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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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极乐世界

宁蝾还不觉自己严厉,瞧着宁秋蝉躲起来,随即一愣,“你这丫头,又做了什么错事?”说着,又看向冷沐真,再一次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事?”

看宁秋蝉害怕,冷沐真映射得也下意识惧怕,退了一步又无奈笑了笑自己,这才恢复了常色,“别管我们说什么事了,如今秋蝉的名声毁了,你该如何解决?”

原来在说名声的事,宁蝾随即一笑,向宁秋蝉一个挑眉,“怎么?你这丫头又想着嫁人了?”说着,就像哥哥下意识地保护妹妹,“秋蝉还小,再等几年也不迟!”

还小?冷沐真一惊一愣,“她跟我同岁,只是比我晚了几个月出生,她若还小,那我算什么?”

刚刚回来的路上,宁秋蝉就说了自己的生辰和年岁,所以冷沐真知道。

哥哥看妹妹,总是觉得年纪小,爱人看爱人自然没有这种感觉。被她一说,宁蝾才意识到两人同岁。

想着妹妹早就及笄,宁蝾才在心里盘算,确实应该给她找一个婆家了。

可妹妹刚刚回府,还没有跟家里人熟络起来,如此匆匆地嫁出去。万一在婆家受了委屈,也不敢找家人诉说解决,那可怎么办?

想想还是舍不得妹妹,宁蝾随即摇头,“你大了几个月,就是大人了,秋蝉还小。”

原来他对大人的解释这么先进,冷沐真听得一愣,“将年岁小当做借口,非要把妹妹留在家中,兄长皆是这般自私么?二哥不同意咱们的事,若是他强行留我,也说我年岁小,你是什么感受?”

见她开始较真,宁秋蝉连忙晃了晃手,“嫂嫂别说了,咱们不能相提并论的。我还没有合适的人家,嫂嫂已经有了,所以我不急着嫁,哥嫂先把婚事办了再说!”

还好有个明事理的妹妹,不然像冷沐真这般任性为之,宁蝾必定一个头两个大。

再任性也没办法,谁叫自己爱她呢?一个头两个大,也是幸福的!

说完了婆家的事,宁蝾便摆了摆手,“行了,爷爷还在府上等你,赶快去给他请安。爷爷是今日才知晓你的,难免有一些验亲的行为,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府上的燕王,只是易容成咱们父王的模样,你不必理会!”

以前相处,宁秋蝉只是给宁蝾传递消息,说的都是权势方面的事。其余的时间,便是让宁秋蝉学习宁族武功,并没有提起宁族的家事,所以宁秋蝉之前还不知道假燕王的事情。

如今一听,自然一惊。不过宁秋蝉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向冷沐真一个福身,便带着疑问离开了。

冷沐真自然埋怨,“我还打算留她一起过夜的,你怎么把她赶走了?”

见妹妹已经走远,宁蝾一把揽住冷沐真的腰,邪了眼神向冷沐真坏坏一笑,“她留在这过夜,咱们还如何亲近?”

虽说房内没有侍婢,但房外走来走去都是侍女。冷沐真不由红了脸,用眼神示意外头有人,“青天白日的,怎么这般没羞没臊?”

热情当头,宁蝾自然管不得那些人,随即一个挥手将门锁上,又在房间内立了一道屏障,“昨晚上累倒了,将我一人丢在一旁,今日可不会放过你!”

被他一说,才想起昨晚的事。

明明是她主动要求的,最后学骑马累了,便将他的热情丢在一旁。想想怪不好意思的,但青天白日的,冷沐真又有些害羞,只好推推阻阻,“还是晚上再做吧!”

她的推推阻阻,在宁蝾眼里,无疑是欲拒还迎。手臂一紧,将她圈在了怀里,不由分说地堵住了她的粉唇小嘴。

热情一瞬被深吻点燃,冷沐真也忘了什么青天白日。

知晓她会害羞,宁蝾解开自己的腰带,缠在她的眼睛上,继而一笑,“现下不是青天白日了,可以做了吧?”

