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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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筹谋算计

不知有多久没听到皇帝的声音,以前听到只觉敬畏害怕,如今听到竟有一丝厌恶感,不过更多的还是憎恨。

原还厌恶的眸子,只在坐下之际,已经恢复了常色,“嗯,儿臣来了,儿臣请父皇做最后一件事!”

简短的话语,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清晰,皇帝笑得岔气,重咳了几声才回道,“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居然利用朕的信任,借机毒害朕。朕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在遗诏里处决了你!”

听着他高昂却虚弱无力的语调,刘麒不屑地勾起一丝笑意,“有儿臣在,父皇没有机会处决儿臣,只能按着儿臣的意思办!”

说着起身,将手中的玉玺搁在书案上,取过纸笔,一边磨墨一边说道,“七皇弟虽然平安无事,但父皇清楚,他已经不可能立为储君、更不可能登基为帝。儿臣知晓父皇心中的继位人选,儿臣也知晓父皇无力提笔,且让儿臣代笔,替父皇立下遗诏,请父皇旁观作证!”

刘麒放下墨棒,选了一支皇帝最常用的毛笔,沾了一点墨,提笔写道,“奉天承运,洛商皇帝诏曰:八皇子刘漓,人品贵重、孝顺恭敬,必能继朕大统、登基为帝,望今后以仁服众、以德治国、以礼平邦,善待一众贵族旧臣!”

说着,将圣旨拿去,给皇帝过目一番,才收了回来,“父皇已经过目了,也算是默认了,那就由儿臣代为落玺!”

说罢,回到了书案,放平圣旨。解开包着玉玺的明黄缎布,双手奉起玉玺一盖。

听得玉玺落下的声音,皇帝的双眼也闭了起来,“没想到你这般深明大义,朕以为你会立自己为储。怎么?你费心毒害朕,不是觊觎皇位?”

确定了玉玺红印的完整、清晰,刘麒才收好玉玺,微微满意一笑,“父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儿臣不会与父皇计较。”

“君子?”皇帝一声反问,尽是蔑然,“君子以孝为先,你毒害生父,算什么君子?”

轻笑一笑,皇帝才睁开眼睛,瞧着床帐一缕明黄色的绸带,映着阳光有些晃眼,“君子、小人,朕不想多做评述。只是朕没想到,你刘麒也有这等本事,要知道你的母后,那是朕见过最愚蠢的人!”

原想离开,但提及忠肃先皇后,刘麒又不由恼怒,一转怒目瞪向皇帝,“你还有胆子提起母后?!”

皇帝一眸淡色,“朕与你说话,自然提你的母后,难不成提宁墨兰?她常年幽居宫中,你对她几乎无所了解,说她的话,咱们父子亦是话不投机!”

话说得倒是理所当然,刘麒冷冷一眸,寒光比刀锋要尖锐,“若过于深爱,便是父皇眼中的愚蠢,那儿臣只能轻笑,因为父皇才是最愚蠢的人!”

平时听多了奉承的话,皇帝哪里受不了这种骂语,一瞬怒然,“你说什么?!”

刘麒冷冷一哼,“我不想多说一遍,只想告诉父皇,母后是聪慧之人,她只是过于深爱父皇,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后的死因,六皇弟已经查明,并将证据奉于我。”

皇帝这才明白,“怪不得你突然长了胆子,居然敢毒害朕,原来是替你生母报仇!”

刘麒却不以为然,“不是替母后报仇,而是父皇的报应!父皇杀了那么多人,染得宫闱处处是血,上天公平,父皇如今是遭到报应了!”

“报应.......”皇帝漫念出声,似信非信地笑了笑,“朕从来不听什么报应,那都是胆小之人杜撰出来的东西。不然朕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应该得到报应了!”

对于忠肃先皇后的死因,多说一句,刘麒便觉得心痛一分。

再不想与他多说,刘麒抬步想走,却被皇帝叫住,“麒儿!”

刘麒止步,却没有回头,只听皇帝软了语气,“这么多年,朕知道对不住你们母子!还有你的亲皇姐,朕杀她时,亦是不忍心的!”

那些都已经过去,凶手再多忏悔,亦是救不回她们的性命。

刘麒不愿多听,抬步又想离开,皇帝一急,便开门见山道,“朕想补偿,立下遗诏,封你做定国侯,如何?”

听出了他的意思,刘麒却不中计心软,只是冷寒一笑,“父皇还不如直接说,朕不想死,你快给朕解药!”

“朕不想死,你快给朕解药!”生死关头,皇帝也只好放下自尊心,用求饶的语气说道。

打从登基为帝,他便没有向任何人求绕过。即便求饶,原以为也会是个大人物,没想到是自己最不看重的儿子!

刘麒自然不会理会,哼哼笑笑,捧着玉玺轻功离开。

这种父皇,他只当今生投错了胎,等天下一定、英年逝世,下辈子他一定要投个好人家!

归还了玉玺,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刘笙的警卫并没有察觉。

没过多久,便见刘笙进来,后头的太监端着一个脸盆。

脸盆里头,盛着清水,清水之间浮着两滴不能融合的血液,那是荣亲王和司徒详的血。

刚一进门,刘笙便吩咐手下,“快马加鞭去一趟凌晟,替朕取一滴司徒族人的血,必要确认是司徒族人!”

