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太妃此言从何说起。”
慕容昊深谙自己母亲的秉性,他也多少耳闻了两位太妃年轻时的事故,如今看着冷太妃依旧傲骨铮铮,而自己的母亲却早已面目全非,慕容昊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你们都先平身吧,朕会找人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最终会有一个处理。”
慕容昊淡淡的说着,其实他并不想追究这件事,他却忘了薄太妃可能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冷妃领命,起身拜谢,一切都进行的云淡风轻,看着这几个衣着单薄的人,皇太后给她们直接发了物资,希望能够缓解冬日的寒冷。
“什么时候准备出去看看?”
临走之时,董蓉问冷雪。
“没什么好看的。这里,挺好。”
冷雪环顾了下四壁,还有那正在燃烧的火炉,心中平静如斯,对她来讲,也许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
“我建议你们赶紧离开,谁都不知道她会再做什么事情。”
此事一发,薄太妃定然不会饶恕这些人,董蓉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她是苦肉计。只不过她不仅找了个借口对付冷妃,还能将自己从冷宫解救出来,可谓是一箭双雕。
“横竖都是一死,无需在意。”
冷妃淡淡的望着董蓉,董蓉也只能叹了口气,就此作罢。
冷妃的家人早就被薄太妃给迫害的差不多了,当初董蓉好不容易保住了一个小侄子,后来阴差阳错的竟然离散了。
想必冷妃心也是冷却了,只想着找个机会离开了。
董蓉也只得走了。
三人走了之后,冷宫里又恢复了安宁,不知为何,几个人不如以前疯疯癫癫,想起来了就说下薄太妃的坏话。
如今各个人都胆战心惊的,“我们当初不就是为了报复薄太妃才活下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好像做了一部分,却并没有那么舒服?”
其中一个宫女忍不住问了起来。
大家都沉默了。
“真不知道这路上竟然下雪。”
与她们的沉默不同,慕容怀德和黑衣一起奔赴草原的路上,却很是曲折有趣。
“是啊,这马估计是冻坏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让他歇歇脚。”
听着黑衣似乎很兴奋的赶着路,慕容怀德却把重心放在马匹身上,不过缺粮啊需要休息之类的,也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
“蛊毒,你了解多少?”
同时一路上,慕容怀德会和黑衣闲聊,同时把从草原那边收到的最新消息,与他分享。
“还好,毕竟挨着苗疆,而且严格意义来讲,我们家也算是有苗族血统。”
黑衣对任何事情知无不言,这让慕容怀德对他大加赞赏。
只是在打尖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一个意外。
连夜的奔波,已经快到草原了,虽然慕容怀德急切的想见到自己的孩子,可是若是马匹没有准备好,耽搁在路上,反而更延误时间。
所以打尖选择的是一家简陋的小店。
“黑衣兄,我们简单停留,马上上路。”
因为和黑衣一见如故,两人少了许多的客套。
黑衣点头,二人走进那家名叫“朔”的小店,虽外面看着简陋,可是听着这名字倒还有几分诗意。
这次停留纯属意外,因为马匹的问题,对这家店慕容怀德也未作太多打探。
“各位老板,欢迎光临小店!”