冷沐真被吻得深情,突然听得这么一句,原就羞红的脸更加绯红。

瞧着她胜似红果的脸,有着不一样的水润光滑,宁蝾心神一荡,一把将她抱上了床。

一阵热火过后,冷沐真才恢复了理智,难为情地倒在宁蝾怀中,声音也变得细小柔和,“去了一趟花满楼,便这般好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哪个姑娘动情了呢!”

下意识想玩笑一句,若对哪个姑娘动情了,便不会过来了。但一想丫头必定生气,宁蝾又换而言之,“有你就够了,我对其他女子无意!”

事情过后,听到的甜言蜜语,总是比平时还要甜上十倍。冷沐真会心一笑,下意识抱得更紧,“休息过后,咱们一起去骑马好不好?”

没想到她会爱上骑马,还以为学会之后,也是能不骑便不骑呢!

手臂一个使力,宁蝾将冷沐真抱到身上,轻轻让她坐于自己的小腹之下,瞧着她的双眼一笑,“骑我吧,比骑马舒服!”

又被他说得双颊通红,冷沐真轻轻一拳,打在他曝露的胸膛上,难为情地下了身,“再胡说打死你!”

宁蝾自然不放过她,抓着她的腰身,怎么也不让她下来,“我何时胡说了?你试试,是不是比骑马舒服!”

冷沐真不由崩溃,“讨厌死了,青天白日的,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说着,又要下身。

这回宁蝾没有抓着她,而是一个起身,将她怀在手臂间,暗示般在她耳后说话,“将我送你的那套衣裳穿上!”

那套?哪套?柜子里全是他送的衣裳.......冷沐真一脸不解,宁蝾便补充了一句,“兔子衣裳!”

冷沐真不由一愣,“你让我穿着那套衣裳去骑马?那不是被人看光了?”

宁蝾一笑,“不是骑马,是骑我!”

没等冷沐真说话,宁蝾便替她拿出衣裳,动作极快地给她套上。

又是一阵热火,这回冷沐真彻底没了力气。

宁蝾还觉得绰绰有余,贴着冷沐真柔软的身子,笑着问道,“你还想骑马么?”

冷沐真近乎睡去,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不行了,先不骑了........”

听着她迷糊的声音,伴着几分热情过后的甜蜜,宁蝾亦是甜甜一笑。替她换了平常的衣裳,才撤了屏障搂着她睡去。

突然厨房响起一阵尖叫声,若晴的脚步声急急传来,“小姐,不好了!”

冷沐真被叫声惊醒,宁蝾亦是醒来,向着门外一瞧。

若晴的身影,已经映在门上,宁蝾迅速穿上外衣,才问了一句,“何事?”

先前看见宁蝾进了湘竹苑,所以听到他的声音,若晴并不觉得奇怪,而是像平常一样回话,“厨房试菜的几名侍女,齐齐被饭菜毒死,眨眼工夫,尸体便全部化作粉末了!”

宁蝾听得双眉一皱,“先前枫影来报,说花满楼那边出事了,尸体亦是全部化作粉末。老妈子将消息封锁,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出事了,我担心秋蝉,才过去一瞧。”

怪不得他突然去花满楼,也顾不得保密工作,急急地暴露了行踪,原来是担心宁秋蝉。

突然要接宁秋蝉回来,想来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化尸的事吧!

冷沐真恢复了一点气力,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宁蝾过去给若晴开了门,若晴瞧了一眼才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房门,小声向冷沐真一句,“依奴婢看来,那好像是化尸粉!”

化尸粉是魔宫的毒药,配方并没有流传在外。倘若真是化尸粉,那就是魔宫的作为了?

冷沐真不由疑惑,“花满楼也就罢了,魔宫的人突然在湘竹苑下毒做什么?你可查清饭菜里是什么毒?为何银针验不出来?”

若晴双眉微颦,“奴婢查验了饭菜,里头的毒十分罕见,因为毒性不强,所以银针显现得并不明显。许是侍女们粗心,加之平日里都无事,所以错以为无毒。至于那种毒是什么毒,奴婢无从得知,应该不是魔宫的毒药!”

