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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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府尹也苦恼

那四个丫环仿佛哑了般,完全不理会芸浅。

芸浅心里默默将唐寅骂了八万遍,拾起瓷杯碎片往脖子上一横,“你们再不通知他过来,我就自杀!看他怎么向宁王解释我暴死在他府上这件事。”

那四个丫环一见芸浅要自杀,方才慌张,其中一个长得跟鳖似的丫环急忙跑出去禀告主子。过了半柱香,鳖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奴婢现在就引小姐去见大人。”

芸浅摔了碎片,这才跟上。

少女绕了几个弯曲的连廊,来到一间别致的小苑。这院中的莲花开得美妙,想来院子的主人也是个别致的人儿。

不过景齐俊别致?

芸浅轻哼一声,推门而入,但闻一阵酒香扑鼻。

景齐俊斜倚在卧榻上,正拿着精致的酒壶往嘴里大口倒酒,看到来人,眼眸微冷,“你找我作甚?”

“你关我作甚?”

景齐俊唇角一勾,“那你来我府中作甚?”

芸浅语塞,光顾着骂唐寅没用,其实自己也没有可以从景大人嘴中套出幕后黑手的良策。她只得无奈地坐了下来,“你脖子上有伤,就不要过度饮酒了。”

“多管闲事。”景齐俊依旧提着酒壶大口喝着。

屋子里只剩下酒倒入嘴中溅起的水花声。

“你关我在这里,不怕宁王殿下怪罪?”

景齐俊微红着脸笑道,“怕就不做了。”

“你放我离开吧,关我在这里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景齐俊盯着芸浅,只觉她水润的两只眼睛挤到了一起,很是滑稽,“你出去,没准被谁杀了。我这是在保护你。”他提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芸浅身边,“我是在保护你,傻瓜!”

芸浅不解,“你和我素昧平生,为何要保护我。”况且你当我傻啊,昨天还想将告我杀人,今天就想救我。

“因为我发现,你和我听说的诸芸浅不一样。”景齐俊没站稳,歪在了芸浅身上,两个人跌在了地毯上,景齐俊从芸浅身上爬起,呵呵地傻笑了两声,“传闻你无才无德无品,傻得见到客人连礼都不会行。今晨一见,倒觉得你是个有胆有识有义气的家伙。传闻不可信。”他摇晃着醉醺醺的脑袋道,“不可信。放别人,谁会费尽心机去救一个贱仆呢。傻瓜,我们两个都是傻瓜。”

芸浅见他眼色空洞,仿佛心里埋着难以抑制的痛楚,她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么大还未成亲啊?”照说青年才俊,炙手可热,多少人家觊觎着呢。

景齐俊呵呵道:“你想套我话对不对,我偏不说。我只劝你,算了吧。方才和你一起那个武功高手弃你而去,你现在找不到任何帮手。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救人,就别痴心妄想了。在我这待到明天日暮,然后回诸府。这样对大家都好。”

芸浅正色道,“我看你也绝非奸佞之辈,为何助纣为虐呢?”那景齐俊只觉食道被烈酒烧得都痛,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竟睡了过去。

芸浅推了推他,没有动静。查探了下四周,整个房间温和典雅,看着倒舒服。这应该是他的起居之所。芸浅看四下无人,便随意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他的卧室很是清爽,北面整个一排都是书架,上面有序地放着各类书籍。南面是檀木做的木窗,上面镂空刻着的兰花倒也精致,微风袭来,将院中池塘里的荷花香气吹了进来,沁人心脾。芸浅坐到景齐俊的书案前,翻开他正在临摹的《兰亭集序》,字体刚劲有力,恢弘大气。倒也展露了作者的气度不凡。

芸浅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也是,看那景齐俊也是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给自己机会找到发现什么呢。

徒劳罢了。

芸浅看他醉躺在地毯上,推了推他,“喂,地上凉,去床上睡吧。”

景齐俊被推醒了,突然一把抓住芸浅的玉腕。芸浅痛得拧紧了眉毛,这只手腕今天上午刚被锤子砸过好吗,“你放手!”

景齐俊喝得神志不清,哪里管得了芸浅痛不痛,一把搂起芸浅道,“为什么你还是喜欢他,他说只爱你,可现在却爱上了别人。他说会娶你,可现在却要娶别人。他根本就是个薄情寡义,喜新厌旧之人,你为何还要执念于他?”

啊?

芸浅推搡着,“你认错人了。”

景齐俊武功虽被唐寅甩了八百条街,但也不是芸浅这种力道的人可以挣脱的。他看着芸浅,竟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额头。

芸浅大骇,跌倒在了地上,景齐俊压上身来,顺着她的额头吻向她的鼻子。芸浅都后悔死自己怎么不多学武功,现在就跟一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鸡般,任人宰割。正当她崩溃之际,景齐俊竟然又醉瘫过去。

不过他瘫归瘫,依旧死死抱住芸浅,让她动弹不得。

这么重的人,压在身上很难受啊。

芸浅失望地看着屋外的阳光散在地摊上,从金黄到橘黄再到通红一片,然后暗淡下来。傍晚的斜晖将桌台上毛笔架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芸浅又试图挣扎,可依旧无用。她用力咬了口景齐俊的脖子,可他脖子都渗出血了,也没醒过来。

伤脑筋。

空气中突然弥漫过来一股呛人的龙涎香。

芸浅心中一喜,扭头一看,唐寅!

唐寅盘腿坐在地上,歪着脑袋悠闲地修着指甲。话说他身手真是了得。府尹受伤后在这里已经加强了两倍的守卫,戒备森严,他依旧穿梭自如。

芸浅用眼神哀求着唐寅救她。

唐寅伸出自己的指甲对着阳光照了照,又继续修,“哎呀,我笨,我不会用脑子,我只会用蛮力。我比云bao宝差远了,比你也差远了。”

芸浅翻了个白眼,“这么大个男人竟如此小气。”

“对啊,我小气又愚钝。不知聪敏又大度的芸浅小姐可取得决定性的进展,侦破此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