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是我,给你送饭来了。”一个很清新的女声传来,这声音很好听,给死寂的地下室里,注入了来自春天的活力。
“哦”怪人缓缓的睁上了眼睛,那颗脑袋也慢慢的落回了颈部。他飞快的将绷带重新严严实实的系在了脖子上,才拧开了门锁。而那三个飞头,也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来了吗?”他的声音里多了分厌恶。
“我是怕你饿了。”女孩小心翼翼的递上了两个饭盒,腼腆一笑,她长的并不是很漂亮,中等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孩。
“放下吧,我自己会吃。”怪人极不适应的夺下饭盒,就再次带上了铁门。
“那……好吧。”女孩神情有些沮丧,但还是深情的看了怪人一眼,怯怯的回去了。怪人看着女孩的背影,久久不语。直等到饭凉了,才回过神来,取出筷子,一口口的干嚼着,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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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大门口,朱胜利和几个负责人正背着手站在那,翘首而盼。就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东走西停的转悠着。他们此刻都穿着崭新的最新式黑色警服,像是在等着什么重要人物。
半晌,急性子的朱胜利再也等不及了,于是掏出手机,对着那头叫道:“你不说重案组4点就到吗,现在都4点一刻了怎么还没来?放我鸽子玩呐!”
“来了,来了。”那头的声音焦促道。
“来了?”朱胜利下意识的抬高了下视线,果然在不远处一辆熊猫色的轿车闪着红红蓝蓝的光灯当先开道,纯黑的特警巴士紧随其后。
车队行进速度很快,显然油门一直都压得不低。不一会儿,就到了*的院子里。
“啪!”第一个下来的那个老警官穿着朴素,外观也没有刻意打扮,但他的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让人不敢小视。他正是此次协助小组的带头人,云山市警察局总局长:倪俊生。
“让朱队长久等了。”倪俊生那泰山不崩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礼貌了握了握朱胜利的手。
“呵呵,是我们无能,辜负了国家的培养。这次就要劳烦您老援手了。”
“客气客气。”
那一边,同行的王军,项晨两个活宝,还有包括荆城垣在内的六位特警已经全部下车,现在正在后车厢清理装备,看到那清一色的防弹背心,钢盔以及95式突击步枪,让朱胜利等人都是惊讶不已:这配置,就算是上战场,也不会吃亏的吧?
“见笑了。”倪俊生是何等人物?只是一扫眼,就读懂了朱胜利心里在想些什么:“根据你的那些资料,我怀疑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帮穷凶疾恶的杀人惯犯,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顺利,我也只得出此下策。”
“局长,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倪俊生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您没亲眼见过,又怎么知道凶犯是一个团伙的?”朱胜利不无疑虑的道。
“这个啊。”倪俊生开怀一笑:“受害者都是年轻力壮的人,但在受害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呼救,亦或是流下奋力抵抗的痕迹。并且从第二起案子来看,凶手的作案速度是极为迅速的,几乎就卡在了你们两个支队擦过的活动点,综上得知,这种能力是任何一个普通人所不能拥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凶犯,在第一时间控制了受害者,然后才顺利的下了毒手。”
朱胜利先是一愣,但随即恍然大悟:“倪老果然是名不虚传,下次我一定得拜你为师了。”
“过奖,这其实是每个细心点的人都能分析出来的,只是你们太拘泥于整体,而放过了细微,小伙子记住,过犹不及呀!”说完,倪俊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了。”朱胜利对倪俊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还有一点……”倪俊生的眉毛拧了拧。
“怎么?”
“我怀疑学校里有嫌犯的内应!”
“啊?”朱胜利大吃一惊,嘴巴张成了“O”字,喘了口气才开腔:“这……倪老……这应该不会吧?”
“是很有可能!”倪俊生愈发肯定:“他们也是人,但是你的口供记录里写的清清楚楚,保安人员在案件前后根本就没见过陌生人,而且凶手作案之后,又是怎么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安然离开的,这些你都考虑到了吗?”
“这……”朱胜利额头上冷汗直冒:“您是说有人说了谎?”
