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己方完全倒下的士兵,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这怎么可能?”
白君灼含笑道:“你看,我们的将士不如你们,可最后却还是赢了比赛,那只能说是我给他们疗伤的药比你用的药好。”
奥古斯坚持道:“不可能!世界上不会存在比我这药疗效更好的止痛药!”
“你太孤陋寡闻了,难道你以为你们的国君派你东渡我们黎国,只是为了让你过来炫耀的吗?”白君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配置的止痛药里面加了什么,那种草药我们黎国也有,用了之后的确会使人感觉不到疼痛,可它还有一定的迷幻作用,使人的脑袋也不清楚,一味知道蛮冲。你难道觉得行军打仗感觉不到痛就行了么,你看看你们的将士,他们的伤再不治疗就要死掉了!”
奥古斯唇角抽动,良久说道:“疼痛是人身上最不好的东西,我的药也许不适合行兵打仗,却能让人没有痛苦,让人更加完美!”
白君灼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既然人能感觉到疼痛,那么疼痛就是人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是人们身体的警戒,你觉得身上疼了,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人们真的感觉不到疼痛的话,就不会提前预知疾病。你觉得是痛一痛让人警觉好呢,还是安安稳稳地等死好呢?”
奥古斯眉毛一立,有点生气地看着白君灼,白君灼毫不避讳他的目光,与他直视。
相视良久,奥古斯叹了一口气,对白君灼深深鞠了一躬,道:“我心服口服。”
白君灼得体地回了一礼,微笑道:“承让。”
奥古斯认输之后,对殷沐也尊重了些,请示他之后带着自己的人手下去疗伤,红音等人行至殿前,殷沐含笑道:“辛苦众位爱卿了。”
红音拱手道:“陛下言重。”
“只是上午众位看似力不从心,但真让朕紧紧揪着颗心。可没想到受了伤之后,反倒比之前更加厉害了起来。”殷沐看向白君灼道:“白爱卿的医术真令朕瞠目结舌。”
白君灼微笑道:“哪里哪里。根本不是我的药厉害,而是将士们自己厉害。”
“的确不是九王妃医术的原因,不过也是九王妃智谋过人,”陆抗含笑道:“是我们听了九王妃的话,在第一回合保留实力,摸清对方套路。而对方在第一回合内觉得我们势弱,便掉以轻心,赢了此场比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且昨日在朝堂之上,臣便发现这奥古斯根本就不把他的将士当人看,臣早料到他只会给他们服用止痛的药物,而不会给他们补充体力,甚至不会给他们止血。”白君灼接着道:“他们的将士体力跟不上,脑子又因为用了药物还不清楚,当然会输了。”
殷沐哈哈大笑,直道精彩,随后封赏了众人。
*
事情结束后,回到九王府时天色已晚,殷洵还没有回来。白君灼便在房中边看书边等他。
不过没等到殷洵,却等到杏子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她道:“小,小姐……你快去看看居安吧,她,她好像……”
白君灼放下手中的书问道:“你慢慢说,居安怎么了?”
“居安她疯了!她一直在说胡话,你快去看看她吧!”
白君灼皱了皱眉头,连忙去居安那里。
推开房门看见居安一个人坐在桌边,对面前的空气絮絮说道:“你觉得咱们王妃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我觉得是个男孩儿,你没见王妃天天吃酸梅嘛?人家都说酸儿辣女。什么?哦,也对,王妃也很喜欢吃辣的。啊那难道咱们王妃怀的是龙凤胎?嘿嘿,这下好,等王妃生了之后,王爷肯定让咱们俩个替王妃照看孩子,你照看小的,我照看大的。”
居安越说越兴奋,还伸出手对面前地空气道:“你说好不好啊,思危?”
杏子紧张地看着她,小声对白君灼道:“小姐,你觉得居安是不是看见思危的鬼魂了啊?”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白君灼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估计居安是太想念思危所以产生幻觉了。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这几日居安情绪都不太好,都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奴婢今天下午想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好起来,却看见她这个样子。奴婢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奴婢,奴婢推她她也没反应,就一直在跟……跟思危说着话。”杏子越说声音越小,害怕道:“小姐,你说居安会不会……”
白君灼没有回答她,上前仔细看了看居安,见她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不显病态。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见她有任何反应。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受不了思危的死而疯癫了?
