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好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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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御宴让她穿丧服

岳霖轩和前来迎接的众官员寒暄过后,便回府稍作歇息,入夜的时候还得出席宫中的庆功宴,岳灵惜是这次解除南方瘟疫的主力,所以宫中举行的庆功宴自然少不了她。

御宴设在琼华宫,琼华宫一般只用于招待别国特使或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这次设宴在此,可见皇上对解除瘟疫的一干人员的重视了。

夜幕刚刚降临,琼华宫点缀着无数拳头大的夜明珠,将金碧辉煌的宫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两列黄金镶玉的案几上摆满了美味珍馐、鲜果琼液。成群的彩衣宫娥往来穿梭,将来宾一一的引导入座。虽是庆功宴,但是为了凸显普天同乐,所以除了此番从灾区回来的官员出席外,皇上慕瑾瑜还特许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携带家眷出席。

官宦人家的闺中女子很少有机会能够参加这样的御宴,所以得到了这样的喜讯,全都精心细致地打扮了一番,早早便来了琼华宫,一时间整个琼华宫彩衣绚烂,暗香浮动。这些官家小姐俨然把这此庆功宴看成了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踏脚石。当今天子慕瑾瑜年轻有为,又俊美无双,若是能够被垂怜,今后必定荣华富贵不断。即便不能被皇上看中,璃王慕夕辰尚未娶亲,退而求其次成为璃王妃也不错呀。

岳灵惜带着采茵跟在岳霖轩的身后,沿路都是亭台楼阁,雕廊画柱,花团锦簇,看得人目不暇接。一路上岳灵惜都只微垂了眉眼,眸光只盯着前方的一丈地面,目不斜视。倒是采茵因为好奇,时不时忍不住左右瞟上几眼。

走了片刻,岳灵惜抬眼看到前面的一座宫殿,琉璃瓦屋顶,繁复的花纹做镶边,阁檐皆有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宽大金色的牌匾置于正中,上书三个红色镂空大字:琼花宫。

“到了。”岳霖轩提醒道。

他转头唤了一声岳灵惜,刚想对岳灵惜主仆叮嘱不要待会忘了规矩。便在这时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冒冒失失的宫女,一不小心撞上了岳灵惜,描金托盘里的玉壶倾倒,酒水顿时撒在了岳灵惜藻绿色的蹙金繁色脂艳海棠茜纱裙上,污渍顿时明显地渲染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一时大意冲撞了这位小姐,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那宫女眼见自己闯祸,连忙跪下对着岳灵惜连连道歉。

“你走路怎么这么不长眼睛,我家小姐的这件衣服是你能赔得起的吗?”采茵一见岳灵惜身上的茜纱裙污了,顿时急红了眼。

这件蹙金繁色脂艳海棠茜纱裙可是京城最好的飞霞阁裁制的,限量版,整个京城就此一件。现在这件茜纱裙被污了,可如何是好?

岳灵惜眸光落在向她请罪的宫女身上,那宫女虽然身子浑身发抖,但是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宫女乌黑的眸子里并没有一丝惧意。

岳灵惜顿时眸光一闪,淡然道:“算了,采茵。不是还备有衣服嘛,找个地方重新换一件就好了。”

“可是小姐,其他的衣服怎么能跟这件茜纱裙比呢?”采茵撅起嘴巴,一脸的可惜。这件蹙金繁色脂艳海棠茜纱裙无论款式还是色彩都是当下最流行的,原本她还想着她家小姐穿上这件裙子待会在宴席上必定艳压群芳,出尽风头,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下岳灵惜对着脸色不好的岳霖轩道:“爹爹,女儿先去找个偏殿换下衣服,时间不早了爹爹还是先行入宴,等女儿收拾妥当了便寻爹爹。”

“那好吧。”岳霖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随即对岳灵惜叮嘱道:“那你一切小心,记住谨言慎行。”如今衣服污了,的确是不宜入席,否则便是殿前失仪。

岳霖轩不禁暗自思量:女儿此番立了大功,不知眼红了多少人,比起迟些入席总比殿前失仪的罪责要轻多了。不过女儿第一次进宫,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女儿知道了,爹爹尽管放心。”岳灵惜粲然一笑,随即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开口道,“你起来吧。”

那宫女立刻言谢起身,继而半垂着脑袋十分恭敬道:“奴婢这就引小姐到偏殿更衣。”

于是岳霖轩先进了琼华宫,岳灵惜主仆则由那个宫女一路引领去了偏殿。步入殿中见再无他人,岳灵惜对着那宫女含笑道:“不知怎么称呼你?”

