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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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弟占兄妻

“哦哦。”伯安这才反应过来:“我爷爷不在家中,他去游历山川,研究药草去了。”

朱佑樘正准备抱着芸浅走,伯安道:“我会一点医术。”

朱佑樘也听过伯安的医术,但他,就是讨厌这家伙,什么都会。如果朱佑樘是每天勤奋努力,只睡一两个时辰而取得如今成就的地才,那伯安就是随便学点,学什么通什么的天才!他玩也玩了,学也学了,长得还那么讨女孩子喜欢!京城仰慕伯安的名门闺秀绝对不会比唐寅的少。

至于朱佑樘,因为太遥远,跟尊神一样,一般女子想都不会想,更别提仰慕了。

“那就烦请王夫子请一个女医过来。”

伯安哑然,小心眼的皇帝。

朱佑樘正帮芸浅擦着脸,屋外一片嬉笑声:“高点!高点!再高点!”

朱佑樘怕屋外的人吵到芸浅歇息,便走出房门,对着葫芦身边的奶娘道:“烦请将小少爷带远一点,我内子在歇息。”

奶娘正准备抱着葫芦,葫芦一块石头砸向朱佑樘:“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叫我走!”他赖在地上打着滚:“我就不走,就不在!云宝宝天天欺负我,现在又来一个欺负我的!”

这时伯安刚好带着女医来了厢房,看到他的无赖弟弟又开始无赖了,只得抱了起来:“刚下过雨,地上湿。到时沾了一身泥土又得说是哥哥推你的了。”

“就是呆子推我的!”葫芦扯着扯着嗓子嚷。

朱佑樘有时觉得葫芦很可爱,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这小不点真会胡说八道。女医进了房间,给芸浅看了看伤势:“处理得很好,开几副药调养下,就没什么大碍了。”

朱佑樘这才松了口气:“那她为何昏迷不醒?”

“睡着了。”伯安眨巴着眼睛道。

“哇......杀人了!杀人了!”屋外又传来葫芦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朱佑樘有些奇怪:“怎么了?”

伯安呵呵一笑:“估计又是父亲请的哪个老师抓他去念书了吧。守文很顽皮,最怕念书了。”

“呆子你猪啊!看到你唯一的弟弟被人虐打也不管啊!”葫芦蹬着两小腿,无耐那老师还是练家子,根本就蹬不开。

葫芦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我不要念书!不要念!”

朱佑樘看到葫芦被带走了,方才道:“小孩子要教育好,要不长大会变坏的。”

王伯安也觉得有理,他就一个弟弟,骂也下不去嘴,打也下不去口。还是让别的人教吧。

朱佑樘正靠在床边,细细地看着芸浅安静地睡着,外面突然有个仆人冲了进来,对刚煮好药,准备倒给芸浅喝的伯安道:“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突然生病了。”

这时伯安的葫芦弟弟又哭将着跑了过来。

王伯安赶紧将葫芦的衣服扒开,他从头到脚趾甲,都长满了凸出来的白色疹子。“方才文宝宝有吃什么东西没有?”

奶娘摇头。

“那书房附近有移植什么新花没有?”

奶娘依旧摇头。

伯安道:“这是文宝宝沾了什么东西,引起皮肤变化,长出了癣。过一会就消失了。以后不沾这东西就好了。”

文宝宝突然眨巴着哭红了的双眼:“弟弟方才翻书了,估计我看不得书,一看就起疹子。”

伯安觉得这小家伙真能掰,谁看书还能起疹子。

老师也无耐了:“王公子,你弟弟这样发病已经是第三回了。开始也以为是对别的什么东西不适。可是他吃什么喝什么闻什么都没有问题,只要一看书,就起了这么奇怪的东西。老夫也不想教了,希望你们家另谋高就吧。”老头儿说着就跑了。

葫芦一见老师走了,开心得“咯咯”直笑。也忘记了浑身的瘙痒了。

伯安指着葫芦的鼻子嗔怒道:“说,你又使了什么坏了!”

葫芦无比委屈地看着伯安:“我书读的少,你可不能污蔑我。”

朱佑樘觉得蹊跷,他还真就不信了,谁还对书过敏。等葫芦疹子褪了,又拿《三字经》给葫芦:“哥哥教你念。”

葫芦立马整个小脸挤到一块,痛苦地咬着手上的玉镯,可怜巴巴地求着朱佑樘:“哥哥,不要!”

