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我的诊金可是很贵的,沈家给得起吗?”
贾汕棠沉默良久,道:“白姑娘放心,诊金和药费我会还给白姑娘的,只是需要些时日。”
沈睿自知惹了白君灼生气,也不敢说话。白君灼听贾汕棠这么说,也狠不下心拒绝了,便道:“你们先把他抬到房间里,我替他好好诊治。”
贾汕棠和沈睿将沈泽抬到房间里,白君灼专心替沈泽诊断。
静默之间,贾汕棠小声问沈睿道:“二舅舅,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就算去掉寒食散亏损的那笔钱,沈家也不至于如此。所以,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沈睿摇头叹息道:“你不是不知道,生意的事情,一向都是大哥做主,我根本一点不了解。”
贾汕棠点点头,对沈睿道:“其实大舅舅从五年前就把生意交给我管理了,只是前段日子我生病,不知道在这些日子里,沈家药堂是谁帮大舅舅管着的?”
沈睿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药堂王掌柜,王文忠。”
“二舅舅,我去账房看看这段日子的账本,查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说罢,贾汕棠便转身出去。
他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尽白君灼耳中,白君灼转身看他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五年前就管着沈家的生意……”
她突然站起来,对沈睿道:“沈泽中的这毒不需要解,只是每到傍晚的时候就会发作,他喝酒正是为了麻痹自己的毒瘾。以后每次毒发之前,你把他捆起来,若是他实在难忍,就用针扎他,毒瘾过了就好了。”
说完,白君灼连忙追着贾汕棠出去。
跟着贾汕棠进了沈家的账房,见他利索的从抽屉里掏出账本翻开,一只手噼里啪啦拨着算盘,速度极快,就算是刘顺这样做了几十年掌柜的,手速也完全不及他。
不一会儿他便对完一本,又拿出另一本接着算。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将那一个抽屉里的账对完了,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这时沈睿也跟进来了,开口问贾汕棠道:“怎么了?”
贾汕棠不回答,又仔仔细细对了一遍,才对沈睿道:“每笔帐都对不上,这王文忠的问题太大了!”
“难道是他做了什么,才导致我们沈家现在如此地步?”
贾汕棠点头:“他一直是大舅舅的心腹,对他之前管着的药堂我也不会太认真的追究,可如今一查,他从几年前就开始逐步蚕食沈家的财产,尤其在我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他更是肆无忌惮!”
沈睿狠狠一锤桌子,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们沈家对他这么好,居然还被他咬了一口!如今他早已拍屁股走人,我们要去哪里找他算账!”
贾汕棠低头叹息。
白君灼打量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问道:“心中有愤恨,想报仇吗?”
沈睿猛地一抬头:“当然想!”
白君灼看都不看他,只是盯着贾汕棠。
贾汕棠苦苦一笑,回道:“想又有什么用,如今沈家落得如此田地,别说报仇,活下去都难。”
白君灼微微一笑,对他道:“我帮你啊。”
“你?”贾汕棠和沈睿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白君灼点头:“沈家药堂亏损这么多,一定是个烫手山芋,你们想卖也不卖掉吧?我就大发慈悲买下你们沈家药堂,开个价吧。”
“真的?”沈睿脱口而出道:“一万两,整个沈家药堂的地契,药材,都是你的”他一副赚到了的样子。
的确,沈家药堂卖也卖不出去,一万两对他来说,确实是够了。
贾汕棠看了他一眼,转脸对白君灼道:“虽然沈家药堂如今是这般下场,可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它的存在也有些年头,其他不说,名声还是有一点的。”
白君灼微笑看他:“无需多说,开价就是。”
犹豫片刻,贾汕棠伸出四根手指:“四万两。”
白君灼伸手把他卷起来的手指也扮开,道:“五万两,条件是,从今以后,你得替我做事。”
一听这话,贾汕棠没多大反应,沈睿倒是眼冒绿光,连忙道:“再加一万两,我也可以替你们白家做事!”
白君灼满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问道:“你觉得你值一万两?”
沈睿脸一红,连忙改口:“那就五千两。”
白君灼冷笑道:“倒贴我都不要。”
“你!”沈睿十分气恼。
贾汕棠连忙开口阻止他们争吵:“白姑娘的条件我答应,二舅舅,你放心,我会好好赚钱的,找到那个王掌柜,替沈家讨回公道!”
