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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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越阵

沧岚与星昴因为没有做好准备,重心不稳差点便从重明身上摔了下去,幸好星昴及时稳住身形并且扶好沧岚才免了落下去的危险。而这重明的身体也逐渐失去方向,竟在黑暗中胡乱腾飞。

待站稳后,星昴凤眼忽闪冷芒,不容迟疑,翻手便是一掌直接打向虚空。黑暗中只闻重明一声哀嚎,声音再次响彻四方。

“星昴。”不知何故的沧岚在黑暗中胡乱抓住星昴的手让他不可伤害重明,如果方才被惊吓,那这次是被惊讶住了,她惊讶星昴怎会忽然发怒。

似感觉到沧岚的担忧,星昴缓缓将另一只手收回,沉声道:“重明被这黑暗中的气息所惑,若是不将他打醒,只怕会将我们带入死路。”

“什么?”沧岚怔愣。

就在此时,方才还失去方向全身摇摆不停的重明忽然恢复了安静,身形逐渐平稳。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重明此刻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许多。只闻重明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被这气味所惑,如果不是他即使的一掌让我因痛觉而恢复神识,只怕我们三个都要困死在这黑暗里面了。”

星昴轻哼,“你不是说你能进入天机阁的么?为何连这点阻碍也能困住你?”

重明回以冷哼,并且语气还很不屑,“你以为我愿意么,带着两个人是需要体力的好吧,你以为你轻如鸿毛么?但依你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神命之书,就算你轻如鸿毛我也不一定带你进去。”

说完,又是一声冷哼。

星昴只是笑了笑,不作答。

沧岚听着二人谈话,手,不自觉的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肌肤她也全然不知。

又是一段飞程,远处的一道光亮突然划破黑暗,如暗夜里的一道曙光,将这个世界照亮,给与黑暗中茫然前行的人一个方向。

“啊,天机阁的引魂灯。”重明一声惊呼,容不得星昴二人多做细问,重明已扑扇着翅膀加快了速度。

背上的二人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回已经能够稳住身形不被重明给甩出去。但见重明那兴奋激动的样子,二人心中均有疑惑。

距离那光芒越来越近,重明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星昴手牵沧岚凝视着那黑暗里的光芒,内心情绪翻涌,目光也逐渐变冷。

重明飞身沐浴在光芒之中,再随着光芒直奔源头。沧岚下意识闭上眼将脸侧向一旁,这感觉就好像回到离开离恨天的时候,也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阳光,所以才会觉得刺眼,觉得陌生。

星昴见此,轻声叮咛道:“这亮光刺眼,你将眼睛闭上以免伤了眼睛,待我唤你时再睁眼。”

沧岚抬眸诧异的看着星昴,那温柔细心的话语,像极了初到天界时的样子,那个时候温暖的是阳光,冷的是人。此刻,温暖的是人,冰冷的是环境。

回想那个时候,是有些不愿的吧,因为与星昴一起前往天界而不愿。如今,物是人非,依旧是与星昴一起,却没了当初的那疏离和厌恶之感。反而多了几分依赖和满足。

可为何,内心的不安会如此强烈。放佛一个久未见光的鬼魂,兴奋,又害怕。

凝望着那个在光芒中傲然而立的男子,微敛的是眉头,飞扬的是青发,一双凤眼更是时间少有。这般完美到极致的人,在光芒的映射下,彷如天神降临。

“这会儿不刺眼了?”星昴见沧岚看自己看的痴迷,不禁调侃道,嘴角微微挂着笑意。

沧岚尴尬的收回目光,垂眼环顾着四周偏不作答。

星昴浅浅一笑,牵着沧岚的手微微握紧了些,转而将目光看向前方。沧岚见星昴没再追问,便也一起看向前方,但强光刺眼,她还是忍不住将头转向一方闭上了眼。

飞过光芒源头,重明身形缓缓落地。没了那刺眼的亮光,沧岚这才慢慢的转过头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星昴清晰的容颜,但也看见星昴那凝重的神情。

“唔,几十年没有进来这个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气派呀。”重明赞叹的声音响起,沧岚诧异的将目光已去,这一看,倒确实让沧岚惊讶了。

此刻,沧岚三人正处于一块巨型的空中浮石上面,巨石中间是阴阳八卦图,而巨石前方,便是直耸入云霄的台阶,台阶菱角分明,每一层之间的间距大小一模一样,但每一层上面雕刻的花纹都不一样。除了各类飞禽走兽,还有奇花异草,肉眼所能见之处,便没有一处是相同的。

