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见芸浅吃完面,便对宁王和伯安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他很体贴地搂起芸浅,哼,才不想让自己的皇后和别的男人多接触呢。
“你真得好轻,都没有重量。”朱佑樘感觉芸浅就跟泡沫一般,一松手就飞天上了:“听为夫的话,以后要多吃一点。”
芸浅突然捂着肚子。
“怎么了?”
芸浅拧巴着眉毛虚弱道:“那面不干净,我得去方便一下。”
朱佑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夫妻嘛,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所以......
朱佑樘希望下次这种事多一些,可以促进夫妻更进一步哈。在宫中如厕时都是要换衣服的。一般都有十多个宫女准备好了甲煎粉、沉香汁、新衣服等站在门口迎候。
可是宫外就不行了。
京城商业一片繁荣的背后,是公共设施的匮乏和管理的无序。偌大一个北京城,公共厕所寥寥可数,以致有“京师无厕”的说法传世。
朱佑樘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农家,他敲门敲半天,出来了一个画得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少女。哪家一个种田的这个样子。朱佑樘不喜欢这女人,准备转身换一家,芸浅道:“我憋不住了了。”
朱佑樘只得道:“我内子有些不舒服,烦请小姐行个方便,借厕简一用?”
那女子看朱佑樘的皮肤如梨花般粉嫩柔软,在清风中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忍不住花枝乱颤,目光由上而下地扫去,瞅见他单薄的白衣下完美的腰线和修长的腿。顿时哈喇子直流。
“方便,当然方便。”她毫不掩饰地看着这个有神仙之姿的少年。
芸浅吃力地从朱佑樘身上下来:“哥哥,就算你和她说我是你内子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妹妹的事实啊。你就在门口候着,我去去就回。”
可是,门口有匹狼唉,朕不放心朕自己。
不过朱佑樘脸皮薄,也不好意思对芸浅说什么。芸浅刚进茅房不久脖子又伸了出来:“姑娘,你家没有厕纸吗?”
那少女尖酸道:“我们家连写字的纸都没有,哪里会有钱买厕纸!”
芸浅嘟囔着嘴看着朱佑樘:“你给我去买。”
朱佑樘道:“这个......集市离这里有段距离。”
“我在这等着你,你快点。”芸浅说罢就转身进茅房了。
朱佑樘给了色狼一锭金子:“烦请小姐给我去买些厕纸,多出来的钱就当报答小姐了。”
那色狼乘机摸了把朱佑樘如玉般白皙通透的手,她故意扭了扭腰肢:“你觉得我美吗?”
朱佑樘诚实答道:“不美。”
女子一听,勃然大怒:“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竟然敢说我丑!自己买纸去!”她说罢将金子揣袖子里,“哐当”一声将院门关了,转身进了屋。
女子还真都是善变的家伙。
朱佑樘只得去集市买厕纸。
芸浅一瞧朱佑樘走远了,捂着肩膀的剧痛,从茅厕里走了出来,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原先那个面摊。她觉得伯安有时傻,那是装傻。而朱佑樘有时愣,那是真愣。
叫你买你就买,你脑子被厕纸糊住啦?
此时天都已经黑了,大街上稀稀落落,很多人都收摊回家了。月亮倒映在什刹海上,卷起了隐隐白光。
芸浅看着有些失神,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好痛!
她回头一瞧,却是宁王。他换了个发型,换了套衣服,整个人显得冷峻高贵,让人看着,低至尘埃。“你怎么来了?”
宁王绝美的唇角微扬:“是你今天对我抛了个媚眼,表示对我还有情。之后眼光向下抬了一次。本王就知道你指的是,一更天,此处。我们两个好歹夫妻一场,你的暗语,本王岂能猜不透?”
芸浅轻笑一声:“王爷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本王知道你对本王还是有意的。”
芸浅微笑道:“今晚的月色不错,王爷可有雅兴,一同泛舟?”
“有,当然有。”知道你不会游泳,若是在水上,那就好下手多了。宁王随便买了条画舫,便游到了什刹海上。
芸浅看着漫天繁星道:“这月亮,真美。”
“再美,也美不过你的脸。”宁王搂上了少女的肩膀,芸浅赶紧弹开:“这里受伤了,王爷莫碰。”
朱宸濠只得顺着背往下摸,快触及腰处,芸浅又弹开了:“这里也有伤。”
“本王看着那个朱佑樘挺喜欢你的,怎么把你弄得你浑身是伤?”
芸浅一想到某某某,脸就绿了,满是不屑道:“他?我这身上所有的伤,哪一处不是拜他所赐!王爷不会被镜花水月所迷惑吧。”
朱宸濠勾起芸浅的下巴:“那你觉得本王,怎么样?”
芸浅冷然一笑,宁王顺势吻上了芸浅苍白娇弱的唇。他喜欢柔软的女子,而不是浑身扎刺的诸芸浅。现在芸浅便乖了,他就彻底把持不住犯罪的心了。皇后又如何?本王喜欢的,就从来没有到手不了的。
朱宸濠正准备解开芸浅的腰带,突然感觉手没了力气。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你!”
