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兰屿岛近海某处水中,一阵阵青白两色光芒间或闪动,照亮了周围数丈水面。
一番云雨后,颜子虚体内最深处半沉睡状态天神构装在苍神木真元沁润以及花从容无冬之炎的煅烧之下,再次发生变化,识海中一点金光逐渐变化成为一套微缩如手掌大小的惊神甲,黑色花纹更加繁复,天神构装中蕴藏的各种大道法则或是凝聚为符,或是单一成线,互相嵌套拼接,终于形成一整套完整的阵法。
哪怕以颜子虚的修为见识,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完整,各色大阵彼此互不干涩却交相辉映,或防御、或攻击、或吸纳、或反弹,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像织机纵横牵贯,编织出一件崭新而华丽的锦衣。
颜子虚这时才真正体会到天神构装的真正含义。
不过云雨重天诀总归是巫山神王的独创,就在颜子虚借助百花神侯的界神实力洗髓伐骨梳理了一番周身血肉经络之时,一枚小小的古怪符文也在花从容的体内悄然成形。
不偏不倚,恰好停留在她小腹天命之光所在的位置,符文在那点光芒中微微浮沉上下,随着花从容的呼吸而光芒明暗跳动,就像她的另外一颗心脏。
颜子虚察觉到这点,如论他想尽办法,那枚符文就恍如不动明王真义灌注其中,根本不为所动,完全落了地生了根。
当两人身子分开,花从容难掩脸上娇羞神色,被颜子虚拉着浮出水面后才说道,“原来你担心的就是这个,这枚符文能随你心意从内部瞬间杀死我吧?”
颜子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补充道,“我死了,它也会炸开。”
花从容伸手将湿漉漉的淡绿长发撩至脑后,脸上晶莹水珠不住滚落海面,露出娇艳明媚的绝美容颜,笑道,“第一次就在人家身体里留下这么一个吓人的小玩意,姐姐倒是选了个与众不同的情郎。”
熟悉语气袭来,颜子虚心情大好,知道她并不在意这个,显然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再想起她这次确实是被自己摁在水中夺取了处子之身,得意之余调笑道,“第一次不占天时地利,下次你可没这么轻松。”
花从容其实已经身酥腿软,被他近一个时辰肆意折腾还引动本命之火洗伐筋骨,已经是外强中干嘴上不肯认输罢了,听得颜子虚这样一说,抛了一记媚眼过来,却不敢再撩拨他,只怕那点欲.火再上来,吃亏的总归是自己。
两人各自寻回衣衫使出神通蒸干水分,安安静静的并肩坐在沙滩上,看着海面上燕鸥起起落落水中觅食,海风习习而来,倒显出一片安宁平静,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惬意怡然的大好氛围。
半晌后,花从容忽然惊呼了一声,像是猛然记起了某事,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羞涩的说道,“哎呀,差点忘了苏摩妹子体内也有你的天命之光,这些好,刚才那些事必定又让她身临其境了一番,真是羞死人,待会看你怎么和她交代。”
颜子虚一番颠鸾.倒凤才让心头那点欲念稍稍平息了下去,如今被花从容这一点醒,那股热流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情丝动弹之间早已感觉到小丫头此时正羞恼难当,也不知藏在兰屿宫殿里哪个僻静处抱怨呢,随即哈哈一笑,扶着有些行走不便的花从容起来,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放心,我出马,她一定没话说。”
花从容还要说什么,颜子虚心猿意马之际,又忍不住凑上前去堵住了她的柔软双唇,花从容这才醒悟没话说是指的什么,虽然恼他越界后就不正经,双臂却不听使唤的早已搭在了颜子虚脑后,哪里还会去想先前正是自己主动献身才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
在那处漂浮如尘的世界里,自然神君轻轻推了推看得入神的妹妹,嗔道,“呆呆看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够?”
生命神君回过神来嘻嘻一笑,说道,“姐姐想看就看,又不是没这本事。”
自然神君说道,“男女两情相悦,即便没有巫山神王其中添这一脚,总有一天也会走到这一步,你神格凝于生命新生衰亡之道,难不成这种事情还能让你好奇不成?”
生命神君不改嬉笑神情,说道,“姐姐这话听起来倒像有些嫉妒了,那天结发,这笨蛋不知自己上前一步玉成好事,姐姐也可以主动点啊。男追女似隔山,女追男似隔纱,反正歌里都唱出来了,看我绿裙衫拖慢你步伐,怎么不索性助他一臂之力,破了界神这道槛?”
自然神君手中正一根根将山茶中的差梗剔出来,听到这停下手反问道,“日后总归要陪他一同渡劫,急这一小会何用?”
生命神君撅撅嘴说,“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从容淡定得近乎于冷漠了。”
“道法自然,你不是不懂,我本就是这般性子,神格亦是如此。万千岁月都这样过来的,你现在反倒埋汰我了,我看啊,心里着急的是你才对。”
生命神君一蹦而起,嗔怪道,“这家伙不疾不徐慢腾性子,哪个看了不替他着急,如今可好,疑心病犯了,连日月神王的清水断崖都不敢去了,要不我先去帮帮他,灭灭那个坐拥三万夺天猖狂得鼻子朝天的明世宗?”
自然神君摇摇头说道,“不好,日月神王已经近乎神君天位,那清水断崖就是个马蜂窝,姐姐不怕你被蛰到,可清水断崖一乱,那些本就不耐于不得以真身现世这条誓约的大小神君们,更有得话说了。”
“难不成就得依着下棋的规矩,你一步我一步的来?”生命神君虽然恼,却乖乖的又坐了下来。
自然神君叹了口气,又开始挑拣手中山茶茶梗,“世人尚且知道心急喝不得热豆腐的道理,阿梨你活了多少纪元,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老想着去换棋偷棋,这天神界不大,却真真就像一盘谁都没本事说自己是最后赢家的繁复棋局,你偏要明知故问。”
被唤作阿梨的生命神君听到姐姐叫出了自己的小名,知道她是真的责怪自己,只得神情黯然,坐在摆了半桌茶叶的小桌旁,拈起一根嫩芽放入口中狠狠嚼着,不知道当做谁在发泄。
“好吧好吧,舍脂姐姐你的话,我哪回敢不听啊。要不是你说能知道苏摩凌御自愿选择死亡的最终原因,才不会对那十几个以为霸占了一根通天柱就自以为是的家伙好脸色看。”
自然神君见劝服了她,这才笑道,“你不是想出去走动走动,修罗神侯已经奉公正之命去了九州,魔天和阿修罗终于要回到最初的轨迹上了,你就替姐姐去一趟九州吧,那里可是现世的影之门,不到最后是不能乱的。”
阿梨脸上终于露出真心的喜悦之情,笑着叫道,“真的?姐姐真的放心我出门啦?”
“你可别像上一次那样顽皮,再弄出名义上的儿子来就好。”
生命神君听到这鹅蛋小脸上一正色,说道,“嗯,也是该出去管教管教那个小流氓了,痞里痞气的哪有半点修仙化神的样子。”
……
坐在兰屿宫殿前的临水玉阶上发呆等颜子虚回来做饭吃的孟罗百无聊赖之际,忽然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用手上绷带拭去鼻涕,吸着鼻头嘀咕道,“我靠,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背地里说小爷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