这时他的脸上又开始起疹子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这时又有个人跑了进来,却是兴王府的人:“王公子,我家王爷请你去府上。”

伯安有些吃惊,他和四皇子一向没什么联系啊。

坤宁宫屋顶上落下了几只乌鸦,叽叽喳喳地叫着。

好吵。

芸浅睁开疲惫的双眼,却发现好像有人拉着她的手。也不知是她手上流太多的汗还是那人手上的,反正,芸浅的手心很湿。

睡在床边的人感觉握在手中的纤指好像动了下,立马关切地看向芸浅:“你终于醒了。”

芸浅只觉呼吸都痛,便尽量换成浅慢的呼吸,顺便佯装又昏过去,不理朱佑樘。

“生气了?”皇上一见芸浅又在装,只得无奈一笑:“朕是一国之君,所以思量得很多,没有第一时间救下你,害得你被桃花仙子所伤,朕也很自责。”

芸浅依旧呼吸浅慢而平稳。

朱佑樘俯下身子,轻轻往芸浅额头上一吻,然后再吻鼻子,然后……

然后芸浅就醒了。

呵呵。

你继续装啊。

怎么不装了。

朱佑樘拉着芸浅的手:“若是你走了,朕也就跟着去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万贵妃死时朱见深说的就是这句话。

你真会现学现用。

反正我死了也看不到你死没死,你说这种话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圣上之心,臣妾岂能不知。”芸浅又自动开启演戏模式。

“你能理解朕就好。”朱佑樘拉着芸浅的手:“朕很喜欢你,虽然朕气你那么在乎一个老太监。但朕知道,你和朕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她们浮于表面,在乎视觉、味觉、听觉。她们喜欢穿华贵的衣服,尝尽人间美味,图慕虚荣。而你,和肤浅的她们不一样,你在乎内心真正的感觉。你不会穿得明艳动人,不会奢侈腐败,醉生梦死,你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你活出的都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眼中的、口中的、耳中的木偶傀儡。朕欣赏你。”

床上的少女又闭上的眼睛,好像,真睡着了。

朱佑樘细心地给少女掖着被子,话说四弟真可恶,竟然在芸浅身上刺了个“杬”字,这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吗!朱佑杬下手很重,都刺到骨头上了,所以根本洗不掉。

这时姚发眉突然闯了进来:“圣上,四皇子被截肢了。”

朱佑樘整个人如同瞬间掉进了冰水之中:“什么?”

姚发眉道:“今晨四皇子不知为何掉入水中,被鳄鱼咬伤,幸得王伯安相救,人是保住了,但一条腿却……”

朱佑樘听到此话,僵在当场,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对着姚发眉道:“你退下吧。”早上他扇了四弟一巴掌就走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朱佑杬。当时他在远处听见了四弟从栏杆掉下去的声音,但因为王府人工造的水都很浅,朱佑樘便没在意。他哪里知道一向迷恋成仙的朱佑杬竟然这么恶趣味,会在家中的混池子里藏一条鳄鱼。

朱佑樘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无助地坐在乾清宫冰冷的台阶上,将头埋在膝盖中,黯然神伤。

姚发眉道:“四皇子冒犯皇后,理应处死。只少了一条腿,算便宜他了。圣上又何必自责。”女子的眉目,虽宛如清流。但她的语气,却生冷入骨。

朱佑樘温和的眸子已是晦暗无光:“他只不过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姚发眉道:“什么都能赖年纪小!他妄图强暴太子妃是年纪小?谋权篡位是年纪小?不把皇上你这长兄放在眼里也是年纪小?”

“帝王之家,诱惑太多,一时迷了心智,也属正常。”朱佑樘看着金雕玉砌的宫殿,隐有泪光闪过:“眉儿你知道吗,上次看到乾清宫大火,朕一时间竟有些开心。多希望,那把火将整个皇宫烧了就好了。这粉饰的繁华,是建在多少人的尸体之上的。而未来又有多少人,为了它而前仆后继,粉身碎骨。”

坐对黄花举一觞,醒时还忆醉时狂。丹砂岂是千年药,白日难消两鬓霜。

身后碑铭徒自好,眼前傀儡任他忙。追思浮生真成梦,到底终须有散场。

“皇上……”女子的声音,尽显哀怨。她忍不住靠在这个孤独的王的肩膀之上,环着他的胳膊。就算不能帮你什么,也让我静静地陪在你身旁。只要陪着,就好。

而兴王府。

没有了烟雾缭绕。

失去一条腿的朱佑杬再无心炼丹,看到人就咆哮,就发癫,就拖出去打死,害得无人敢靠近。

“王爷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星空之中,一个红衣人踏月而来,尽显妖娆。朱佑杬一个玉枕砸向来人:“滚!”

“是谁害王爷的,王爷就去找谁,何必伤及无辜呢。”

话说朱佑杬也没砸错。朱佑樘虽然一巴掌扇了四弟,害他撞了树,掉了颗牙,但他脚底那块石头却是隐在暗处的桃子给丢过去,让他跌进水中,被鳄鱼所伤。

四皇子愤恨地吼道:“朱佑樘!本王定要杀了你!再把你的女人流放八千里!”他因为缺了颗牙,发音都开始不准。

四皇子想着想着骂桃子道:“话说都怪你!若不是你把皇后带我府上,还让我将她的衣服褪尽,朱佑樘会发疯么!”

“我早就知道他虽和皇后同床,却什么都没发生过。定认不出皇后的luo背。哪里知道朱佑樘这么狡黠,单凭一片叶子也能发现发黑了的血渍。”桃子摇着桃花扇:“所以说啊,他定也能发现池中的鳄鱼,明知你不会水,故意将殿下你扇掉下去,想杀死你。”

朱佑杬念及此处,眼里皆是寒冰:“本王本来想着,他那么强,杀他麻烦,我还是安心地当一个王爷算了。现在我决定,一定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