好死不死一脚踩到一颗圆石头上,立足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危急中忍不住双手乱抓,一手扫过宁禹疆的颈边,硬生生把她脖子上的细金链扯了下来!
等毓秀童子跌在地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就见宁禹疆小心捡起断掉的金链子,一脸要杀人的气恼模样恨恨瞪过来。
“你……你这个混蛋!”这是她那个世界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毓秀童子吓得满头冷汗,哭丧着脸一个劲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手好痒!好想拍扁眼前这个混账小老头!但是看他那副没用的样子,宁禹疆像被戳破的皮球,气都气不起来了,算了!反正回去以后找家珠宝店修一修应该还行。
毓秀童子被她那副凶悍的模样吓破了胆,磕磕巴巴念经一样地不停道歉求饶,宁禹疆又好气又好气,喝道:“好啦好啦,我原谅你啦!不要再废话了!”
毓秀童子听见“我原谅你啦”几个字,却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呆在原地,茫然看着宁禹疆,忽然抱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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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男和老童子都着了魔了,嘻嘻,不同的是,杯子男是从此沉溺,老童子是开始清醒了……
摸一摸今天留言的好孩子们,要记得经常做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