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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大人来了!”
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果然,院口处出现了一些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布衣麻鞋的白发老者,往后半步距离,是穿着青、绿二色官袍的知县毛大海和胡定璋夫妇,一左一右缓步跟着,姿态恭谦。再后面就是一脸疙瘩肉的许典史和几个贴身护卫,还有当地的名流乡绅。
毛大海领着老者在石阶之上的太师椅前坐下,微微弯腰赔笑,这才扭头扫视一下众人,清了清嗓子。“这位是忘川公!”
“老朽郭子临,替这次的诗会,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沸腾起来了,几乎所有的学子,都有些激动。
郭重,字子临,号忘川公,人称郭贤,此时已年逾花甲,是先帝丰庆二十五年的殿试状元,渊博的学识自然不必多说,入仕口碑极佳,虽然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但门生众多,在读书人心中,没有不尊敬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来此品评诗作,才能服众。
“咳咳……今日乃是中秋团圆之日,毛某可是特地请来了郭贤,诗会现在开始,诸位学子可要好好表现,千万……”
话音未落,突然就有人高声的叫喊起来。
“大家让一下,我找人!”此人自然是陆逸了,他满脸焦急,后背都被汗水沾湿,在人群中费力的挤着。
“各位大人和郭老正在训话,你却在此嚷嚷,下巴乡人,果真是没规矩!”一位蓝衫学子有些不满,索性拦在了道路中间。
“规矩你.妈.逼,老子不参加了……”陆逸心情极差,一听此话,更是火冒三丈,他一掌推了出去,那人踉跄几步,就跌坐在地。
有人在榆儿的茶水里下了利尿的药粉,逼其离开大众的视线,这番所为,究竟想干什么?榆儿,你可不能有事,该死的,无论是谁,要是你敢动榆儿一根汗毛,我陆逸也不会放过!陆逸心乱如麻,脸色很是阴沉。
“还挡着做什么?滚开……”陆逸又连续几下,粗暴的推开周围的人,全然不顾周围的愤怒目光,急速朝茅厕那边跑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哪里还是我大楚学子,分明就是市井流氓!郭贤,知县老爷,您可得为学生做主啊!”那蓝衫学子爬了起来,顾不上整理凌乱的发冠,就奔到本县父母官的面前,大声叫嚷。
毛大海皱了皱眉,厉喝了一声:“此乃何人?”
满场学子面面相觑,皆言不知,胡定璋擦了擦汗道:“这是内人姐姐的遗孤,名叫陆逸,顽劣无礼,有惊扰郭贤之处,还望恕罪。”
“呵呵,应该有急事吧!”郭重不以为意道,他既然能被人称贤,应属于德高望重,振臂一呼就有无数人响应的长者,事实上,郭重性格十分敦厚,别人有什么事情相求,他多半也会答应,能做到的就不会拒绝。
如此的宽厚长辈,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还是郭贤宽宏大量,要不然,我非得给他一个教训,哼,知秋兄,有这等粗鄙不堪的亲戚,也真是抹杀你胡家的脸面!”
“表少爷年轻气盛,愚兄代为赔罪了……”胡知秋假惺惺地维护一番。
看两人眼神,竟像是早已谋划好的一样,胡知秋心中冷笑,抬起头正好撞到齐芸秀的目光,顿时如触电一般,心虚的不敢再看。
胡定璋悄悄把齐芸秀拉到了一旁道。“此子还真是没教养,这样狂妄不羁,我如何能留他!”
“兴许是有事吧!”齐芸秀脸色不善道。
“我可是答应了大哥,要是他赢不了斐儿,就将他逐出胡家,现在诗会将要开始,他却走的不知所踪,这下你可别怨我了……”
“若是你不保住逸儿,以后大小事情,休要问我!”齐芸秀也是动了真怒,低声叱喝。
牝鸡司晨的日子,果真不好过啊!
胡定璋觉得有些憋屈,不敢和齐芸秀争执,只能闷闷道。“绿池也没个正形的,这都跑哪去了!”