不可能,一般而言,性格偏执,思维贫瘠,意志衰退的人才会承受不了亲朋好友去世的打击变得疯癫。而居安一直活泼开朗,按理说她不用多久便可看开才对。
白君灼百思不得其解,伸手想去探探居安的脉搏,却被居安无意识地推开。杏子连忙扶住白君灼道:“小姐,你还是不要轻易接近她,她现在好可怕的,根本不认识你,会伤害你的。”
白君灼点了点头,看着居安这幅样子,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在洛阳时城中流行的寒食散。居安怎么看怎么像也中了寒食散。
她急急问杏子道:“杏子,你之前好像有说过居安最近在吃什么药?”
“对,”杏子点头道:“居安在思危死后就经常睡不好,于是便吃了一些药。”
“是什么药?”
杏子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下,摇头道:“奴婢也不认识,是居安在外头买的,据说药效很好,城中买的也不错。奴婢现在去找来给小姐看看。”
白君灼点点头,杏子立马下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拿了一纸包药渣过来,对白君灼道:“小姐,奴婢没有找到药,但是找到了她用完的药渣。”
白君灼接过药渣,捏了一把搓开,落了一手黑色蜂窝状的小药块。
是罂粟。
白君灼愕然。奥古斯带来的药物,好歹只是有罂粟的成分,中间还加了许多其他的药物。而居安用的这个,竟然只有罂粟!用这么大量的罂粟不疯掉才怪!
白君灼咬咬牙,问道:“你知不知道她这药是从何处买的?”
杏子连连摇头:“不知道。”
白君灼捏着手中的药渣绕着居安走了一圈,吩咐道:“杏子,找人将居安绑起来,等她清醒之后再过来找我。”
“绑,绑起来?”杏子惊讶地看着白君灼,然后点头道:“好,奴婢这就把居安绑起来。”
杏子下去叫人,白君灼将那包药渣拿回自己的房间。正好此时殷洵刚从外头回来,手中也拿着盒东西。
殷洵笑意绵绵地看着她,对她道:“今日朝中之事很顺利吧?我已经听皇兄说了。”
白君灼勉强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殷洵见她如此,关切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居安,”白君灼紧紧握着手中的药渣道:“而且这药一出现,受害的恐怕远远不止居安了。”
“什么?居安又怎么了?”
白君灼将手中的药递给殷洵看:“她吃了这个。”
殷洵看了那药渣一样,问道:“米囊?”
白君灼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
殷洵点了点头:“最近商会中在商讨的就是这种药材。它从天方传来,商会里的大夫们都说这花能养胃调肺,便口利尿,苗堪春菜,实比秋谷,食之一粟,欣然忘忧。”
“它就是我昨日同你说的罂粟。它的确有你说所的效果,但它的坏处完全不亚于寒食散。”白君灼无不忧虑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去看看居安现在是什么样子?”
殷洵想一想,摇头道:“不必了。既然你说这药与寒食散一样是危害民众的东西,我明日便吩咐商会,禁止从天方购进这批药物。”
白君灼连连摇头:“并不是说不能引进过来,它也有它的用处,但是不能这么随意贩.卖。”白君灼顿了一下,又道:“只需禁止民间自由贩.卖,让它像盐和煤一样,由皇室亲自管着。”
殷洵思虑片刻,点头道:“也可。”
白君灼却又担忧道:“可若是这样的话,别人会不会说你太过强权,有钱不带他们一起赚?”
殷洵略略笑道:“谁敢。”
“咱们也要让他们知道,垄断米囊这种药物,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保护百姓。”白君灼托着下巴道:“或许还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过我暂时没有想到。要不然……子溯,你明日带我去商会吧!”
殷洵握住她的手道:“可我想让你安心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进商会。”
白君灼撒娇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要是不解决好米囊的事情,我心中不安,不利于我安胎的。”
殷洵无可奈何,遂含笑答应了。
白君灼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先去商会看看再说。
随反手握住他的手,目光不经意瞥见桌上放着的木匣子,好奇问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