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只有我们这个年代,英才妖孽辈出,都快要满溢了,别说各领风骚数百年,若能领上数十年的风骚已然了不得了。纵然那江东周郎也不过是数十载罢了。这郝伯道才能旷世惊艳,不但谋略兵法了得,更善于统率指挥,自身的实力也是深不可测,就像是挖掘不完的财宝似的,不断地给予我惊喜,如此全才,却也不知在未来能领上多少载的风骚。”曹昂眼看着郝昭离去的背影,不由呐呐而道。
不一阵后,却看樊城城门打开,吊桥放落,郝昭带着一彪数百人的精锐轻骑飞奔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话说曹彰一路追击着凌统不放,眼看快要到了牛基山。曹彰也非愚昧之辈,隐隐察觉到了不妙,并暗中向左右吩咐,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猝然只听牛基山一声乍响,猝然杀声大作,似有大批的敌兵正从山上杀扑而落。
“他娘的!!狗贼你敢算计三爷!!!”曹彰怒目圆瞪,口中虽然在骂,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不慢,迅速地一拨战马,准备逃跑。
“骂了小爷这么久,现在想跑!?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凌统目光冷厉,对眼下状况他是早有预料,毕竟周泰在牛基山下布置了不少暗哨,自己引曹彰前来,斥候定会有所察觉报与周泰。倒是凌统有些担心,周泰会因前番被曹魏军所袭击而有所顾虑。不过眼下看来,自己却是多虑了,周泰对于自己还是心存信任的。
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轻易放走曹彰了。
凌统一提手中白蛟鞭,连拍战马,倏地飚飞起来,朝着曹彰杀奔而去。却看就在这兔起鹤落之间,凌统和曹彰两支人马所处的位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本是一路被骂着追击的凌统,这下反来追袭曹彰,口中更是不客气,一连怒骂,想要激曹彰来战,把曹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个遍了。曹彰何时被人这般辱骂过,连带着自家十八代祖宗也一齐被骂了,这下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转马与凌统拼命。只不过曹彰还是强忍了下来,这一点倒是让凌统有些诧异,没想到俨然一副莽汉形象的曹彰竟这般能忍。
说时迟那时快,且看两军你追我逃,一路奔驰。牛基山下此时也见大批的江东军人马奔杀而出。凌统心神大震,又是一连辱骂起来。曹彰心里晦气不已,但却也知道小命要紧,加上他也并非罔顾麾下性命的人,很明白这下自己若是意气用事,待会厮杀起来,一旦敌军的援兵赶到,就算自己能逃得了,只怕麾下却要有不少人交代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比起江东的将士,常年在中原一带厮杀的曹魏军更要擅长马术,战马上也占据了优势。因此凌统那一批人马不但迟迟未能缩短与曹彰那一批人马的距离,而且还渐渐被拉远了。凌统看得眼切,恼怒不已,怎奈那曹彰如何辱骂,却也不肯回头厮杀。
就在此时,蓦然正听不远处一拨曹魏人马早就列阵等候。凌统面色一惊,正诧异敌军前来救援之快,猝然只听那一军阵中,一道令声落下,霎时那数百骑兵纷纷拽弓上箭,旋即连发攻势。
“小心流矢!!”眼看飞矢射来,凌统不敢怠慢,急忙大喊叫起。这时凌统的麾下追得正紧,不少人一时都反应不及,眼看流矢纷纷落下,只听惨叫声连连迭起。凌统忿声怒吼,手舞一对白蛟鞭拨挡起来,眼神如似有怒火喷出。另一边,却看曹彰飞快地赶到了那支军阵前,笑嘻嘻地望向了阵中指挥的将领,道:“大哥这回可真是慧眼识才,难怪他曾和我提过,得你郝伯道,如周武王遇姜子牙,汉高祖逢张子房,远胜于千军万马!!”
郝昭听话,倒是面色笃定而淡若,向曹彰微微地点了点头。曹彰见他不理会自己,倒也不恼,哈哈大笑,带着人马飞快地奔逃而去了。
不一阵后,却看一队队江东军人马接连赶来,郝昭见状,迅速地一声令下,带着麾下那数百轻骑转马撤走。
“他娘的!!!!休想要跑!!!”凌统连番在曹魏军手中失利,这下恼恨不已,眼见郝昭等人要跑,怒得急喝起来。可郝昭哪里理会,带着麾下那数百轻骑快速地撤走而去。一些刚追来的江东将领不知状况,眼见此状,纷纷下令,引兵去追,却被早有准备的曹魏军轻骑以飞矢逼回,还因此死伤不少。
“眼下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告诉你家主公,樊城有我郝伯道镇守,任他有雄军百万,数月之内不可能攻克,若有违此言,我郝伯道项上首级随他拿去。”
就在凌统以及一干江东将领都陷入愤怒之中,郝昭慢悠悠充满挑衅味道的一段话传了过来。凌统听得仔细,双眸都发红起来,扯声吼道:“郝伯道你给我记着,待樊城城破之日,取你项上首级者,定是我凌公绩!!!”