这边的小插曲十分精彩,在东边的角落里,却也引起了一些响动。
“小姐,是他……”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童望着陆逸的身影,轻声叫了起来,此人正是柳若玉的丫鬟枝红。
柳若玉还是男装打扮,却没有香粉敷面,眉目清秀,十分俊俏,只是很可惜,嘴唇上粘了一片假胡子。
“这家伙果然来了,刚才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一听到枝红的话,便急忙探着脖子去看,她倒是没忘记来看陆逸的倒霉场面,只是一直养在深闺,完全低估了中秋节的火爆程度,更没想到一场小小的诗会,居然有这么多人来参加,鞋都快挤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吃豆腐……
想到此处,柳大小姐对陆逸的怨恨更深了,手中的折扇猛摇,把那假胡子扇得鼓了起来。
柳若玉满腹疑惑道。“嗯,诗会正要开始,这家伙去做什么,难道才疏学浅怕出丑?”念及至此,她也有些心虚的脸红了,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她心中暗道,这家伙固然可恶,但也有几分才情,至少,论对联,自己不如他。
“枝红你在这看着,我跟去看看……”
“什么?这里人多且杂,要是……”枝红有些踌躇不定道。
“啰嗦什么,在这等候!”柳大小姐不顾贴身丫鬟的规劝,迅速做出了决定,待所有人都去关注诗会了,才悄悄提着佩剑,抽身而去。
陆逸跑的很快,他太着急了,已经过去不少的时间,是否遭遇不测,还真难说……
这个时代的茅厕很是简陋,不过在相当于后世高级会所的桂园,还是比较精致干净的,而且还有男女之分。
“榆儿,你在里面吗?”陆逸站在茅房外面,大声喊道。
只是,里面却没人答话,只是悉悉索索有些响动。
不用说,肯定是有人在里面,而且不会是榆儿,陆逸原地转着圈圈,心中焦急如焚,这样一来,他也不可能冒着污人清白的危险,直接冲进去。
“这家伙,守在此处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行不轨之事?哼,看本姑娘不一剑杀了你!”这个时候,柳若玉也跟了上来,悄悄的隐藏在了大树后面,看着陆逸鬼鬼祟祟的行为,满脸都是鄙夷之色,直接就想歪了。
这些陆逸是不知道的,他还在庆幸对方没有大喊大叫,而且很快就走了出来。
此女有些受惊的后退了几步,她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身穿绿色的交领短袄,下着浅黄花边的素色褶裙,身姿倒是苗条有致。
“这位姑娘,我没有恶意,只想问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陆逸有些尴尬,将榆儿的容貌简单描述了一下。
“表哥,绿池没……没看见榆儿……”
“表哥?”陆逸微微愣神,弯着腰一瞧,恍然道。“原来是绿池表妹……”
说完这句话,他不免心脏狂跳,好一个美人表妹啊,脸如彤云,瑶鼻樱唇,绝对的天人之姿,眉目间与齐芸秀十分相像,难怪陆逸这个冒牌货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哼,表兄妹私会……”柳大小姐闷闷不乐的离开了,看到这幅龌龊的场景,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陆逸还是截然不知,不过,场面变得沉闷起来,因为陆公子也害羞了,这个孤男寡女,共处……嗯,茅厕,总归不是一件事。
“小姐……”不远处忽然传来女子的呼喊,似乎也在找人。
“是我的丫鬟……”这一声吓得胡绿池捂住了嘴巴,她急中生智四下张望,拉着陆逸就躲了柳若玉刚在站过的大树后面。
此朝男女之防虽有所放松,但私下里相会还是有损清白的事情,而且又是大晚上的,要是被发现可真说不清了,陆逸也很理解的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这棵树一个成年男子就能合抱住,要躲两个人还真有些困难,于是,两人只好紧紧挨在一起,不至被人发现。
幽香扑鼻,总有些事情难以控制,这个,陆逸也很是无奈啊……
参加诗会的人太多,现在距离也开场有一些时间了,不时就有人往这边走来,所幸两人站得不久,倒也寻到了机会脱身。
“榆儿出什么事了?”胡绿池忽然抬起了头,脸色鲜红欲滴。
思绪给打岔,陆逸险些忘掉自己的正事,这才陡然想起,捏了捏拳头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嗯?”绿池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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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园之中,诗会刚刚进入状态,赏月饮酒,还有一队歌姬抚笛弄管,聊以助兴。气氛十分火爆,刚刚开场,就有一首佳作乘上去,众人便纷纷赞赏,那写诗之人也是顷刻扬名。
但是真正的压台戏还在后头,洛龙县的周远、徐闻达,吴县的郑堂,玉湖县的陈有昌等等,这些有名的才子,一个个都是成竹在胸,并不着急表现。
毕竟这一夜的狂欢,时间还长着呢!
“事情已经弄好了?”见胡知秋回来,胡斐低声道。
“万事俱备,那小丫头已经逮住了,就看那位得手了没!”胡知秋快意道。“小杂种,就算再有能耐,但今日就算把整个县城翻个底朝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