沈睿气不过,又深觉丢脸,转身走了出去。
白君灼含笑看着贾汕棠,问他道:“蛋花汤,你才多大啊,居然从五年前就帮沈泽管着药堂了?”
贾汕棠回答道:“我十三岁时娘亲因病去世,爹爹另娶,新母对我不好,我便到了舅舅家,舅舅待我如亲生,我也待舅舅如父。从那时起舅舅做什么都带着我一起,到了十七岁我便自己独自做生意,如今我已经二十有二。”
白君灼赞道:“你真厉害,沈家不过是这几年发展的比较好,我原以为是沈泽的原因,没想到是你的功劳!”
贾汕棠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白姑娘过誉了,这次还是要多谢白姑娘,若不是你雪中送炭,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白君灼摇头:“是你过谦才对,我现在便回去拿钱给你们。”
贾汕棠轻轻点头,与白君灼告别。
白君灼开开心心地走出沈府,没想到邹氏交代的事情这么快就完成了,她终于可以得到卷轴了!
不过她手头可没有五万两,只能开口问殷洵要。可是她才下定决心要与殷洵决裂,转脸就去问他要钱……这真的没问题吗?
思前想后,白君灼咬咬牙,死就死吧,这都是为了大局和自己的富婆之路添砖加瓦!
进了白府,白君灼直接去找殷洵,殷洵刚与沈青说完话,看着白君灼走进。
白君灼越靠近他越觉得难受,一想到有朝一日要与这位银行分开就更心塞了。
“你又吃苍蝇了?”殷洵先她一步开口问道。
白君灼摇头,张了张口,犹豫不决。
“到底怎么了?”殷洵挑了挑好看的眉,“申无介回来了?他又欺负你了?”
“不是,”白君灼低头对手指,又犹豫了一小会儿,小声道:“我缺钱。”
殷洵明显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多大点儿事,还弄出这种表情,我还以为邹氏病死了呢。”
“不许这么说奶奶,她好得很!”白君灼“啪”的拍开他的手怒视他,丫的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嘴巴毒成这样?
殷洵缩回手,笑道:“要多少?”
“要的有点多……”白君灼深呼一口气,摊开手道:“五万两。”
殷洵点了点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待会儿让莫鹰拿给你。”
白君灼一愣,手都没缩回来就开口问他:“你怎么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殷洵转身倒了杯温茶放在白君灼摊开的手心上,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多吗?”
卧槽,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斗大米,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物价算就差不多是八百块钱,五万两银子是人民币四千万啊!妈蛋这够她吃好几辈子了!
等等,这么一算她又想起来,之前好像他花了八千万人民币买了盏完全没有任何用的灯哦?真是白瞎了她纠结这么久,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
仔细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垄断了冶铁煤矿烧盐等等只赚不赔的行业,估计要是在现代,手头的钱比马云还多!怎么办,伸手就有钱的日子好幸福啊!殷主子,人家真的离不开你了啊!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里面杂七杂八的放了好多东西,涓涓冒着热气,熏得她眼眶一热,有种想哭的冲动。
殷洵见她眼眶发红,又将茶杯拿了下来,关切道:“就算不喜欢喝煎茶,也没必要哭吧?”
才不是为了煎茶哭的,人家是一想到将来要与你分开,就难受的想哭好么!
“乖,不哭了。”他轻拍着她的头安慰,“本来就不算太好看,哭起来更丑。”
殷洵你大爷!
“还有,记得要还。”他摸了把白君灼的脸,又若无其事的添了一句。
白君灼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心中有无限多脏话想骂出口。
殷洵含笑与她对视,中指按到她的唇上,一下子热的像着了火。
“还不起也可以用其他来代替。”他慢慢说着,呼吸打在她的脸上。
白君灼后退,腰眼抵在身后的桌子上,几乎要晕厥了。
“不过……”殷洵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能用什么来还呢?我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做亏本的生意。”
“殷,殷洵……”她声音颤抖着开口,她能深刻的感觉到下一秒,他的唇又要贴过来了。
“等等!你们俩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某人愤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