台阶宽有三丈左右,而每隔了一段距离,都会有一尊石像,左为龙,右为虎。均是随着台阶而上,直直到达了云霄之中。

阴沉的天际,放佛要下暴雨。乌云压顶,却无狂风肆虐。空气稀薄,却不觉呼吸难受。再观前方台阶,竟然有朦胧迷雾萦绕,龙虎石像也变得愈发真实。

这般壮景,沧岚与星昴二人都有些怔愣,一旁的重明将二人神情尽数看在眼中,也很是满意,轻咳两声道:“这里呢,就是通往天机阁的通天阶,顺着这台阶直上,就能进入天机阁,而方才的那道光亮,就是天机阁的引魂灯,这引魂灯可不是轻易出现的,除了天机阁有意召见,引魂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现。”

沧岚二人了然,星昴看着前方那逐渐被迷雾遮掩的台阶,道:“可似乎天机阁并未有召见我等的意思啊,若不然,这些迷雾为何忽然出现了?”

重明冷声道:“有意召见不代表就能轻松进去呀,要不然这天机阁还会有这么神秘?哼,不瞒你说,你眼前这台阶其实是用来考验来人的阵法,若能平安到达这台阶的顶层,就能进入天机阁了。若被阵法困住,那就只能到这台阶地下去喂那只大蚕喏。”

“那我们走吧。”不待重明说完,星昴已飞身前往台阶,沧岚随于其后。重明无奈的撇了撇嘴,心道星昴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他人,随后还是跟上。

重明飞在半空,沧岚二人一步步往台阶上面走去,越是到迷雾深处,视线也就越模糊。而那些龙虎石像则像复活了般在身边来回环绕。

又是这样的迷雾,记忆里,曾经在鬼雾林里也是如此。

这一路走来,太多的相似之景,却又陌生的情绪。

“千万不要试着去和这些石像对抗,否则只会越陷越深,要记住你们眼前所见都只是不会动的石像,并非能够伤害到你们的实物。”重明的叮嘱在耳边响起,陷在雾中的两个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一场虚幻。重明为了不让二人被阵法困住,便飞身在前替二人引路。

台阶一步步直上,两个人依旧并肩而行。前方是重明火红的身影,像一盏红灯引领着二人。

纵然是迷雾,沧岚也会回头看星昴,哪怕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她也想看看。

因为她总觉得,若是再不好好看看,等走过这条路,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今天的星昴喜怒无常情绪变化太快,加上那些不该有的猜疑,让沧岚内心极为惶恐。

“沧岚。”一声轻唤打破紧张的氛围,星昴不知为何轻声开口,语气低柔。

沧岚嗯了一声,思绪被这声音打断:“怎么了?”

“可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么?”

“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了?”

“你只回答我,可还记得?”

一瞬的沉默,随后便是那女子带笑的回答,“自然记得,离恨天初见,你见到我的时候亦是我人生最落魄的时候。”

“却不是你最绝望的时候,是么?”

“我最绝望的时候……呵呵,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愿再提,你又为何再提起那些过去?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探听别人的过去吗,今天怎会有这般闲心?”

“闲心,一直都有,只是,你无心发现罢了。”

沉默,无言的回答。亦如空气般,逐渐凝滞。

身边是不断盘旋的龙虎画面,眼前是重明鸟火红的身影,随着一步步的台阶直上,空气中骤然袭来一股压迫之感,似要将星昴压倒在此。

而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画面却让星昴难以自己,幼时的记忆,大阿山的血仇,练血窟的折磨,每一段记忆都充满着血腥的残杀。那些星昴最不愿想起的记忆,最痛恨的人,都在此刻涌现脑海,原本就已经被仇恨折磨的心更是因为某种东西的作祟,而愈加痛苦。

脚步,因那压迫感而愈加缓慢,沧岚察觉到星昴异样,不禁担忧的唤星昴,星昴只是低低的回答了声,再唤重明,却没有半点声音。

“星昴你怎么样了……”沧岚下意识的往星昴方向靠拢,但临到台阶边缘也没有见到星昴。

“我……我没事。”压抑到颤抖,星昴无力的前行,步伐已经慢了沧岚一截,但声音却似乎在沧岚耳边。所以沧岚能清楚的感觉到星昴说这句话时那极力压制的痛苦。

沧岚惶恐,那声音让她担忧:“星昴,你究竟怎么了,能看见我吗?”

谁也看不见,但星昴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你不用担心,我无大碍,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言罢,星昴勉强提起真气抵御那压迫之气,但越是抵抗,那压迫之气也就越强。饶他一生修为,在这阵法面前,也无所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