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介突然睁开了眼睛,出手如电,唰唰两下点住了白君灼的穴道,他含笑坐起来:“就算我睡了,也比你醒着机灵。”
“你这个变态,你不是说了不会碰我的吗?!”白君灼大叫道,“我身后的疤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我这么有缺憾,你还是不要碰我了!”
申无介摇头,认真地对她道:“不要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说吧,他又脱下她的衣服,袖口中滑出一个小瓶,闻这味白君灼便知道,是他之前用来给自己治疤的膏药。
这人大老远跟过来不就是要杀了自己吗?干嘛还随身带着这药?难道他并不是真想杀了她,只是想抓她威胁殷洵?
他开始仔仔细细地给白君灼擦药,一边擦一边说道:“你的医术那么好,治疗这些小疤绝对不成问题,为什么不给自己治一下呢?”
“关你屁事!”白君灼没好气地回他。
“是一直忙着跟家里人勾心斗角没有时间吗?”申无介不解道,“我有些不明白,子溯打小就跟一堆表面上慈眉善目,背地里阴狠毒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也跟我说过他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他将来要守护一生的女子一定是心底善良,简单干净的。”
白君灼一怔,突然想到前几日在破庙中,殷洵对她说的一番话,那些话都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尤其是那一句:
“真喜欢这样简单干净的你,你与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申无介没有慢下手中的动作,接着说道:“所以起初我怎么想也不会是你啊,你这么恶毒,这么有城府,把你家所有威胁到你权利的人都逼死了。”
你妹啊,那些人死掉能怪她吗?明明没有任何一个是她害死的好不好,都是他们自己作死!
白君灼心中叫冤,不过并不想跟申无介解释。她管他怎么认为呢,管全天下怎么认为呢,只要殷洵相信她,明白她就够了。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你真的足够单纯,该蠢的时候蠢,该精的时候精,”申无介擦好药,替她把衣服穿好,但是没有解开她的穴道。申无介从后面拦腰抱住她,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她的侧脸,“所以我也喜欢你了。”
白君灼皱眉,“不,你之前没有误会我,现在才是误会我,我最恶毒,最坏了。我那些姨娘啊二叔啊,庶长姐啊全部都是我用手段害死的。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哪一天我也会害死你!”
申无介哈哈大笑,挥手解开白君灼的穴道,对她道:“你用什么手段?我等着你。”
白君灼连忙退离他一步,“出口在哪里?我没时间跟你磨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尽快出去!”
申无介淡淡回道:“放心吧,就你那些重要的事情,对子溯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也无需他出手,交给陆抗就可以解决。”
“但是……”
“对啊,明明陆抗就能做好的事情,子溯偏要陪你一起浪费时间自己亲自出马,”申无介无奈地笑了笑,“他好像也真的很喜欢你啊,我该怎么办好呢?”
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是她吧!
白君灼深呼一口气,对他道:“就算这事他能解决,我也要尽快出去,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申无介往墙上一靠,翘起二郎腿道:“等我伤好了再出去。”
“这地方没有食物和水,你就饿死吧!”
“你的包里不是有大红薯么。”申无介看了一眼白君灼的包。
白君灼连忙捂住,“这是我的,不给你吃!”
申无介挑起唇角微笑:“跟你聊聊子溯的秘密,换你大红薯,行不?”
白君灼愣住,这个条件的诱惑太大了,她早就对殷洵的一切很好奇了,可是他一直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想逼问他。
犹豫了几秒钟,白君灼用力点了点头:“成交!”
申无介问她:“你想知道他什么?”
“当然是一切了,你把我不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
申无介摇摇头:“你不知道的太多了,一条一条说,一个月也说不完,不如你问吧。”
白君灼想了想,点头,开始发问:“听说黎国的皇室姓殷,那么他是不是也算是个小藩王?”
怎么会是小藩王呢,分明就是皇帝的亲弟弟,同一个妈拉扯大,地位极高的王爷。但是她这么问,申无介也不想回答多余的事情,便摇头道:“他不是小藩王。”
白君灼点了点头,原来不是藩王,那就是普通的有钱人了。
“他的童年过得很痛苦吗?为什么要跟一群勾心斗角的女人相处?”白君灼问道,“是不是他爹娶了很多房姨娘,他们家的后宅很不安宁?”