不是魔宫的毒药,又用了化尸粉,这是谁干的?

冷沐真面色严肃,沉思了一会儿,才穿鞋下床,“一起去厨房看看!”

刚走了一步,便被宁蝾拉住,“对方是冲着秋蝉来的,秋蝉手里应该有他们的把柄,所以急于杀人灭口!”

这样想来,花满楼、湘竹苑就能联系在一起了。

应该是宁蝾某一次前去花满楼,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所以有人急于对花满楼的人下手。

由于确定不了目标,所以误毒死了其他姑娘。如今宁秋蝉的身份暴露,所以很快有人跟踪。

听说冷沐真要留宁秋蝉过夜,想来晚膳一定在湘竹苑用,所以在饭菜中下了毒。只是没想到,冷沐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试菜的侍女身体内注入一道真气。

那是催化毒性的,即便对方下了慢毒,侍女一沾上,也是立时毙命。

据若晴所说,那种毒应该就是慢毒。这么想来,对方不只一次在花满楼的饭菜中下毒,为的就是毒死宁蝾的线人。

毒死之后,又用化尸粉销毁尸体,为的就是消灭证据。一般的线人,为了搜集的信息安全,也为了方便传递,都会藏在自己身上。所以毁灭尸体,就是销毁了证据。

至于为何要化尸侍女,想来是为了前后作案一致。加之嫁祸,稍微懂一些毒术的人,便会看出化尸粉。说起化尸粉,第一时间自然就会想到魔宫。

如此嫁祸,简直卑鄙至极。

不过对手确实厉害,一能偷盗化尸粉,二能潜入冷府,看来不是省油的灯!

分析完局势,冷沐真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厨房。

细细查验了饭菜,果然查不出这种毒药的种类,好像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药物。

既然不是冲着主子来的,若晴也就放心下来,只一心护着主子的安全。

这时,宁梨、冷伯谕和冷非冥都闻讯赶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宁梨自然怒不可遏,“冷府必定出了奸细,玄倾,马上派人去查!”

冷伯谕和冷非冥自然先看妹妹的情况,确定了妹妹无事,冷伯谕才放心下来,冷非冥却提心吊胆的,“沐真,脸色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般疲倦呢?”

不怪冷非冥担心,有许多慢毒,都是让人慢慢疲倦而死的。

知晓他是关心,冷沐真还是红了脸,“没.......没疲倦啊,兴许是昨天学骑马太累了吧!”

早时见了她一面,又一起用了午膳,冷伯谕知晓她的衣裳换了。再看宁蝾在场,想想也知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他没有多问。

没想到冷非冥问出了口,眼见着妹妹难堪,冷伯谕才解围道,“真儿学习刻苦,昨晚上又自主学骑马,难怪今日会累,今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读懂了冷伯谕暗示的眼神,冷非冥立时瞪向宁蝾,一脸的憎恶和嫌弃,“宁侯还没有娶沐真吧?青天白日的,自己的事情不做、跑来管冷府的闲事,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如今的冷非冥,可不是以前的冷非冥了,有宁梨护着,他自然一点也不怕宁蝾!

见他小人得志的神情,冷伯谕便觉无奈,“湘竹苑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闲心数落宁侯?先替真儿把事情查清楚!”

宁蝾的为人,冷伯谕一向看好,所以看不过冷非冥无礼。再怎么说,也不能丢了冷族的脸吧?

若换作以前,宁蝾必定不输阵,也不会平白无故受冷非冥的气。但如今冷非冥有了宁梨,宁梨又十分溺爱他,宁蝾尊敬宁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反击。

见他犹豫,冷非冥自然肆无忌惮,“祖母,我是好不容易才回到府上的,这就是祖母给我安排的家么?由着外人随意进出,欺负我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大哥还帮着外人!冷族若就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回凌晟,大不了与司徒详同归于尽!”

一听要回凌晟,宁梨的心立马软了下来,“回什么凌晟?何故又要回凌晟呢?”