已经是夜半,但二人进门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小二热情的欢迎。
与别处不同,小二特别精神,而且穿着打扮上,完全不像是这般简陋小店的人。
慕容怀德提高了警惕。
进了小店,小二引领二人在大堂坐下,这大堂虽然也简陋的很,只有几张桌子凳子,都是斑驳的木头,可慕容怀德的视线,却落在了大堂之中的那一尊雕塑上。
又是一个平常的雕塑,看起来很破旧,只是价值却是不菲。
“这桌子,应该是百年前的老物件吧。”
而黑衣,也是在世面上摸爬滚打之人,他也发现了房间的异样,包括自己坐的桌子凳子,都是文物类的东西。
二人诧异间,饭菜已经准备好。
“我们只是小住一下,无需酒菜。”
慕容怀德觉得这个小店不对劲。
“没关系,这顿饭菜是免费的。是老板的一点心意。”
小二却很热情,执着的要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慕容怀德则摸起了手中的剑。
可他动作刚起,却被黑衣给按了下来,“稍安勿躁。”
他压低声音,对着慕容怀德说了一句,“这饭菜中有毒。”
慕容怀德是谨慎之人,对毒稍微有些了解,即便是黑衣不说,他也会在任何地方打尖的时候,都会首先用银针试探。
所以今日,他仍旧认认真真的拿出银针,在那弥散着美味的饭菜上,直接试验。
银针并没有变黑。
慕容怀德有几分诧异,正当他准备给黑衣商量一下的时候,黑衣却先拿起了筷子,对着其中一块红烧肉后说道,“兄台何必这般谨慎,外出游玩主要讲究的就是兴致。我最爱吃这红烧肉,可要品尝一下这里的味道才好。”
说罢,他快速的挑了一块红烧肉,然后送进了嘴中。
店里的厨房中,猛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慕容怀德表情沉了沉,黑衣却对着他使眼色,意思仿佛是,没关系了,其他都可以吃了。
可就在黑衣将肉吞进嘴里的时候,消失了一会儿的小二却走了出来,他端着一杯清茶,边走边笑着说,“二位想必从中原赶来,应该是爱喝茶水的主。店家简陋,给大家准备一壶清茶,希望能够为二位解渴。”
说罢,就给二人倒上了。
慕容怀德又是一愣,这里好像并不为了盈利,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派出自己的暗卫出去打探,可是当下之际,他急需马匹,已经在这停下了,可能就很难快速的换到别的地方。
既然茶来了,慕容怀德继续拿着银针去试探。
黑衣的脸色则忽然有些不舒服,“兄台,我先去趟茅厕。”
“茶水你喝了吧。”
临走的时候,他给慕容怀德留了这一句。
看来,这茶水也是有毒的。刚才黑衣明显挑的那一块肉,颜色光泽都比其他的肉类普通。只是不知道这茶水的毒性,是怎样的。
慕容怀德没有迟疑,端起就喝了起来。
黑衣已经闪到了门外。
喝完水之后,慕容怀德也猛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也就奔了茅厕去了。
这里的茅厕依旧很简陋,但却很卫生,他迎面过去,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黑衣,二人遇见的时候,黑衣递给了他一个药丸。
慕容怀德不由分说的吞了下去。
然后快速的在茅厕里彻底解决之后,也苍白着脸出了茅厕门。
心里想着自己这一生历经坎坷,却没有像刚才这般狼狈,这不是可以靠内力控制得了的。不过吃了药丸之后,觉得身体好多了。但考虑到那帮子人似乎有什么打算,他也就继续装脸白了。
到了大堂之后,黑衣在等着他,“我们去看看客房吧。”
被人下了药,黑衣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本来慕容怀德还打算换家,看着黑衣朝他使了使眼色他才半信半疑的跟了上去。
到了楼梯的半中央,黑衣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差点碰上跟上来的慕容怀德,“刚才的饭菜里有毒。”
这似乎不用说,慕容怀德停顿了一下,白了他一眼。
“而且是蛊毒。”
黑衣的声音很小,但慕容怀德还是吓了一跳,对于蛊毒他了解的不多,但是这么快的时间里,就能奏效的,怕不是什么简单的蛊毒。
这里接近草原,半路的酒家都能蛊毒,那大齐,或者草原之人,岂不是要遭殃的很?
他还听说,这善用蛊毒之人,多半是群居的。之前的边界很安详,如今忽然多了这么多会蛊毒的人,是不是要出大事??
想到这里,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做停留,准备转身就下楼。
“我们没办法骑马了。”
他一转身,黑衣就沉声说了一句。
连马匹都难逃此劫?这群人怕是知道他是谁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慕容怀德已经清楚,这一切的一切,可能是别人有备而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看看到底是谁。”
既然路上就能遇到这样的插曲,看来定然不少人知道他要来。
那就较量一下,看看到底对方是什么人。
“我估计他们会半夜动手,我们还是在这里住一个晚上。”
黑衣也赞同慕容怀德的做法,只是这短暂的相遇,慕容怀德就对黑衣这般信任,这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下过雪的小店,有几分清冷,小二似乎很贴心,拿了好几床棉被,慕容怀德已经谨慎了,他先是细致的铺好床,然后熄了灯之后,直接把枕头垫在那里,当做是自己。
下半夜,雪停了,皎洁的月亮升上了天空,映着房间里的两张床,上面的两个人似乎睡的很熟。
忽然间,两道黑影破窗而入,一股寒风瞬间吹来,黑影手持尖刀,直接刺入了床上那弓起的人形之上。
只听扑哧一声,那利剑势如破竹,直接将被褥刺了个通透,两人看到有血液汩汩而出之时,顿时黑影舒了一口气,动作利索的准备拔剑离开。
可刚一转身,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钳制住了。
紧接着,一道利剑,闪在了他们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