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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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弑君

祖孙俩坐着思量了一会儿,宁梨突然拍案而起,“不管了,不管什么皇权了,咱们找到蝾小儿要紧,大不了跟皇帝撕破脸!”

说着,向着一旁的清燕吩咐,“你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蝾小儿失踪的事告知宁国公。”说着,又向鸳鸯吩咐,“你留在江北家宅,等到世子回来,叫我们的行踪告诉世子!”

“是!”两人齐声一应,清燕很快张罗,准备赶回京城,鸳鸯则给宁梨和冷沐真准备楠木马车。

宁梨的命令一气呵成,直到清燕和鸳鸯快步离开,冷沐真才轻轻一叹,“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记得之前宁梨说过,冷族之所以昌盛、且高于其他贵族,正是因为冷族的支离破碎。

因为冷轩的离开,冷轩儿孙的离去,宁梨几乎处于被孤立的状态,所以才得到皇帝的怜惜。

与其说是怜惜,还不如说是可怜,就像可怜一个孤苦无定的乞丐一样。

而这种可怜,并非宁梨的命运多舛,正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一段孽缘,导致皇帝的妒忌心,最后才害得冷族不能团圆。

想至此处,宁梨又不禁痛心。

若非当年爱慕皇帝、若非与皇帝亲近、若非走到请旨赐婚的前一步,皇帝不会如此抓着她不放手,几十年都在痛苦中度过。

前些年,皇帝还算用心,虽然妒忌,但不曾伤害冷族一人,至多只是无形的打压。

宁梨原以为皇帝大度,肯放了她去追逐自己的幸福,没想到更大的阴谋在后头。

打从冷洵被丢弃在荒野开始,皇帝对冷族的报复心理也越来越阴暗。从一开始的草菅人命,到后来的,几乎将整个冷族赶尽杀绝。

若非宁梨一直坚持,冷族不会昌盛到现在。

当时,皇帝提出,要宁梨入宫为妃,并将宁梨嫁给冷轩的所有消息清除。那时候宁梨无助,若非手里还抱着一个荣亲王,她或许真的会旧情萌发而进宫。

而后荣亲王离开,宁梨再一次无亲无靠,接近崩溃时,皇帝又提出了暗暗来往的事。

那时候的宁梨,在冷族的地位已经稳固,且外界都知晓了这么一号持家能人。

若皇帝还想纳她为妃,只怕遭外人非议,所以提出暗暗来往。只要满足了皇帝的忌妒心,冷族就能得到保障。

就在宁梨下定决心的前一日,荣王妃带着身孕归来。

儿媳妇的回来,又让宁梨想起了冷轩的好,也想起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亲口许下的承诺。

之后,暗暗来往的事不了了之,宁梨也将全部的心思,投入到荣王妃的身孕中。

仿佛自己怀了孕一般欣喜,每一分胎动、郎中诊治过后的每一句嘱咐,宁梨都听在耳中、甜在心里。

可以说,冷沐真的出生,每一个时辰、每一刻都伴随着宁梨的照顾和关心。

得知儿媳妇怀的是个女孩儿,宁梨更加欣喜。原打算从今以后,就与娘仨生活在一起,没想到儿媳妇难产而终,宁梨再一次陷入绝望。

因为拒绝了暗暗来往的要求,所以皇帝对冷族加以报复,宁梨在理家上也遇到了最大的风险,迫不得已将宝贝孙女暂时交给薛凝抚养。

皇帝原想趁着危机,将冷沐真丢之府外,没想到见到冷沐真的第一面,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怜惜之情。

于是与宁梨一起,将冷沐真抚养长大。那时,皇帝是真心抚养冷沐真的,所以冷沐真尊称他为皇爷爷。

而后皇帝心理扭曲,因一些贵族势力的原因,要将冷沐真置之死地,冷沐真才闭了皇爷爷的称呼。

之后,便是清心寺的乱棍打死,冷沐真在承受巨大的伤心之后,郁郁而终。

宁梨与冷沐真同坐在楠木马车中,各有所思地想着以前的事情,齐声一叹。

听到对方的叹息,两人才对眸一眼,忽视一笑,宁梨首先笑问,“年纪轻轻的,你叹哪门子的气?”

冷沐真撇了撇嘴,“知道我年纪轻轻的,还让我受那么多罪!”

被孙女责怪,宁梨倒没有生气,只是一心愧疚,“是祖母当年选错了人,自以为皇帝是真心爱我的,没想到导致今日的悲剧。一直以来,我顾念旧情,虽然处处拒绝皇帝,却不曾真正与他为敌。事至今日,即便最终与皇帝为敌,我也不能再让皇帝为所欲为了!”

看出了她说出这些话时,眼下还有几分不舍。可见当年,她对皇帝还算是用情至深的,冷沐真不由心疼,嘴上却是无恶意地抱怨,“如今才明白,是不是太迟了?”

宁梨却笑着摇摇头,“不迟。我原以为所有人都没了,所以荒唐度日。如今知晓,其实冷族并没有瓦解,所有人都还活着。你有重聚家族的心思,我亦有这样的愿望,即便付出性命,我也不会叫冷轩愧对于列祖列宗!”