芸浅方才在唇上抹了些麻痹肌肉的药,她一把拔出腰后暗藏的匕首,向朱宸濠胸口刺去:“我要替我爹报仇!”
宁王不知芸浅竟然已经知道自己害死诸养和夫妇的事了,他提起脚来踹开诸芸浅的匕首。“你受了伤,还想杀本王!不自量力!”
芸浅就料准朱宸濠觉得她没有攻击力才会奋力一搏的!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她冷寂,只不过是因为她不在乎。可是诸养和!她很在乎!她不能容忍居心叵测的宁王竟然残忍杀害了老实本分的诸养和!朱佑樘虽然说过会替芸浅报仇,但他是一个慢性子的人,等他杀了宁王没准都沧海桑田了。朱宸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活着么久,还活得这么逍遥快活!
天理不公,她诸芸浅便要替天行道!
芸浅的身手本来就三脚猫,还受着伤,不过是凭着一时意气才想杀了宁王,为养父母报仇。可是冲动是最不该有的一种情绪。宁王吻的并不深,所以中毒并不重。芸浅捡起地上的匕首准备捅死宁王时,朱宸濠一脚踩上芸浅的脚:“你这丫头既然博古通今,就应该知道,同样的药,同样的剂量,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有效的。”宁王虽然中了毒,但身体天生有抵抗力,只是麻了一会,再加上他本身武功就高强,很容易就人忍过去了。
芸浅方才觉得失算,她一向考虑周全,可一到报仇,就气愤不过,脑子进水。上次刺杀朱佑樘,有王伯安救她一命,可这次,又有谁会救她?!
哼!她敢做就预料到了做不成的后果。“要杀便杀,我才不会求饶。”
“杀你?”朱宸濠一掐芸浅的肩膀,少女就痛得直哆嗦:“本王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诸养和不过是大明的一条走狗,死了就死了。你可不要忘了,大明攻打鞑靼的辎重,有不少可是诸养和运的。他算得上间接杀害你全族的人,你竟然会为了一条狗的死去找本王 报仇?”
芸浅已经被止住的血被宁王这么一掐,又漫了出来,打湿了她一尘不染的衣襟。“本来就是各为其主,我又怎么会怪我养父。若是因为光明正大,我族人被灭,我也无怨无悔。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朱佑樘因为忘恩负义而夺得战争胜利,而你为了谋权篡位而不择手段,暗杀我父亲!我恶心你们这些下流至极的手段,我恨你们这种奸邪卑鄙之人!你们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宁王的心如火浪翻天,他贵为亲王,长这么大还未曾被谁这么骂过:“你生父是蠢货!你养父更是蠢货!活在这世上的资格不是用好与坏划分,而是用蠢与智划分!”宁王掐在芸浅肩膀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他们是蠢货,所以该死!你也是蠢货,所以你也得死!”
朱宸濠讨厌忤逆他的人,就算他再喜欢,只要是敢害他的,全部都得死!他对芸浅彻底失去了耐性,一把拽开芸浅的腰带:“你这贱人,敢刺杀本王,本王马上就让你和那群蠢货,一家团聚!”
芸浅不想宁王竟卑劣至此,捂着衣襟不让他下手,可是她本来就没多大力气,根本斗不过宁王。她不想亲眼看着自己死得这么惨,便突然一用力,准备咬舌自尽。
芸浅知道咬舌自尽是十分不可行的,因为相对于其他器官,舌头对痛的感觉,是最敏感的。芸浅没准会被痛死,没准会窒息死,没准会失血过多而死。但以上三种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没死。
咬了也白咬。
可芸浅别无选择,遮掩一个痛的方法就是用另外一个更痛的方式去处理。她不想亲眼看到朱宸濠凌辱自己。
宁王眼疾手快,还没等芸浅下嘴去咬,就拿了块玄武石塞在她嘴里,让她咬不动。原本这宝贝玉石宁王是打算用来送芸浅加深感情的,现在用来塞嘴也是物得其用了:“想死,没这么容易!本王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你敢伤本王,本王就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芸浅没有办法了,她也没了力气,只能闭着眼睛任人宰割。她只觉衣服越来越薄,身体越来越冷,突然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接着“扑通”一声,什么东西掉水里去了,那浪花极大,溅的芸浅浑身都湿了。芸浅睁眼一瞧。
朱佑樘?!
她浑身一哆嗦,朱佑樘发现芸浅惊恐的表情,感觉瞬间掉进了冰窟窿。装的就是装的,但一刹那间的本能反应却是装不了的。
原来在诸芸浅心中,朱佑樘是一个比朱宸濠还让她恐惧和绝望的人。
即使此时此刻,朱佑樘是在救她。
朱佑樘脱下外套,将芸浅的身体盖住,他不知道该对芸浅说什么,真想一巴掌掴向她,她太不自爱了!
芸浅肩膀上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流得她开始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感觉嘴中有什么东西滑来滑去。
那东西滑了好久又好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