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或许这就是瓶颈吧,两天码字总不知从何下手,苦呀!!!!
太子丹从上谷到代郡,虽然是绕了个大圈,但他身边,只有百余精锐亲卫相随,无需辎重扎营,故而一路行的甚快,等太子丹赶到了代郡,见到留镇代郡的大舅兄李嘉的时候,从飞狐道赶来代北的武阳夫人和桓礼的大队兵马,也不过是刚刚赶到代郡而已。
对于太子丹和李瑛的到来,作为长兄的李嘉大为高兴,一见之下,嘘寒问暖,甚是热忱。
李嘉之意,是要以地主之身,款待太子和军中的重要将佐。
和军中将佐一块宴饮,姬丹身为燕国太子,自然要持重身份,和李嘉之间,也有燕赵之别,彼此拘住了身份,这宴会也只能是礼节性而已。
这可不符合太子丹的心思。
李嘉乃是名将之子,才干也好,在代北之地,又因了李牧的缘故,在代北之地将佐才俊当中,影响可是不小,这样一个人物,太子丹找机会拉拢还来不及,如今好不容易有这增进感情的机会,太子丹可不想放过,故而坚拒了李嘉大宴众将的提议,令桓礼等人在军营驻扎,自己则和李瑛轻车简从,入住李牧府中。
武阳夫人李瑛出嫁一年多,这才是第一次返回这待了十来年的家中,见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兴奋之余,更是无比的亲切。一直在府中住了三日,和那些府中旧人好好团聚了一番,这才随太子丹启程西去,去见父亲李牧。
得知太子丹到来,虽然这是自己的后辈,但毕竟那是一国太子,盟军之首,加上随来的还有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一年多没见,作为父亲的李牧当然想念的很,所以李牧直接领了侍卫,接出来五里以外。
父女相见,纵然李牧一向威重,喜怒不形于色,待看到艳丽更盛往昔的女儿时,方正的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住的显露出来,眼角也变的有些湿润。
李瑛盈盈行礼见过父亲,只一年不见,见父亲的头发胡须当中,都多了不少的花白之色,脸上也增了几道皱纹,心里虽然欢喜不已,这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李牧微微笑着,拉着李瑛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爱女,轻轻笑道:“这么大了,怎么还哭。”
李牧这么一说,李瑛的眼泪更是忍不住,流的更快,半晌才哽咽着道:“女儿心里欢喜,只是想念父亲的紧。”
李牧用手,轻轻擦去李瑛脸上的泪珠,道:“这不是见到了么,好了,好了,莫再苦了,小心太子笑话。”
太子丹见李瑛父女情深,心里也是感动,遂笑着打趣道:“瑛儿思念将军,一见之下心情激动,丹可不敢笑话,只是怕将军误会瑛儿在燕受了委屈,要是为瑛儿出头,丹可耐不住将军铁拳。”
太子丹这么说,李牧不由哈哈大笑,旁边那些两人侍卫军士,也都是莞尔。李瑛一跺脚,对着太子丹嗔道:“就是汝欺负我了。”
说罢,在众人面前,也觉得不好意思,结果女侍递过来的娟帕,擦去眼泪,欢欢喜喜的重新上车,随李牧和太子丹回城。
父女重逢,翁婿相见,太子丹又是前来志愿的盟军之首,李牧当日大摆筵席,大会军中将佐并款待太子丹。
这里面,太子丹可是有不少相识之人,司马尚父子更是殷殷相劝,只闹了两个时辰,宾主才尽欢而散。
李牧将太子丹请到后堂,挥退了左右,只让李瑛在一旁相陪,李牧微笑道:“太子前来广武,恐不是只让我父女相聚这么简单吧?”
太子丹并不接李牧的问话,只是静静看着李牧,半晌才叹道:“才一年多未见,将军可是清减了不少。”
李牧笑笑不答,只是看着太子丹,静听下文。
太子丹续道:“诚如将军之言,让瑛儿与将军相见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燕赵合力战于代北三郡,事关重大,丹岂有不来请教将军之理?”
“丹听大兄之言,道是匈奴大军足有十万之众临边。匈奴之人,雅善骑射,往来如风,兵马又众,当如何破之,还请将军教我。”
太子丹话说的很客气,也很谦卑,但李牧却是不信的。
以李牧和太子丹过去的交往的观察,太子丹对于具体的战阵指挥未必擅长,但谋局在先,策定而后动,对于战略大方向的把握上,李牧还是非常欣赏的。所以,太子丹调数万大军进入代北三郡,目的绝对不单单是为了帮助赵国对抗匈奴那么单纯,李牧对此是心如明镜。
当初和荆轲交谈,荆轲曾经提出过,一旦南面邯郸局势危殆,赵军要南下增援时,一时顾不得代北三郡之安危,为了避免三郡为秦所取,希望赵国能宁赠友邦,不给敌国,将三郡之地,划给燕国。
所以,李牧觉得,太子丹从邯郸着手,请了春平侯之令,让赵国同意燕军进入三郡之地,太子丹的主要是便于将来的接管。
代北之地,从武灵王之时开边北上,从林胡、楼烦等族手中抢得此地,经营五十年,单是李牧镇守在此,都已有十年之久,大好山河,被人家时刻惦记着,还是自己爱女之婿,这让李牧心里如何舒服的了。
好在太子丹只是惦记着而已,并没有硬抢而破坏了燕赵之盟的的想法,这个李牧还是有把握的。
李牧反问道:“匈奴之兵,来去如风,临阵对决,败之不难,灭之不易,太子所问,是欲却匈奴之攻也,还是欲收匈奴之土也?”