又........听得这个又字,宁蝾便能猜到,冷非冥用这一招,对付了宁梨很多次了!

如此无趣的人,宁蝾也懒得理会,还是赶快回去,看看妹妹有没有出事吧!反正对方不是冲着冷沐真来的,冷沐真也有这么多人保护,想来不会有事。

正好宁梨推了推他,“蝾小儿,冷府上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你先回去吧!”

虽说冷沐真也宁秋蝉,但哪有人做了事情,又急急离开的?想着刚刚的热情,冷沐真下意识舍不得,“祖母,你干嘛跟二哥一个鼻孔出气啊?大哥也是你孙子,我也是你孙女,你还宠不宠我们了?”

果然子孙多了,顾不上便是一个头两个大,宁梨又推了推宁蝾,“蝾小儿,你还是快走吧,再不走我的头就要炸了!”

见弟弟妹妹不懂事,冷伯谕自然劝慰,“祖母不必在意他们,都是小孩子心性,说说也就过去了!”

凝了冷沐真一眼,像是依依惜别,宁蝾才转身离开。

冷非冥却幼稚地遮住妹妹的眼睛,另一手向着宁蝾挥了挥,“滚滚滚,以后没有本公子的允许,不许踏进冷府的大门!”

冷沐真一怔,连忙拉开冷非冥的手。再看宁蝾时,他已经轻功远去,连一个背影也消失无踪了。

一心不舍,冷沐真自然埋怨,“哥哥你干嘛这么幼稚,还是小孩子么?”

冷非冥一个抬眸,无所谓地看了看天,“反正你不能跟他亲近!”

见这对兄妹具是稚气,冷伯谕无奈摇了摇头,开始检查厨房的饭菜。

只一眼,冷伯谕便瞧出了端倪,“这不是凌晟的毒药么?”说着,向冷非冥一招手,“你来看看是不是?”

冷非冥这才上前,细细看了饭菜中的毒药,面色也恢复了平常的凛然,“是凌晟的一种慢毒,唤作极乐世界,不过这种毒早就销声匿迹了,这些年都无人使用。”

原来是凌晟的慢毒。

极乐世界........这个名称,冷沐真听说过,是听冷轩说的。那是冷轩他们时代的毒物,二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如今再次出现,想来对方是个花甲老人,不然年轻一辈,谁会懂那么古老的毒药?

冷伯谕又俯下身子,用银针去试地上的粉末,银针呈现剧毒。

这是化尸粉的特性,冷伯谕不由奇怪,“既是凌晟的人,哪来的化尸粉呢?”

宁梨则问于冷沐真,“究竟怎么回事?”

冷沐真遂将宁秋蝉的事情一说,宁梨无暇惊讶宁秋蝉的存在,只一心担忧,“凌晟国中,有谁武功比较高,又与花满楼和魔宫有接触?”

这问题,自然把冷非冥难倒了,“武功高的人多之又多,谁与花满楼有接触,我哪里猜得出来?不过与魔宫合作的,想来只有凌晟皇宫的人了!”

魔宫虽然是江湖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的。除了二十年前,冷轩想要破解描金茶杯的秘密,提出与凌晟皇帝合作,其余的确实没有什么联系了。

如今提到凌晟皇宫,谁还能想到凌晟皇帝?那不过一个过气无权的人,如今当权的是司徒详。

想到司徒详,便想到阴险狡诈四字,宁梨沉思了一会儿,才问于冷沐真,“司徒详是不是去过花满楼?”

冷沐真一愣,自然不知,“他一向清高自爱,不会去哪种地方吧?”

宁梨眉心一蹙,“我倒是听线人说过,他有多次出门,故意甩掉跟踪之人。而后出现,便出现在花满楼附近,像是在打探什么,每次都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我以为他只是解决男子的热情,所以并不多管,也没有次次限制!”

冷沐真眨眨眼,“你的意思,司徒详曾多次找过秋蝉?”

