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又忘戴隐形眼镜了啊,怎么没看到我呢?”聂琛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疲倦的对宁夏喊了一声。
这一声,差点让宁夏跳脚。可是大厅里还很多人呢,她又不是那种泼辣无度的女子,只能暂时忍了这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折回来,磨着牙走到聂琛面前。
在她还没有开口前,聂琛先开口对胡德说,“胡叔,你先去歇着吧。”
胡德点头,然后将手里拿着的一只密码箱交给宁夏说,“少奶奶,麻烦您将这箱子拿上去吧。”胡德也是一脸倦容,那张老脸更显得憔悴了。
宁夏接过密码箱,心里知道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聂琛赌到的那块金丝红翡了。他连夜在玉石作坊里加工这玉料,不知道做出什么来了。马上她的好奇心大动,也不想着出去了,陪着聂琛一起回到他们的房间。
进了房间,宁夏将密码箱放到桌上,想着该怎么问聂琛打开,让她瞧一眼,想到在还是玉料的时候,那金丝红翡就已经美得那么惊心动魄了,这做出成品来后,更不知道是何等的美轮美奂了,宁夏有些恨不得马上一睹为快的冲动,可是碍于东西是聂琛的,她又要顾及她的骄傲和自尊,打死也不能开口。
聂琛其实早就将宁夏的一切表情看到眼里了,将轮椅滑到桌边,打开了那密码箱,里面放置着大大小小几只红绒盒子,还有一块碗口大小的未加工的玉料。聂琛将那几只绒盒一一打开,一共是两对手镯,一对龙凤纹的玉牌,一只玉兰花的吊坠,还有一对龙凤呈祥的对佩挂件。
宁夏一眼就喜欢上了那只玉兰花的吊坠,还有那对龙凤呈祥的对佩挂件,竟然都是镂空纹的玉雕技法,这种镂空雕的玉石雕刻技艺,又称透雕,在穿孔的基础上加以发展,最早见于良渚文化镂空的玉冠状饰。镂空雕的程序是先在纹饰外廓等距的地方钻管打孔,再用线锯连接形成槽线。将要在玉石上雕刻成型的饰物,层次化,立体化,雕刻出来的成品玲珑剔透,美不胜收。
尤其这玉兰花的吊坠,花瓣层次伦理分明,宛如一朵刚刚从枝头采下的鲜花一般真实。最漂亮的还是那对对佩,那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火红凤凰。宁夏一直认为凤纹的饰物太传统老套了,但是现在她看到这对佩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为什么说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另外那两对手镯,玉质通透纯净,荧光四射,宛如早晨伴着朝霞升起来的红日,熠熠生辉。那抹红色艳烈而娇媚,妖娆的勾魂摄魄。宁夏真想不到,聂琛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些首饰都是他亲手做的吗?看来她之前小瞧他,真的是一个绝顶的错误,单是看那对佩的雕刻技艺,这聂琛真的是深藏不漏的高人。
“剩下的玉料,等回去了之后,我再打磨成珠子,为你做条项链和手链,做胸针也行。”聂琛疲倦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因为他那温润的音色,更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他顿了一下,清清嗓子,才继续说,“看在我为了做这些首饰苦熬了一夜的情分上,为了给我点成就感,你就勉为其难,先选样戴吧!”聂琛的话里话外,都已经明确的表示出,这现在已经做出来的金丝翡翠的手镯和挂件,还有未来会做出来的其他首饰,都将是她一个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宁夏感觉鼻子酸的难受,眼睛也像迷了眼一样难受。