说着,她向上一望,原想看一看天,却只看到马车顶,“新仇、旧怨,也该到了解的时候了!”

楠木马车行得很快,宁梨所用的汗血宝马,比冷族任何人的马都要珍稀,行路的速度也比普通宝马快上一倍。

不过赶去荆棘林,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此时的江北行宫,刘麒喝了一杯浓浓的解酒茶,终于解了宿醉的痛苦。

宫人在一旁瞧着,实在心疼,“奴才们知晓皇子心里难受,但也不必喝那么多酒,实在伤身呀!”

一个宫人话罢,另一个宫人也跟着劝说,“皇子喝酒,伤的是自己的身,让皇子伤心的人却躲在暗处奸笑。奴才们瞧着,实在心痛皇子啊!”

几个贴身的宫人,都跟着附和,刘麒颇为感动,原来他还有这些像兄弟似的的人关心。

平日里,他总是欺负这些宫人,原以为他落魄了,他们就会择良木而栖,没想到还是对他不离不弃。

就算为了这些宫人,刘麒也不能自暴自弃,随即按了按太阳穴,让精神恢复了一些,“你们对我不离不弃,我亦不会亏待你们,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叫你们饿着。放心吧,我不会一直这般落寞,至少一个月、至多半年,我叫你们个个都锦衣玉食!”

主子的意思,三两个聪明的宫人已经听出来,皆是一惊。

几个不怎么聪明的宫人则是懵懵懂懂,只懂得应和着主子,在一旁奉承。

面对几个聪明宫人的询问,刘麒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本皇子自有打算,你们不必多问,且去一趟东宫,将太子请来!”

刘麒同意了合作的事情,刘笙自然欣喜若狂,很快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无非就是利用冷沐真、宁蝾之类的计划。

刘麒却不以为然,“这些都是之后要做的事,咱们不必逼宫,也可以叫老皇帝给咱们母亲陪葬!”

没想到这话是从刘麒口里说出来的,刘笙跟着一惊,随即压低了声音,“皇兄的意思是.......”

两人交换着目光,刘笙像是解读出了什么,瞳仁跟着放大,“皇兄要毒害父皇?”

想到皇帝那张伪善丑恶的面目,刘麒便是轻蔑一笑,“有什么不可以么?他当年杀害咱们母亲时,不就是这般狠毒?我要将天下人知晓,皇帝是暴毙身亡的,而非咱们逼宫致死!”

说着,向刘笙一个挑眉,“难道你想背负一个杀害父亲的骂名?叫天下苍生,说咱们刘族人不忠不孝?”

像是明白了刘麒的用意,刘笙恍然点头,“还是皇兄想得周到。父皇驾崩,皇位的继承必定落到老八身上。到时候,老八或许会同意登基,或许会拒绝登基。”

刘麒赞同地点头,“他若同意,咱们再做后头的事。刘漓与宁族、冷族为敌,他若登基,不必咱们求着宁族和冷族,他们自然会出兵。倘若老八拒绝登基,那么第二日,便是老八的死期!”

刘笙阴阴发笑,“老八确实是个孽种,这些年虽然游历在外,却不断与刘霆的联络。刘霆许多朝中势力、淑妃的家族得以保全,都少不了老八的暗暗干预。他对刘霆那个孽种的帮助,对不住咱们刘族的列祖列宗,实在当诛!”

既然要一反天下,那就要把杂草全部清理干净!

荆棘林比毒林的路程要远,因为入口在江南地带,所以马车行得太快,也要费一些时日。

这段时日内,刘麒已经暗暗差人,大批买下了凌晟一个绝世毒医新创的毒丸。

这种毒丸还没有在凌晟地带流行,便被刘麒全部买走,连药方和使用权利也全部高价买进,所以这种毒除了他们二人,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天下毒物,基本没有什么区别,最终无非就是致人死亡。

这种毒丸亦是如此,是一种类似于砒石的慢性毒,服用之后的症状却不太明显。每一次的剂量绝不能过,不然会被太医瞧出端倪,因此刘麒小心配药,一包包仔细藏好。

刘笙打听到了消息,说冷伯谕给了皇帝一种舒心之药,皇帝每日都会服用,可致美梦一觉。

但‘是药三分毒’,那种舒心之药,更是毒中之最。如今皇帝已经上瘾,身子虚弱,形同服了毒物。

太医也有所察觉,但因之前担保了药物无毒,所以至今不敢坦白。

刘麒满意一笑,“原来冷世子早有动作,那咱们也不必小心翼翼的了!”

刘笙却习惯了谨慎,“咱们还是小心为好,不然被别人抓到把柄,日后加以利用,咱们一样没有好结果。下毒一事,皇兄务必守口如瓶,身边的宫人、大小姐等人一概不言。至于那个购药的人,我已经替皇兄杀了!”

那是刘麒的亲信,刘麒原不忍心杀害,没想到刘笙暗暗解决了。

解决了也好,刘麒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计较。反正他连老子也敢杀了,还计较一个小小宫人做什么?

在宫里,自己活不下去,原就不是别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