宁梨摇头,“我并不能肯定,他找的就是秋蝉,也无法肯定他去了花满楼。总之他摆脱不了嫌疑,十有八/九与这件事有关!”

冷伯谕继续查验厨房,冷非冥则是一派肯定的语气,“一定是他!忍不住性子、逛了青楼,在宁秋蝉手里留下罪证把柄,如今查出宁秋蝉的身份,便急于杀她灭口!世上这般阴险毒辣的人,就只有他了!”

说着,摩拳擦掌,心里也盘算着,“倘若宁秋蝉真的有他的把柄,那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去宁国府,把司徒详的把柄问出来,去凌晟杀他个措手不及!”

话落,外头便传来一阵明朗的声音,“大小姐,我来看你啦!”

是司徒速的声音。

许久没见他,冷沐真自然欢迎,但想起今日的事,又有些笑不出来,“是不是司徒大使来了?”

外头侍女回话,“是,是司徒大使来了!”

“请进来!”冷沐真吩咐罢,司徒速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感觉到厨房的热气,又连忙退了几步,“听说大小姐在这,还以为搬了房间,怎么待在这么热气腾腾的厨房?差点把我热化了!”

见宁梨在,司徒速自然行礼,“冷老太君安!”

又见一模一样的冷伯谕和冷非冥,司徒速先是一愣。而后瞧出了冷非冥穿衣的风格,随即一笑,“摇身一变,成了冷二公子,还是这副老土的装扮!”

说着,又看向冷伯谕,“瞧瞧北诏大使,摇身一变果然不同了,虽是一样的面目,却是一个美男、一个禽/兽!”

冷非冥听得恼怒,挥着长刀便要冲上去,“你说谁是禽/兽?!”

司徒速一如往常地口齿伶俐,“冷二公子聪慧过人,你说你们俩谁是禽/兽、谁就是!”

“你!”冷非冥怒不可遏,正要大开杀戒,便被冷沐真拦住,“行了,别闹了!”说着,又埋怨司徒速,“你也别开玩笑了。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你,司徒详最近有没有什么动向?”

司徒速坏坏一笑,“不久前才宣布没有血亲关系,现下便这般关心他,大小姐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冷沐真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肩头,“胡说什么呢?湘竹苑出了一点事,祖母怀疑与他有关,你赶快说说他的动向!”

怎么他每每一来,就会出事?难道他是灾星?司徒详自嘲笑笑,又向宁梨挑眉,“老太君也觉得司徒详阴险狡诈,遇上坏事便是他做的?”

宁梨无奈,“别贫嘴了,赶快说说吧!”

老太君都吩咐了,司徒速自然不再拐弯抹角,“他近日出国了一趟,暂时把国事交给手下人,不然我怎么可能溜出来玩?”

无视了他玩笑的语调,冷沐真一派认真地问道,“出国?那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如今还没回国么?”

司徒速点点头,“对,如今还没回国,不然我早就被他抓回去了。至于他去哪里了,他并没有明说,不过我留了心,看他准备的马匹,应该是跑远路的。我也看了他远去的方向,应该是往洛商来了,我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也跟来了,正好找你们玩玩!”

又无视了他的“玩”字,冷沐真讶然看向宁梨,“难道真的是他?”

害宁秋蝉也就算了,虽说是同族的人,但与宁梨并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在湘竹苑下毒,宁梨就不能饶恕了,“除了他,还有谁最了解冷族地形?至于化尸粉,既然沐丫头身上有,他总有办法偷过来。居然卑鄙地嫁祸魔宫,他一定想一箭双雕,毒死秋蝉的同时,联合刘笙对付魔宫!”

冷沐真却不能完全肯定,“可他为什么要对付魔宫呀?他与魔宫根本一点恩怨也无啊!”

冷非冥与宁梨一样,已经肯定了司徒详的所作所为,自然向着这边解释,“刘笙知晓你的身份,也知晓爷爷的身份,所以想从魔宫下手,一点点瓦解你的势力。你虽然暂时与他合作,但他不可能看着你日渐坐大,等他争到了天下,总要杀了你灭口的!”