聂琛一直在等她的回答,那清俊宁美的脸上染着倦容,一双如夜雾般的冷眸,此时竟然如被春风吹皱了池水般,涟漪尽显。
宁夏怔了下,低下头,好半天,她才迅速的将脖子上的那唐镜送她的玉牌摘下来,然后去取那对龙凤呈祥的对佩中的凤纹的那只,但是她的手也要触到那凤纹的对佩挂件了,她又猛地转开,拿起了那只玉兰花的吊坠,戴到脖子上。
聂琛原本隐隐的透着期待的眼睛,在看到宁夏取了那只玉兰花的吊坠后,原来眼睛里闪亮的光芒一下子黯然下去,就像是倏然间阴霾布满了天空,遮住了原本天空上灿烂的星光。
宁夏将那只唐镜送的龙纹玉牌放进那只空了的盒子里,然后微笑着对聂琛说,“镯子太漂亮了,太扎眼,我们现在在外面,不易露财,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戴吧。还是觉得这样红艳的镯子,更适合结婚的时候戴呢。”
聂琛那双眸光黯淡的眼睛,因为宁夏的最后一句话,猛地闪亮起来,那光芒比天空中最耀眼的星子都美,都闪亮。只是当宁夏转头看他的时候,他低下了眼睑,似乎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累了吧,先喝杯水。”宁夏将昨天从空间取出来的那杯泉水递给聂琛。即使已经放了一天多了,那泉水依然透过杯壁传来沁凉的感觉。
聂琛接过水杯,慢慢的喝完,将杯子放到桌上,然后滑着轮椅走到床边去了。
宁夏在后面跟着,想着扶他上/床,被他拒绝了,坚持着自己动作笨拙的上/床。
宁夏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个犟劲儿,真和他清雅的外表不搭调。
走回到桌前,宁夏准备关上密码箱前,还是不禁的拿起那凤纹的对佩看了又看,心里真的喜欢的不得了,可惜,这是一对儿的,她是介意另一只会不会被聂琛戴上,所以再喜欢也不能戴。至于那镯子,宁夏拿起一只戴到手上试了试,内径正好呢。而且与之前的龙石种的镯子,正好一翡一翠,撞巧了成了鸳鸯镯。
这鸳鸯镯并不是指镯子上雕刻一对鸳鸯的概念,而是指镯子成对。这里成对是指从一个玉胎里开出来的两块料,并不分镯子什么样式,像宁夏手上现在拥有的龙石种翡翠镯子,和眼前这两对金丝红翡的镯子,都叫鸳鸯镯;或者是颜色纹路极为相似;或者是色段正好互补,比如一个是满春带绿,一个是满绿带春;或者颜色正好是两个极端,一翡一翠,或者一阴一阳,(就是绿偏蓝和绿偏黄);等等,于是巧接天工做成一对镯子。
眼前儿,宁夏手上戴着金丝红翡的镯子和那只龙石种翡翠的镯子,正好就是一翡一翠,尤其时下挺流行撞色的,这两只镯子搭配在一起,还能算是搭了流行时尚的元素呢。
一只色如碧叶,一只艳烈如朝霞红日,配在一起,当真的好看极了。宁夏左看右看,真的舍不得摘下来了。是女孩,没有不喜欢翡翠的,谁不愿意当个翡翠美人?美人如玉嘛。何况这两只镯子都是极品翡翠,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样的无价之宝,宁夏自然是爱死了。思量了半天,她最后还是无法控制对两只镯子的喜爱,舍不得摘了。
她之前担心宁远知道聂琛赌到金丝红翠的毛料后,怀疑是她帮聂琛赌到的,现在毛料已经变成成品的镯子,而且她当时就否定聂琛懂赌石,宁远也估计不会想到的,当他看见的时候,她只说这是聂琛给她买的不就成了吗?这腾冲是有名的“玉都”,有极品的翡翠,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想到这里,宁夏毅然关上密码箱,那只金丝红翡的镯子,也戴着了。
等宁夏转身望向那边床上的聂琛时,他已经睡着了。那只被宁夏强迫着戴了龙石种翡翠镯子的左手,垂在床边,宁夏走过去想将他的手放回床上,却在这时看到他那苍白的手上,磨起了好几个水泡,有两只水泡都破了,皮张开着,露出里面的血红的肉。
宁夏的心一下子宛如被什么扎到一样,痛的让她的眉头都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