话说就在郝昭夸下海口,出言挑衅孙权乃至整支江东军的同时。另一边,在樊城府衙之内,平日里温文儒雅的荀攸,眼下竟也是一副愠怒之色,冷声道:“虽然此人确实有些本事,前番也立了功绩。但大公子未免太过看得起这郝伯道了。当初,曹大将军之死,正因小觑了那孙仲谋。大公子听信此人,莫不怕步上曹大将军的后尘吗?”
“伯道之才远胜小侄百倍,与之相比,如同星星之火比之皓月。”曹昂沉色而道,眼神坚定,似乎对于这郝昭无比地信任。
“哼,照大公子这般说的话,看来连荀某也不如这郝伯道啊。”荀攸一颦眉,微微眯了眯眼睛,道。
“副军师才谋绝伦,父王曾言,副军师之才绝不低于贾军师,可称为王佐之臣。那郝伯道不过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哪能与副军师相提并论。”曹昂听话,笑而谓道。荀攸闻言,面色这才好转几分,道:“若然不是的话,荀某在这樊城布置了近大半月的时间,做好了一切的防备,可这郝伯道一来就向夺权,还大言不惭地说只需给他一些时间改善,纵那孙仲谋尽率江东大军前来,也可力保樊城不失。荀某自问也不敢下此豪言壮语。可大公子却似乎有意支持他,竟还真的来与荀某商议来了!!”
曹昂听话,默默沉色,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副图卷,道:“小侄别的不敢保证,但有一点小侄敢以性命担保。这郝伯道绝非好功贪名,不知斤两的愚昧之辈。父王爱才,天下皆知,若然如此的话,当初这郝伯道自可在父王面前表露他的能耐。此乃那郝伯道对于樊城一些地方想要做的改善以及布置,还请副军师过目。”
荀攸听了,神色微微一凝,倒也听说过曹操曾暗中试探过这郝昭,不过后来评价只是一般,因此荀攸也没有放在心上。再者,荀攸素来行事规矩严明,若非前番郝昭立了功绩,展现出他的本事,否则就算荀攸脾气再好,恐怕早就让人处置这大言不惭的郝昭了。
“拿来看看吧。若此言真的是名过其实,不知斤两的狂妄小辈,大公子到时候可别怪老臣心狠手辣,杀了你这爱将!!”荀攸沉凝了一阵后,还是压耐不住好奇心,倒是想看看这郝昭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值得曹昂对他如此的信任。
曹昂听了,不由露出几分喜色,遂是快步地把图卷递了上去。荀攸接过后,遂是在几子上展开,仔细地观察起来。荀攸这一入目,便是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却看图卷中对于樊城以及四周山林平地皆是描绘得十分的仔细,并且城中防备那些地方的缺陷和优势也一一标记起来,并说明该如何改善以及改善后得到的效益。荀攸这一看,便入了神,连声称奇,把曹昂晾在了一旁。
“那郝伯道在哪!?我要立即见他!!立即!!”不知过了多久,荀攸忽然抬头,双眸更是射出了两道骇人的精光,沉声向曹昂喊道。
曹昂一听,心里不由长吁了一口气,话说荀攸虽然才华惊艳,但为人有些古板严厉,别看他刚刚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暗地里不知道捏了几回冷汗,只怕荀攸会忽然发作,要了郝昭的小命。
不过眼下从荀攸好转的脸色,以及其眼中暗含地几分震惊之色看来,郝昭所描绘的这份图卷应该已经得到了荀攸的看重。曹昂一震色,正要答话,忽然有人快步赶入。曹昂望去,正是飞鹰细作中的一位统将,曹昂对他也有印象。那飞鹰统将倒像是没有看到曹昂似的,在荀攸的示意之下,快步赶到荀攸身旁,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荀攸听罢,不由地神色连变,到了后来,脸上流露的更多则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