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小雪。”
轻声呼唤的名字,桑雪身上只觉得一阵痛楚袭来。
整个身子酸酸的。
"医生,她没事吧?"是许松的声音,无论分隔多远,多久,自己都能听的出来对方的声音。
“没事,只是车子前面的铁皮割破了点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抿起的唇角,安慰许松的焦急。
听到这番话的许松才暗自松了口气。桑雪已经被包扎好。也接受了治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撞伤了人,自然车主也要去医院负起自己应该负起的责任。还年轻的少年,只是此刻明显没遇到过大风大浪,站在医院之中身子颤抖。
望着许松祈求宽恕,毕竟在最初的时候,许松杀人般的视线让少年惶恐至极。对方似乎要直接把自己吞掉一样。不过即使现在许松对待身边的男人依然没有好脸色。沉下一张脸,似乎对方犯下了滔天大罪一般。
“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还好她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你八条命都不够陪!”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如果这一次失去桑雪,那么许松所有的寄托就再也没了牵挂,所以,以命搏命的事情许松不是做不出来。
“那个,我,对不起!”此刻少年除了道歉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自己也并不是有钱人,因此,战战克克的承受许松一切的坏脾气。
许松看得出来少年还小,而且开的车子只是普通的大众,不过许松可不是在意钱的人,因此自然不会以钱来说事。
只是因为心疼桑雪而觉得愤怒。
“好了好了,别道歉了。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活着站在这里。”
毕竟医院内急诊室门口只有他们二人,所以,许松如果真的冲动想要了他的命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什么都解决不了。
“是。对不起,我,啊!她的医药费我会全部付的,直到她完全好了为止!”
咬了咬牙,毕竟自己做错的事情还要自己负责,所以少年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这个,至少在他的眼里钱是很重要也是最能拟补别人的东西。
不料许松抬手想要抽面前男人一巴掌“你打你一巴掌给你一千,来!你让我猛抽几遍!”
少年闭眼,一副任其发落的样子“好,你来吧。”
这句话险些让许松没了脾气。
少年继续道“我不要钱,只要你觉得打我能解你心头的恨。你打吧!我不介意!”
桑雪微微睁开视线,善良的桑雪并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轻声呼唤许松,虽然许松为自己担心她觉得很开心。
“许,许松。”
听到桑雪的呼唤,许松回过视线,原本悬起的心脏被她的声音全部在瞬间收敛了回来。
“嗯,小雪,我在。”
走向桑雪的病床前。
许松微俯下身,手掌握着桑雪的手温柔呢喃“你没事吧?小雪。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从未见过许松这副温柔的样子,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可是桑雪在这一刻觉得好温暖,也好幸福。
无论他是否原谅自己,还是怜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桑雪摇了摇头,唇边干涩,脸色有些苍白。“没,没事。他,只是个孩子。别,别吵。”
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桑雪用力缓慢抬手指了指少年。向来不分场合的善良有时候甚至是一种难得的愚蠢。因为想要的少所以反而更快乐。
许松深吸了口气,知道桑雪的脾气。其实也没有打算真的要男孩怎么样,“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面对桑雪的态度,许松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站起身,转过视线,望着少年,许松摆了摆手“她没事了,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你走吧。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原本只是吓唬吓唬这位少年,阴狠的视线让少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的意思是不追究了么?少年眨了眨眼,这样的话,自己好像心里更加愧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常理自己应该马上离开才是,不过,现在,少年想确认对方的意图。
许松以为少年怕自己事后找麻烦,也不愿意和少年太多废话“你赔得起么?医药费?所以,你省省吧。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们。所以,现在马上给我滚,你给我带来了不好的记忆!我不需要你负责!”
面对许松的话,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滚!”
许松再次历喝,少年,这才缓慢退后几步,既然对方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就先离开,不过,自己的心不允许自己这样放任不管,毕竟是自己的错。所以少年在退到病房边的时候轻叹了口气。“那,我明天会过来看你们。对不起。谢谢你们。”
90度鞠躬,以表达自己彻底的歉意。
少年之后转身彻底离开。
许松冷笑,他说他会回来?怎么可能,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产物,见到自己好不容易被麻烦甩掉了,应该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才对,怎么会来捡这个烫手的山芋?!面对人群更多的是不信任,也是许松一直以来的生存准则。
所以许松这才转过身,望着桑雪。“有没有觉得饿,我去给你煲点汤再过来?”
这几天桑雪虽然吃了不少,但都是没营养的东西,所以抵抗力一定很弱,所以许松想好好照顾她,或者说是为了补偿自己之前所对她做的事情。
一切改变来的太快,桑雪望着现在的许松觉得好陌生,可是又好欢喜。
桑雪,用力手掌支撑着身体,缓慢坐起身“不必麻烦了,许松。我很担心我爸爸,我想去看她。”
因为没有受重伤,所以桑雪现在的状态出了身体虚以及腹部疼痛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
许松也知道桑雪的心情,所以虽然不想让她伤刚好就动,不过,也无法隐瞒。这一个小时都只在忙桑雪的事情,而忽略了桑雪父亲的事情。
而且许松对于桑雪释怀,但不意味着会对桑雪的父亲也放弃了所有的仇恨。、
那种只要见了一面,就会不断回想起那日自己的父亲从天台上掉下去的场景,那种仇恨,根本无法消除。
不过,许松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是同样的医院,所以倒也方便些。
许松将桑雪从病床上扶起。
桑雪带着几分笑意,不过想到自己的父亲,桑雪还是期待自的父亲没事。
桑雪父亲的病房距离桑雪的楼层只相隔了两层。上两层就可以抵达重病监护室。
“累不累,要不要我抱着你?”看桑雪现在体质虚弱,而且前台的轮椅也被借空了,因此许松温柔询问着桑雪的需要。
不过,桑雪摇了摇头,现在的许松太温柔,让桑雪舍不得离开视线。
一直扶着桑雪上了楼,找到桑雪父亲所在的单独病房。将推门而入,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孤零零坐在椅子上,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静静哭泣。
原本没想到再见到会是这样,桑雪缓步走上前“妈,我爸,怎么了?他怎么躺在这了?”
自己父亲可是个除了睡觉,更多时候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业。很少在白天就休息的习惯,可是现在。
桑妈妈回过视线看了眼桑雪和许松,微微垂下视线,“你父亲其实得了肺癌很久了。为了不让你担心一直没有告诉你。可是,就在今天上午,他一个人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整个上午。我知道,他在想着你和许松的事情,也没敢打扰他。可是,突然我听到屋里面有东西摔破的声音,我就急忙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你父亲已经无力倒在地上。检查出来,是脑中血块积压突然崩裂,现在,是植物人。不过就算植物人,也逃避不了肺癌晚期的病魔。可能,他没有呼吸的时候,或许我们谁都不会知道,他的痛他的难过,也可能这辈子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