“是!”一位手下领命而去,刘笙又吩咐另一个手下,“冷世子应该还未出宫,马上派人找到他,就说本太子有请!”

一进来便是这样的阵仗,刘麒看得一愣,“出什么事了?”

刚坐下来,刘笙便移眸去看玉玺的机关。这回刘麒细心,恢复得与原来一模一样,刘笙并没有瞧出端倪,随即转眸回来,“本太子在查明血统,皇兄不必多问!”

好端端的,查明什么血统?居然还要司徒族人的血?

说到司徒族,刘麒便想到司徒详。

为什么刘笙要司徒族人和冷伯谕的血?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虽不知为何,但总觉得事情不妙,刘麒随即起身,想将这件事告知冷沐真,却被刘笙叫住,“皇兄要去哪儿?”

刘麒微微一笑,“出宫走走,反正你回来了,我也不必看着了,这些天在宫里闷坏了!”说罢,转身离开。

刘笙并没有在意,反正查出血统之后,也要公布天下的。刘麒若是猜到了他的用意,想告诉冷沐真,便随他去说吧!

不出刘笙所说,冷伯谕刚到皇宫门口,正打算回府,又被刘笙的人传召回去。

司徒详提早出宫了,冷伯谕又被叫了回去,只好宁蝾与冷沐真二人一起回去。

他们是坐着红木马车过来的,司徒详走了,自然没马车接送。

原以为要徒步回去,走出几步,一个拐角,便见到了红木马车。

司徒详一如以往,傻傻地等着冷沐真出宫,再一道回府。

还记得上次的等待,他与宁蝾大打出手,吃了宁蝾的亏。那是因为宁族心经独步天下,所以司徒详才不敌。

但如今,他也听说了宁蝾功力全失。若不趁着这个时候教训他一番,日后可就没机会教训了。

以前受了宁蝾不少气,今日要全部讨回来。

这只是司徒详前一时的想法。

江歆受伤的事,很快传遍了皇宫,司徒详也听说了,立马打消了所有念头。

宁蝾在场,一定不会让丫头动手。且他听说,现场有赤背蜘蛛的行迹,可见宁蝾的狠毒。

即便武功全失,他还有赤背蜘蛛王护身,司徒详哪敢招惹赤背蜘蛛王?

原想拦着不让宁蝾上车,听说了这事后,司徒详连手都不敢伸出来,乖乖让两人上了马车,安全送回了冷府。

回到冷府,莫彦便是一脸自责,“属下失职,不想被江族的人拦住,没能保护小姐!”

江歆既然有心,自然能洞悉莫彦的存在,派自己的手下拦住他们。

反正冷沐真没吃亏,反叫江歆自食恶果,随即不计较地笑笑,“不碍事,你们都辛苦了!”

其实莫彦也不是毫无作为,宫宴时,江歆便用江门的暗器,预谋暗杀冷沐真多次。

冷沐真并无察觉,因为江门的暗器,讲的就是悄无声息。

幸而莫彦警惕,及时拦下了许多极小的暗器,若细细勘察宫宴所在的宫殿,就会发现地下有许多极小的石子。

那些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会致人性命的江门暗器!

与其说那些暗器,是用来杀冷沐真的,还不如说,都是用来试探莫彦的。

只有试出所有护卫的位置,江歆的手下,才能准确拦住他们。

莫彦知晓江歆的用意,却不得不出手阻止,因为他不阻止,主子就要死于非命了!

回到湘竹苑,冷沐真才过问医馆的事。

莫彦也早派人处理了,自然据实回报,“医馆那边,太子全力打压,云族只有尚书令一人,显然已经撑不下去。原本许多事务,都是莹蒂郡主处理的,如今莹蒂郡主去得突然,尚书令应接不暇!”

冷沐真点了点头,筹谋着医馆的事务,轻笑一声,“刘笙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你进宫告诉他,让他直接切断所有药物供应的来源!”

莫彦一怔,“如何切断?那些供应商人,赚的都是云族的银子,云族如今资金不缺呀!”

冷沐真呵呵一笑,“云族资金不缺,有冷族这般丰厚么?回了祖母,叫她拿出一部分资金来,让刘笙.......”说着,又有些信不过刘笙,随即改道,“由你直接去断,只要药物的供应一断,云族必定崩溃!”

莫彦应声而去,司徒详听得一笑,“真儿也学会筹谋算计了!”

冷沐真亦是笑笑,“也不算算计,就是买几家医馆而已嘛!”

“切断一切药物供应的来源.......”司徒详重复了一次,笑着点了点头,“真儿的主意不错,我却有个更绝、更直接的办法!”

冷沐真一怔,“什么办法?”

宁蝾不屑地撇了撇嘴,肯定又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司徒详果然卖起了关子,自以为是地笑了笑,“不必我说,我只替你做了,到时你便知晓了!”说着,喊回了莫彦,开始施行自己的计划。

冷沐真依旧好奇,转而看向宁蝾,“他究竟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