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殇与莫彦相视一笑,看来此案根本用不着他们,司徒甯一人就可以唱这台戏了!
应了皇帝的眼神,两人都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好戏般隔岸观火。
没有皇帝的吩咐,门外的人依旧拦着云狂。
云狂只能跪着磕头,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皇上切莫听信小人的胡言乱语,臣从来不曾授意此人,臣是冤枉的!”
打从昨天晚上,云狂的叫嚣声就不断,皇帝知他是担心司徒甯,可也太没有分寸了!
为着那笔喜钱,皇帝还不打算处理他们,反正他们无害,留着还能赚他们的银子。
随即给了李佺一个眼神,李佺会意,才向外头的人吩咐,“让云公子进来!”
“是!”外头人齐齐应声,这才收了挡着的手。
云狂也不起身,跪着跨过了门槛,一路跪着前进,到了殿中又是磕头,“皇上明察.......”
正有一堆冤屈要说,皇帝却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是非曲直,朕自有明断,你不必多言!”
自夸自己是明断.......莫殇暗暗一笑,若是小姐和芷蕾在,一定会偷偷笑话皇帝!
也不知她们在干嘛,今日闲暇,必定都在睡觉吧?
皇帝发话了,云狂再有冤屈也只能咽在肚里,失落地拉下了脸,“是。”
见云狂被封了口,司徒甯就急了,也忙跪了下来,“皇上明察,云狂孤桀一身,不可能做这种小人之事!”
果然是夫妻俩,连伸冤的语气都一模一样,也都不知道皇帝已经听得不耐烦,“行了,你们都不必说了!”
说着,睨向坐好的莫殇,“你与莫彦查出什么没有?坐着回话!”
只听最后四字,莫殇便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正如昨日主子所说,他想重新扶植莫族!
不经意间与莫彦一个对眸,眸中尽是淡淡笑意,没想到莫族还有重振之日。
“是!”莫殇应了一声,虽是坐着回话,却也不失礼数,“回皇上的话,在下与莫彦彻查了一夜,查清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皇帝心里明明有打算,却还故作疑惑地一问。
莫彦随即点头,也不乏礼数,“确实是误会。小厮所说为假,想必皇上已经看出来了。”
见皇帝点头,莫彦才继续说道,“其实订做夜行衣的,另有其人,只是小厮笨拙,送错了消息。想必司徒小姐接到夜行衣的消息,也是疑惑震惊吧?夜行衣是一位老汉买的,属下手上,有那名老汉的供词。”
说着,由宫人将供词呈了上去。
自然了,供词省略了司徒甯授意一说,只说是老汉的女儿游历江湖,喜欢走夜路所以买了夜行衣。
供词的真假,皇帝心里有数,却不点破地点点头,“这么说,既不是慕容大使买的衣裳,也不是司徒小姐买的衣裳?”
莫彦一笑点头,“皇上英明。小厮嘴笨,说什么红衣男子,叫司徒小姐误会是慕容大使授意。见慕容大使与夏皇帝同行,走了阴凉无人的小道,还以为慕容大使雇她杀害夏皇帝,便出手暗袭。司徒小姐年轻小,实在太会乱想了!”
听着这一番解释,司徒甯和云狂皆是一愣。
原以为此案由莫殇调查,就算不砍司徒甯的头,也要扒下她一层皮,谁知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怪不得云千柔一点不急,还叫云狂不要轻举妄动。
云狂原以为妹妹无情,或是吃司徒甯的醋了,还与妹妹置气,原来是妹妹高瞻远瞩,早猜到了结果!
两人对视一眼,依旧不敢相信莫彦的话,深以为还有后话,一句便可致他们性命。
谁知莫彦转眸,立即将矛头对准小厮,“事情始尾,都是这个小厮的差错,还请皇上明断!”
小厮听得一惊,吓得全身一软,“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说着,爬到云狂边上,扯着他的衣裳求道,“云公子说过,只要小人指证慕容公子,就保小人一家富贵的呀!”
“你还说!”云狂忍不住大怒,一个巴掌重重扇在小厮的脸上。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连忙试探皇帝一眼,见皇帝没有神情变化,才指着小厮怒道,“你这小厮怪是可恶,陷害甯儿、诽谤慕容大使又诬陷本公子,皇上英明,必定不会放过你这种奸人!”
司徒甯也忙磕头,“皇上英明,此事已经查清,确实是个误会,都是这个小厮的错!”
什么叫落井下石,女帝可算见识了,这两人果然是天注定的夫妇,一样可笑可恶!
见求饶无用,小厮又转向皇帝,五体投地哭嚎着,“小人冤枉,皇上饶命啊!”
漠视殿下几人,皇帝轻轻启唇,不痛不痒地吐出一个字,“斩!”
活了十几年,“斩”这个字,小厮连听都没听过,居然就要经历了!
依旧不停地求饶,却换不回一人的同情,只能任由侍卫拖下去,于行宫刑房没了性命!