若是刘笙的私心,想借这事威胁魔宫,从而取得魔宫的各种毒药,冷沐真倒是相信,因为刘笙就是这么阴险的人。

只是没想到,司徒详会与刘笙联合。两派阴险,若真碰在一起,加之又是两国的监国太子,岂不天下都要遭殃?

冷伯谕查验了许久,自房顶上,搜到了一块布条,“这个布条夹在房顶的木头缝里,应该是对方用化尸粉时,不小心勾破了衣裳留下的。”

湘竹苑的房顶,都是由竹子做成的。前些日,侍女便说,厨房的房顶裂开了一条缝。

修补的人来看过,说是房顶一部分要重建,已经着手开始准备。许是这些日有事耽搁了,所以迟迟没有过来。

幸好房顶没有修好,不然还留不下这个布条来。

司徒速眼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布条,一惊一指,“是堂兄的衣裳!”

只是一张小布条,谁都有这样的衣裳,即便冷沐真与司徒详一起长大,也瞧不出端倪。

幸好有司徒速在,他慧眼如炬,且记忆厉害,自然一眼便认出了司徒详的衣裳。

冷沐真接过布条一闻,果然还留着司徒详身上的体香,只是过于清淡,冷沐真不能完全肯定。

不过听司徒速说了,她也就确定了一半。只是不明白,司徒详逛青楼也就算了,怎么那么傻,还留了把柄下来呢?

出事不久,想来他还在附近。

想到了一个地方,冷沐真轻功一跃,去了他们最常去的花园,就在冷府内。

原以为司徒详会在这里,可找了一大圈,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紧接着又去了司徒详以前的住处,依旧没有看到他。而后又去了几处回忆最多的地方,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他为什么要在饭菜里下毒?就算他本心,没有想过毒死冷沐真,但就不怕伤及她?

曾听冷轩说过极乐世界这种慢毒,正如其名,服用过后仿佛到了极乐世界,会令人异常兴奋。

随着毒素慢慢进入五脏六腑,真正的可怕才刚刚开始。那时,人会进入休克状态,正是花满楼被毒死的几个姑娘一样。她们只是暂时休克,并不是真正死亡。

休克状态下,她们会经历地狱般的梦魇折磨,慢慢将人的意志消磨致死。

司徒详还算仁慈,趁着她们梦魇之前,便用了化尸粉。

一来消灭她们身上可能有的把柄,因为他不确定谁是宁秋蝉的手下,所以都毒害了;二来,便是嫁祸魔宫,这是刘笙的计策,以此威胁魔宫,交出毒药的配方。

只是刘笙太天真了,魔宫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司徒详明白刘笙这是无用功,但还是替他做了,免得刘笙拿合作说事。

毕竟做了可能伤害魔宫的事,司徒详自然无颜面对冷沐真,怎么可能等在冷府中?

局势基本明朗,冷沐真才去了一趟宁国府,将司徒详的事一说。

宁秋蝉仿若初闻,想了许久,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司徒详。”

不认识?冷沐真有些意外,“可是情况这般吻合,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仔细想想这四年来的客人,里头是不是有这个人!”说着,取出司徒详的画像。

宁秋蝉看了看,依旧是一头雾水,“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这么说,宁秋蝉与司徒详没有关系?对方也不是司徒详?

冷沐真半信半疑地离开,宁蝾很快追了出来,并与宁秋蝉说出门一趟。

实际却没有离开,而是拉着冷沐真到了屋顶。

“你做什么?又来屋顶?”冷沐真小声一问,下意识就想坐下。

这回宁蝾及时拦住了,也是小声提醒,“太阳还没下山呢,烫!”

经他提醒,冷沐真才尴尬地笑笑,想起那天的烫屁股,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直起了身子。

也怪宁蝾,教了她不要累着自己,到了哪里,第一件事便是找地方坐下.......

还没问话,底下便响起司徒详的声音,“秋蝉!”

冷沐真随即一惊,宁蝾则是一脸常色,轻声解释,“你既肯定是他,他又是冲着秋蝉来的,想来暗的不行,一定会来明的。只要咱们假装离开,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跟过来!”