“回小姐,奴婢叫清妍。”感受到岳灵惜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刀刃般犀利,自称“清妍”的女子神色不自然地说道。

“那请问清妍,你是谁派来的?”岳灵惜觑起冷眸逼视着清妍,浑身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暗沉之气叫人心胆生寒。

清妍顿时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岳灵惜。采茵听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戒备地看向清妍,毫不掩饰掩饰眼中的敌意。她早就觉得这个宫女在这个节骨眼上弄污她家小姐的裙子绝对不安好心,果然如她所料。

“快说,你究竟是何人指使想要对我家小姐不利的!”采茵气势汹汹地对着清妍怒喝道。

眼见自己被暴露,清妍面对采茵的质问,没有一丝心虚和胆怯,她淡定地对着岳灵惜跪下,从容不迫道:“岳小姐,奴婢对您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您今晚的宴会上太后和青樱郡主会对您不利。”

“本小姐意料之内的事。”岳灵惜淡然一笑,凤眸里溢出淡淡的嘲讽,“若是太后和青樱郡主今晚不寻些事情,我倒要觉得意外呢。”

清妍一听,顿时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随即眸子透出钦佩之情。她自认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不知道这相府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得不说刚才第一眼她看到这位相府小姐只被对方倾城绝世的容颜所惊到,潜意识里认为主子和璃王恐怕都只是被相府小姐的容颜所倾倒,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相府小姐真的不简单。

岳灵惜伸手抚了抚下巴,侧目望着眼前的宫女,沉思道:“究竟是何人将你安插在宫里的?”既然知道这宫女不但对她没有恶意,反而是给她通风报信的,她总该知道究竟是何人暗中帮她才是。

清妍一听,有些为难道:“岳小姐,我家主人不许奴婢说。”

“哦?这样呀?”岳灵惜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冲着清妍莞尔笑道,“你家主人只不许你说,但是却没说不准我猜,如果我猜对了也不算是你的过错呀。”

“这……”清妍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岳灵惜不管其他,略一沉眉,随即说道:“你该不会是花非霁的人吧。”好像目前为止肯暗中相助她的就只有两人,一个是花非霁,另一个是银叶。不过银叶一向超脱世俗,应该不会插手宫中之事。

“啊……岳小姐,这可不是我告诉您的哦。”清妍一惊一乍地说道。此时此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位惊为天人的小姐是如何的心思玲珑。难怪他家主子为了岳小姐不惜动用她这个隐藏极深的暗桩。

清妍的话无疑是验证了岳灵惜的猜测。虽然岳灵惜不认为她在宴席上会着了太后和青樱的道,但是有人暗中帮助她的感觉真好。

“好了,起来吧。”岳灵惜唇角含了一缕淡笑,却是让人如沐春风。

“奴婢不敢起来。”清妍仍然跪地不起,就当岳灵惜主仆疑惑不解,清妍这才解释道,“奴婢刚才将酒水故意洒在岳小姐的裙子上,一方面是为了寻机会能够和您说上话,一方面是因为……”

清妍说到这里,似有难言之隐,岳灵惜见状,挑眉道:“你只管说吧。”

“花少主曾经吩咐,说岳小姐是他的人,所以不准岳小姐衣着光鲜以色示人,说只能他一人欣赏岳小姐的花容月貌。”清妍几乎是嘴角抽筋地将这番话说完的。

“花非霁,你个王八蛋!”岳灵惜脸上浮出两片霞云,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花非霁,如今都已经回到了天山,竟然还让他的人她管得死死的,真是阴魂不散!什么叫做以色示人,她出席御宴难道就得穿得破破烂烂的吗?这个男人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岳小姐,您待会入席该穿的衣服奴婢已经备好了。”清妍说着,转身从旁边的朱红漆香桌上捧起一袭叠好的长裙随即展开。

岳灵惜的主仆嘴角皆是狠狠一抽,白得渗人的颜色,款型臃肿,简直如水桶,上面连一丝花纹坠饰都没有。

“花非霁让我穿着这件丧服去参加御宴?”岳灵惜声音冷得吓人,若是花非霁现在就在她的面前。她一定将这件“丧服”摔到花非霁的脸上。

“咳咳……岳小姐这件裙子只是比较素淡了一些,怎么会是丧服呢。”清妍低声劝解道。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件白色长裙在她看来的确像是丧服,但是这是主子吩咐的,说岳小姐参加御宴穿得越素淡越好,她也是没有办法啊!

“等花非霁那个祸害啥时死了,我一定给他穿上这件丧服。”岳灵惜微顿,瞪了一眼在旁偷笑的采茵,冷然道,“还不将备换的裙子取出来叫我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