“现在只是论断,毕竟没有充分的证据。但我还是觉得,如果不是保安系统出了问题,那就是学校群体了。”倪俊生摆摆手:“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我想和这位沈法医亲自去看看那两具遇害人的尸体。”
“好,没问题。就在冷藏柜里。”朱胜利指路,带着一行人走向法检室。
法检室不大,但冷藏柜却不少。在朱胜利的命令下,在这里工作的一名女法医立即取出钥匙,打开了两个柜子的抽屉。
寒气氤氲,一喷涌出来就给人一种冰彻入骨的感觉。荆城垣等人没敢进来,只是守在了门口,毕竟他们进去,也只是徒增拥挤罢了。而沈飞已经利索的套上了两只硅胶手套,在那名女法医的协同下,开始了第二次鉴定报告。
倪俊生没有避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来回翻-弄着尸体,沈飞一边弄一边沙沙的记录着什么专业词汇,只是不时的皱着眉头,眼睛也眨个不停。同样如此反应的还有倪俊生,每次瞥到那光滑平整的颈部伤口时,他就想吐,经过处理后,尸体已不再血腥。但那碗口大伤口表面折叠出的肌肉纹理,还有那些经络,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凶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偏偏取走一颗头颅?倪俊生心里想。
“好了。”就在他沉思之际,沈飞摘下手套,揉了揉太阳穴:“两具尸体死因相同,伤口相同,凶手所用利器相同,肯定是同一人所为。”
“只是这凶器?”沈飞迟疑的摇了摇头。
“凶器有问题吗?”倪俊生发问。
“我只能判断出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利器,一击断头。”
“是刀?”
“不可能!”
“为什么?”
“世界上各种刀我都了如指掌,即使操刀人再厉害,也会有些层次不齐的地方。但这具尸体……唉!我断言决不会有任何一种冷兵器能将这具尸体的伤口切的如此平整,那感觉,就像是一面镜子……”沈飞后怕道。
“哦?”倪俊生在心里暗暗记了下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就和朱胜利等人查看其他一手资料去了。
现场的资料本就不多,但给倪俊生这样的老刑警摸索了半天,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起眼的端倪。
紧了紧手上的鼠标,倪俊生反复回拉着两个受害人的资料:“他们的生日都相同啊!6月6日……”他念叨着。
“6月6日?”朱胜利凑过了脑袋:“好像真有这事,大概是巧合吧?”说到这里,他混不在意的笑了,同时心里琢磨道:这倪老也太警惕了吧?
“但愿吧!”倪俊生点了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小朱,你们这有本市人口统计的档案吧?”
“有,怎么了?”朱胜利疑惑道。
“找几个技术员去机房查下,看看本市生日在6月6日的人有多少?现在又在何处?最好整理一份档案给我。”
“行。”朱胜利起身就吩咐去了,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满头大汗,对!毫无夸张的满头大汗!
“倪……倪老,真的有问题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出离的惶恐。
“说!”倪俊生那对猎人的眸子精芒一闪,按灭了手上的烟。
将复印件递过,朱胜利吞吞吐吐的道:“一共只有二十人,其中就包括了两名受害者,还有一个人在数月前被报失踪,后被山郊分所找到,也是没了头颅,但因为毫无头绪,只是草草结案了。时间再往前推,在五年前还……更是有五个人,不知去向!”
“什么?!”复印件从倪俊生的手上滑落,这个泰山崩而不惊的老人已经直接站了起来!
“八个人,整整八条人命!”
“那么剩下的人呢?”他瞪着朱胜利道,这个毛头的警官也太失职了,这么些人失踪也不去调查!当警察把脑瓜子当到屁股里了吗?而且那个分局也长了好大的胆子,发生了凶杀还敢草草结案,要不是这次事件发生在校园里,形势所逼。恐怕还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不太容易联系,但是看履历表,其中还有一个人是本市师范的学生,现还在就读中。”朱胜利低下了头。
“你啊!你教我怎么说你……”倪俊生指着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还不快去?”
“去……去干嘛?”
倪俊生真想踹他一脚了:“撒下警力,彻底网罗在师范学校附近,内部也要派,恐怕凶手还要动手呀!”
“是……是……”朱胜利慌不择路的窜了出去,接着外面就是一阵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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