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就是杖责三十!”
这下吓傻了吧!陆逸觉得十分解恨,背过身去,伸出舌头朝榆儿做了一个鬼脸,一面不依不饶道,说话间,还斜着眼瞥了胡少爷一眼。“阁下不说话,难道要包庇你的奴仆?”
榆儿手捂住嘴巴,忍住笑意心中暗想。“少爷还真厉害,这样一说,那讨厌的家伙也难以下台!”
“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才没有包庇的想法,既然他有罪过,那就杖责吧!”胡公子忍气道,其实办法是有的,只要陆逸不追究此事,自然用不着受杖责之刑。
但是地位尊贵的胡少爷,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去求这个他一直看不起,被家族排挤的旁出庶子。
此时,齐芸秀闻言也走了出来,她随手一挥,身后的两名仆人立刻将几盆不知名的鲜花搬进了小屋。齐芸秀点了点头,轻轻一撩额前青丝,眼神配上动作,有些说不出的诱人。
这副表情让陆逸都有些脸红,似乎又想起了昨晚旖旎的风光。
“知秋,你来了?”齐芸秀挑眉道。
一见此状,青衫少爷呼吸顿时变得浑厚起来,眼中也燃起了两团欲.火,心道好个撩人的骚.货。!
齐芸秀仅仅只有二十八岁,十三岁就嫁到了胡家生了女儿,之后由于胡定璋的原因,再无所出,所以,一直保养的极好,如今看起来,也像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容貌不用多说,肌肤未经风霜,仍然细腻嫩滑,一把能掐出水来,并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丰乳肥.臀,凹凸有致,显然是位容貌身材都是绝佳的少妇。
由于宗族的关系,按照辈分,胡知秋上要称齐芸秀为七叔母,其实他的年龄,也只比这个叔母小三岁而已,在这么一位美人叔母面前,区区三岁算得上什么?
刚才那火热的眼神,便说明了胡知秋对这个迷人的七叔母是抱有某些想法的。
不过,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眨眼之间,这种欲念又被很好的压制了下来,微微朝着齐芸秀鞠了一躬道。“胡知秋见过七叔母!”
齐芸秀被胡知秋这样看着,心中多少有些不悦。“不必多礼,对了,我刚在听到你们起了争执,不知道所为何事?嗯,知秋说说看!”
胡知秋答了一声之后,无非就是避重就轻,便将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他好歹是一个秀才,脑子并不愚笨,也明智地没有去贬低陆逸,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好一个胡氏的少爷!”陆逸心中冷笑,对于这些小把戏,他并不在意,原本就没打算接话,一听有齐芸秀没有让他出来解释,心中还暗自庆幸呢。
“陆逸,这件小事就此算了。”齐芸秀十分随意,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竟然饶有兴致道。“你俩不妨比试一番吧,嗯,就比诗词吧!”
这个胡知秋一直怀着色心,齐芸秀也是知道的,所以平日里就十分讨厌,今日又和自家的外甥发生了冲突,护犊之心一起,自然想给他一个难堪。
胡知秋愣住了,随后不屑地一笑道。“哦?比试诗词,可惜啊,七叔母虽然有心,但是陆贤弟……嘿嘿,恐怕不是知秋的对手吧!”
“姨母可是害我,小子才疏学浅,诗词更是一窍不通啊!”陆逸摇头苦恼道。
“自家人之间的比试,不必有太多顾忌。况且同为书生,吟诗作对探讨学问很正常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小家伙还真会装,齐芸秀心下点头。
“不错,胡某久闻陆贤弟的大名,年仅十六岁就得了秀才,可谓是年少有为,若是贤弟说自己无才,那我更是要羞愧万分了!”胡知秋将姿态摆得很低,不住地恭维着陆逸。
“比胡兄还厉害,这个,胡兄所言当真?”陆逸顿时欣喜起来,刚才的话似乎很是受用。
“这是自然!”胡知秋脸色微变,心道当个屁的真。
榆儿知道自家少爷的诗词水平一般,虽然不忿,但是她地位不高,不敢造次,只是猛眨眼睛示意少爷不要答应。
“这,陆某今日还要大龙寺上香……”陆逸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他已经想要教训胡知秋了,这家伙一直盯着齐芸秀,这让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明日再去也行,今日兴致颇为难得,还请贤弟多多指点啊!”胡知秋继续恭维道。
“好吧,陆某今日反正无事,也就指点指点你了!”陆逸不顾榆儿的眼色,安然接受了胡知秋的高帽,说话更是一副教导学生的口气。
胡知秋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指点?