申无介点头:“对,他爹的小妾和妻子,全都如狼似虎,子溯的娘亲是他爹最宠爱的一个小妾,所以遭到了其他人的嫉恨,刚生下子溯就被害死了,子溯是由他爹的正妻带大的。”
白君灼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他的身世居然这么可怜,还只是个妾生的。不过他爹应该很疼他吧,毕竟让他接手了他们家族这么多的生意。
“他……”白君灼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还没问呢脸便有些红:“他娶亲了吗?”
申无介轻轻笑了笑,“没有,他们家有十二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下的人中有八个都娶了一大堆女人,只有他和他的四哥没有娶亲。”
“为什么啊?”
“他的四哥从了军,在塞外打仗回不来,”申无介回答道,“他嘛,你可以亲自问问。”
听到这个回答,白君灼便沉声不再问什么了,申无介等了一会儿,问她:“怎么,你想嫁给他?”
白君灼脸“唰”的通红,连忙摇头:“瞎说什么,我还小,才十七岁。”
“十七岁已经不小了,我们黎国女子,一般十二三岁就说好婆家了。”申无介说着,伸手揽过白君灼的肩,“不过既然你不想嫁给他,那就嫁给我吧,正妻的位子给你,如何?”
“滚一边去!”白君灼拍掉他的手,“我可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我爱的男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申无介挑眉看她:“那你只能找又穷又丑的男人,有权有势有钱有貌的男人从来都是三妻四妾的。哦不对,又穷又丑的男人也会背着你偷腥呢。”
白君灼瞪他一眼:“若是找不到愿意一生守着我一人的,我就终身不嫁。”
“真的假的?”申无介一脸不信,“我可提前告诉你,不管是我还是子溯,碍于我们的身份和地位,我们都不可能只娶一个妃……女人。”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了自己的心,白君灼突然觉得好难受。
白君灼低头想了很久,突然站起来走到一边,“你说话真讨厌,从现在起我不要再跟你说话了!”
申无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小白狗,你的大红薯呢?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不许耍赖。”
白君灼低头掏了一个雪莲果扔给他,自己坐到一边去,真的不理他了。
*
殷洵一路追着申无介,发现他居然也是向着灵业寺的方向去的,追到灵业寺内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又在山上找了许久,直到傍晚也没有发现他们。
天快黑的时候,派去通知陆抗的暗卫带着陆抗来到他面前,殷洵有些诧异:“这么快?”
陆抗回道:“主子离开洛阳之时属下就已经跟上了,一直在山下待命。”
殷洵点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冷了声音道:“陆抗,你好大的胆子!”
陆抗立即单膝跪下,不解道:“主子是怪我没有主动跟过来?”
殷洵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到达洛阳的?”
“比主子晚到半日。”
“既然那时就到了,为何不来见我,也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陆抗含笑回道:“是主子一心担忧白姑娘的身体,无心听其他事,我便想等白姑娘醒来再去找主子,可是白姑娘一醒,主子又与她迫不及待地赶来宛城,所以属下一直没有机会。”
殷洵淡淡扫了他一眼,这狐狸,绕来绕去说到最后,倒是他的不是了。
他也不想过于纠结此事,缓和了语气,问道:“你从许昌赶来,太后和皇兄有没有说些什么?”
“主子不顾陛下的命令离开许昌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只说您越来越任性,没有说其他的,还帮着主子瞒住了太后,”陆抗道,“迁都照常进行,陛下已经达到长安,其他的事陆陆续续都会办好,主子不必担心。”
“你起来吧,”殷洵了然,不再与他纠结这等事,道:“将这庙中那帮奇怪的和尚来路查清,救出那些女孩儿。”
陆抗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还有一件事,”殷洵又道,“三年前作为人质送到黎国来的古鱼公主祝炎康应该还没死,找到她。”
陆抗一愣,旋即面露难色:“主子,古鱼公主都失踪三年了,茫茫人海,我要去哪里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