司徒甯一翻身,就带着云狂去了监狱,向狱卒一番示威,却不敢伤害他们。
毕竟是朝廷的人,他们好事将近,不会故意闹出这些事,只是警告惩戒了一番。
得知星光红宝石戒指,被卖去了当铺,云狂便陪着司徒甯,去了一趟当铺。
幸而当铺还没找到下家,及时被云狂买了回来,只是价值不菲。
赔上狱卒的钱,还要云狂出一回血。
司徒甯既感动又心疼,欢喜与云狂回了宫,又开始了甜蜜,将神伤的冷亦寒忘到了九霄云外。
得知妹妹无事,冷亦寒一重心事才放了下来。
只是想到自己要远去苗川,难免还是担心,既担心真儿,也担心甯儿。
可惜担心无用,他注定不能改变命运!
与此同时,莫殇带着莫彦,回了主子的住处。
两人都是蹑手蹑脚,原以为主子和芷蕾都在睡觉,谁知睨了房间一眼,一地乱麻.......
莫殇先是一惊,快步跨过门槛,进了房间一瞧,惊色更甚,“发生什么事了?行宫之内,竟遭贼了?!”
莫彦也是惊愕,“大哥莫慌,小姐说不定在找东西!”
跟了小姐一些日子,莫彦也了解这位小姐,房间乱如麻都是常事,谁叫小姐不拘小节呢?
听闻外头的声音,屏风后头才走出两人,便是冷沐真和芷蕾。
芷蕾手上,还抱着一堆衣裳,冷沐真身上,则穿上了最后选中的衣裤。
见呆愣的二人,冷沐真自然一笑,“你们回来啦?司徒甯的事解决了?”
听小姐发话,两人立马低下头去,由莫殇恭敬回话,“是,解决了,双方无伤,死了一个小厮!”
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厮?冷沐真只在心里想了一遍,并没有问出口,扫了乱糟糟的房间一眼,难为情地一笑,“莫殇你回来得正好,快把这里收拾了!”
猜到自己选衣裳,会弄得房间一团糟,所以提前支走了宁蝾,叫他也回去更换常服。
宁蝾会意,也没有为难丫头。
冷沐真却是慌乱,必须在宁蝾回来之前,收拾完这里,不然叫他嫌弃!
见主子有些慌神,莫殇也慌了,应了一声,便着手整理。
从未整理过主子的衣裳,幸而没有什么太过私人的衣裳,不然莫殇就要脸红了。
深怕整理到不该看到的衣裳,整理的整个过程,莫殇的心都是吊着的。
看出了大哥的慌忙,莫彦无奈一笑,小姐真是太不拘小节了,女子的衣裳怎能叫男子整理呢?
虽是这么想,却不宣之于口,上次大哥误会他,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这回不求情就当是教训他吧!
换了许久的衣裳,冷沐真深怕出汗,随即执起扇子,一屁股坐在凉席座椅上,一下一下扇着热。
莫彦见此,也拿起扇子,走到冰前,轻轻给主子扇凉。
芷蕾一如既往的懒惰,也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凉快着。
好不容易收拾完屋子,莫殇呼了一口气,白着脸色像是丢了半条命。
这种活,他下次可不敢干了,万一收拾到内衣、肚兜、内裤........
莫殇连想都不敢想,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才向冷沐真回话,“小姐,都收拾好了!”
瞧着他狼狈的样子,芷蕾这才反应过来,偷偷掩嘴一笑。
自己与他没了忌讳,差点忘了小姐是个女子,与他男女有别!
正好宁蝾回来,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发冠也换了清爽朴素一些的。
莫殇看得一愣,这才注意到小姐的服侍,似乎简单了许多,“小姐要外出?”
没等冷沐真说话,宁蝾便没好气地一句,“瞳灵有本世子护着,你不必当跟屁虫!”
猜到他会这么说,莫殇还是灰了脸,“属下的职责便是保护小姐,还请世子不要为难!”
两人又这么对上了,深怕莫殇再受伤害,芷蕾连忙起身上前劝架,“世子与小姐甜蜜,你掺和什么?我陪伴左右,不会叫他们出事,你辛苦一夜了,回去休息吧!”
瞧着两人,似乎亲密了许多,莫彦不明意味地笑笑,大哥终于吐露心声了么?
兄弟连心,莫殇并没有直说,莫彦也早看出他的心思了!
原以为这段缘分不会开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发展了!
正想着,便接到芷蕾一个眼神,莫彦这才放下扇子,也笑着劝道,“大哥疲倦,还如何保护小姐?别叫自己出了事,反让小姐担心,只管回去休息吧,小姐自有小弟保护!”
比起莫殇,莫彦的性情温和一些。宁蝾并不讨厌,遂没有排斥,只是针对莫殇,“他们都叫你滚,莫大公子不是厚脸皮的人吧?”
被他这么一说,莫彦与芷蕾的脸色具是一僵。
莫殇亦是不悦,不放心地睨了小姐一眼,细心吩咐了莫彦几句,得了小姐允许才离开了。
瞧着大哥的背影,莫彦偷偷一叹,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宁世子,怎么就处处都他排挤呢?
这边叹气,宁蝾却是一笑,“你这身衣裳素气得很,不过穿在你身上极美!”
冷沐真轻笑,“刚刚还毒嘴,现在又甜如蜜。好了不说了,都准备好了,咱们请了圣旨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