就凭你个毛头小子也敢指点我?胡知秋差点没气死!他只是客套地说了一句,哪知这个表少爷如此厚脸皮。
“指点,嗯……陆贤弟指点愚兄,这是胡某的荣幸!”胡知秋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强笑道。“呵呵!诗词还是对联,陆贤弟好好挑选才是……”
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最后一句字字铿锵,寒意逼人。
“诗词都行!”陆逸淡淡地说道,对胡知秋的杀意恍若未闻。
“此刻已是中秋时节,云高气爽,不如以秋为题,在半刻之内各自写一首诗词?”一刻约等于十五分钟,半刻便是七分钟。
“嗯!”陆逸点了点头。
当下,胡知秋心中大喜,为了在这次考校文章之时大出风头,他花钱请了一个穷秀才,写了好几首诗词,此时拿出一首,相信可以随意击溃这条丧家犬。
“既然如此,胡某就抢先了,嘿嘿……”
胡知秋成竹在胸,表情自然十分得意,这让齐芸秀心中生起一些不好的感觉,她美目一扫陆逸,见其脸色如常,也放心不少。
“自大的家伙!”倒是站在陆逸侧边的丫鬟榆儿心中忐忑,小手捏着陆逸腰间的皮肉,脸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陆逸咬着牙,脸的成了苦瓜了。
果然是个没料的小杂种,还没开始就怕了。胡知秋心中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首秋景诗念了出来。
“稚子村犬戏泥池,流连西风命草飞。残花送秋人心碎,寒蝉无属树轻痕。”
“这首诗不是他写的!”齐芸秀脸色微变,这个胡知秋在胡氏子弟当中,资质只能算一般而已,文采绝对没有如此出众,看来他早有准备的。
短短小半刻之内,要想写出超过这首诗的作品,似乎有点困难,齐芸秀有些懊恼地望着陆逸,但是对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波澜不惊。
“胡某已经念完了,贤弟是否已有所得?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若是……嘿嘿,这场比试,就承让了。”胡知秋洋洋得意道。
“嗯,陆某好像没说要承让啊,况且,胡兄这首诗么,不过尔尔……”陆逸微微一笑,步履移动,缓缓念道。
“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
此句一出,在场的两人顿时脸色微变,齐芸秀露出些许喜色,胡知秋却是紧张起来了。丫鬟榆儿伴读已久,也知道好劣之分,表情十分快活。
那些奴仆仍然是一脸茫然,不解其意。
“……秋未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
“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陆逸没有中断地将这首词念完,随后淡笑着望向胡知秋。“胡兄,此词如何?”
“这还用说,胡少爷写的比我家少爷差远了。”榆儿丝毫不留情面,侃侃而谈。“韵律不说,这意境、文采、情感,啧啧……无一不是下乘之作啊!”
“你胡说,你家少爷的词狗……不通!”胡大力大声嚷道,这个时候正好是狗腿子上场的机会了,只是刚骂出一个字,想起杖责三十,立马将下面的字给吞入腹中,缩头缩脑的样子极为滑稽。
“闭嘴,滚下去……”胡知秋怒斥了自己的奴仆,随后阴恻恻地道。“据胡某所知,陆少爷在上阳县学,也只是一个增生罢了,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学识只是一般,但今日这首佳作,却仅仅只花了半刻时间,莫非……是从他处抄袭而来的?”
此朝的生员分为三种,第一种叫“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名额限定,由县学或者州、府学每月提供一定量的粮食,这是在科举考试当中成绩名列前茅才能享受的待遇,第二种叫增生,名额也是限定,地位不高,无粮米发放,但也颇为难得,毕竟读书人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都得挤破脑袋。
但这其中甚至有潜在的规则,比如说,也许可以托关系或者花钱捐一个增生名额,又例如,胡知秋就是这样的增生。
最后一种则是附生,这是新入学者的称呼,参加岁考、科试之后,成绩最为优秀者就能成为增生甚至廪生。
陆逸嘴角一掀,冷笑道。“今日你要指点,陆某便答应了,你无凭无据,只是凭借着一句“没听说过”便来质疑陆某的学识,陆某就奇怪了,难道胡兄一天去几趟茅房,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么?”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胡知秋脸皮涨红,嚷嚷道。“这是抄的,肯定是的,此等好词,怎么是你这种粗鄙之人所作!”
“哦,这题目也是胡少爷出的,现在竟然说起我家少爷来了,当真是滑稽!看来胡少爷对抄袭之事很擅长?”榆儿牙尖嘴利,小脚一跺就要嘲讽。
陆逸朝她投去赞赏的目光道。
“大家同为朝廷学子,阁下满嘴喷粪,一开始就出言辱骂,现在更是想要抹黑陆某,就没有一点违背礼义廉耻的惭愧之心?当然,你若是说出陆某抄袭何人的诗词,同时将典故说清楚,就可以了,若是说不清楚,胡兄嫉妒贤能、污蔑同学的丑事,可就要传扬出去了……”
可怜的孩子,任你想破脑袋也编不出李清照这首词的典故吧,陆逸摇头暗笑。若是用古人的成果对付别人的时候,他心中或许有一中羞愧感,但是此时的对手是胡知秋,陆逸却是没有半点顾忌。
这种家伙,显然就是没事找抽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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