如今冷沐真已经有所察觉,司徒详自然更加急切,势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宁秋蝉、并且消灭证据!

到时冷沐真问起,他只要打死不承认,想来不会有事。他也可以承认错误,反正那时宁秋蝉已经死了,他承认了错误,反倒容易得到冷沐真的原谅。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冷沐真,她是吃软的人,只要他比她更软,她一定不会怪他的。

事情总是不遂人愿,没等司徒详杀死宁秋蝉,冷沐真便已经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

此时此刻,听到司徒详的声音,冷沐真只觉得恐惧。他居然在湘竹苑的饭菜里下毒,他不是说,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

想至此处,冷沐真才把了把自己的脉。

不知何时,身体里多了一种毒素,那种毒素比较平和。它的毒性与极乐世界差不多,想来是用来克制极乐世界的。

如此看来,毒果然是司徒详下的。司徒详不想伤了她,所以先一步在她体内注入对抗的毒素。

毒素并没有进入五脏六腑,而是乖乖待在喉咙,应该是司徒详将毒药化粉,冷沐真无意间吸入的。

冷沐真随即运功,慢慢将喉咙的毒物逼了出来,那毒物并不粘手,很容易便摆脱了。

只一个疑问,冷沐真一直想不明白,司徒详是怎么得到化尸粉的?

虽说司徒详没有伤害她,但他还是伤害了宁秋蝉。记得他说过,有许多不得已,冷沐真也明白。可宁秋蝉是宁蝾的妹妹,她不得不出手相救!

想罢,冷沐真便要下去,却被宁蝾拦住,“再听听!”

冷沐真却不依,“还听什么?这么八卦!司徒详出手很快,必须马上阻止他!”

宁蝾却不放手,“放心吧,听这意思,他不会这么快动手!”

一来二去,冷沐真也生了八卦的心思,随即站定继续听着。

黄昏的夕阳绯红,正如下午冷沐真的脸颊。一丝余热留在大地,房顶还是热乎乎的。宁蝾一边给冷沐真扇扇子,一边听着下面的动静。

此时,司徒详的手,已经抵在宁秋蝉的脖颈上。只要他一使力,宁秋蝉的脖子便会被他拧断!

真正修习宁族心经只有四年,宁秋蝉根本不敌,挣扎亦是无用,只好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司徒详并不回答,只是在手上使劲。

“啊!”宁秋蝉痛苦地喊了一声,只觉得喉咙被死死掐住,想要求救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宁蝾安的什么心思,走就走了,居然把侍人全部支走了。

唯一的贴身侍婢,也被司徒详打晕在地,宁秋蝉一时无助,“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是不是嫂嫂说的司徒详?”

痛苦地挣扎着,瞪大的双眸,紧紧盯住司徒详,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像是从他眼中得到了什么,宁秋蝉惊得瞳仁一缩,“你是........你是面具!”

他们见面时,司徒详都带着面具,因为不能暴露身份。

先前,宁秋蝉还认不出他,因为每次的面具都不同,她不敢肯定是他。而后见面多了,她就记住了他的眼睛,每次都能认出他的眼睛来。

一直想象他的真面目是什么样,没想到是这副凶恶的面孔,与冷沐真方才拿来的画像完全不同。

宁秋蝉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头,“面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想着第一次相识的画面,还有之后诸多的回忆,还有少女心的初次萌动、日日夜夜对他的牵挂,宁秋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推开了他!

她用的是宁族心经的掌法,司徒详自然一时不敌,被打得退了多步。

宁秋蝉捂着脖子,轻揉着喉间的痛苦,抬眸看了司徒详一眼,“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真面目相对,你便对我痛下杀手。”

她那一掌着实厉害,司徒详捂着胸口,强忍住宁族心经带来的痛意。二话没说,又想上前杀人。

这回,冷沐真及时现身了,一道蔓天绫,再一次打退了司徒详,“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司徒详一瞧一怔,“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