李牧这样问,太子丹一拱手,昂然道:“匈奴之兵,聚散无常,据城而守,虽一时退之,然日后必然再来,守无可守,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收之为宜!”
太子丹要收匈奴之田土部众!
那岂不是说,太子丹率军进入三郡,并非是为了三郡之地了?这倒是出乎李牧的意料之外。
匈奴的丁口部众,虽然是还不及赵国的三郡之地更多,但阴山之北的大漠草原,土地广裘贫瘠,丁口稀少,又无可耕作之田,欲出兵收之,非有大量的粮草兵丁不可,以燕国这区区数万之军,协助赵军抵御匈奴的进攻或许不难,但要是出击北上,只怕力有未逮呀。
况且大军一旦北上,和匈奴诸部缠斗不清,那万一将来赵军真的要大举南下,前去增援邯郸,这代北之地,难道太子丹就不想接收了?
这可让李牧有点糊涂,也很是有些不快。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有一样心爱的东西,别人老是惦记着想窃为己有,尤其是这人还是一个你极为欣赏和信任的朋友,那你一定是会非常的恼怒。
可你明知道自己的心爱之物必然要失去,说不定会被自己的仇敌拿去反过来羞辱你,所以你想把它送给朋友,你的朋友却看不上眼,那你同样是很不舒服,很恼火。
李牧现在就是这感觉。
太子丹真要是想借机将来接管三郡,李牧不高兴,可太子丹真要是无意于代北之地,将来代北说不定要落入秦军之手,这让李牧想起来,更是失望的很。
李牧默然不语,良久,李牧才道:“匈奴破之不难,收之恐不易!”
太子丹见李牧脸色不佳,还真不知道李牧心里转了这么多心思,遂笑道:“好叫将军得知,丹手下用于匈奴之军,并非只有这数万之众。”
李牧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太子丹微微一笑,道:“自匈奴北地往东不到千里,乃是我新收东胡左部,丹自东胡南返,曾留兵数千,以桓齮为将镇守该地,前些时日,丹已传令桓齮,征手下各万户兵马,举兵西征匈奴。”
“东胡之民,长于大漠,同样习骑射,耐酷寒,如今匈奴丁壮大举南来,后方只有妇孺老幼,力量空虚,我桓齮所部,破之必然。”
“唯我北方诸部,乃是新抚之地,基础未稳,可胜不可败。匈奴如知后方被迫,万一大军北上,攻桓齮所部,则我北面诸部势必不敌。”
“故以丹之意,必须在边境之地,大破匈奴之军,消其实力。如此匈奴前军被破,后方被掠,其势定冰消水散,收之不难。”
“将军久在代北,熟悉地理人情,对匈奴之兵,可说是了如指掌,欲破匈奴之军,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原来太子丹这是真的要对匈奴本部根本动手!
李牧和匈奴对峙十来年,虽然大战之后,匈奴吃亏远避,并不敢近边骚扰,但在李牧心里,这匈奴却始终是大患。
毕竟匈奴所在,赵军无力出击远攻,只能看着匈奴不断的东征西讨,收拢各部,军力已经渐渐恢复,匈奴不来是不来,可匈奴要是屡屡南下骚扰,以赵国北面千里之防,就算李牧不惧,可也是足够李牧头疼的。
从根本上来说,进攻的一方一般实力更强,可在战术的角度,进攻一方所需要的资源,未必比防守一方更多。
尤其是对于农耕和游牧民族的攻防。
游牧民族由于生活和生产的习惯,在一个不大的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地方是必守之地,进退自如。但对于农耕民族则依赖于固定的土地房舍,很多时候,是不可能随意的舍弃。所以处处要防,处处要守,反而比进攻的游牧民族,要消耗更多的钱粮丁壮来应对
真要能灭了匈奴,对于代北来讲,当然是大好事。
这是李牧多年来一直想做,却始终没有什么办法做到的事情,太子丹暗中如此布局,倒是让李牧大感兴趣。
而且,李牧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太子丹如何能在短短半年之内,就将强大的东胡给彻底瓦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