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太累了,来人,扶太妃娘娘回宫休息。”皇帝慕容昊食杂不想在这些问题上跟薄太妃纠缠不清。
薄太妃甩开宫女的手,对慕容昊说道:“我不走,是哀家把大齐江山交到你手里的,慕容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大齐的江山毁了!今天我就是要你说清楚,为什么要给董蓉送匾额,她值得那块匾额吗?一个大齐的罪人,不押到牢房候审,反而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就连入宫也都跟回家一样自由自在,她当大齐的皇宫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吗?”
慕容昊没有言语,黑着一张脸,极为为难。
薄太妃沉默了一阵,胸口起伏极大,像是被气得不轻,半晌,又开口道:“如果你不去把那匾额收回来,哀家就去帮你收。我大齐皇帝送出去的匾额,是赏给有功之人的,绝对不是送给董蓉那种奸佞小人的。”
“真要这么做?”
慕容昊的脸阴沉得可怕。
薄太妃却不再畏惧,冷傲地看着慕容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别忘了,这皇位谁给你的。”
慕容昊心生悲凉。
薄太妃语气平静了许多,可眼里的愤怒和对董蓉的恨却一点没有减少,“国库的钱一下子少了很多,看来郭公公说的是对的,你把那些钱拿去救济董蓉了。董蓉那作坊每日的进账堪比国库,她需要你在这里自作多情吗?慕容昊,你应该考虑的是你自己应当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才不至于背负上昏君的骂名。你也应当好好想想,如果处理不好,后果将是如何。”
说罢,甩袖离开。
薄太妃走了许久,慕容昊才回过神来,狠狠掀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大骂一声:“如果朕不做这个皇帝,看你还如何嚣张!”
周围伺候的皇帝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去收拾东西的勇气都没有。
三日后,皇帝微服出巡,想要亲自察看董蓉和巴图一事。
皇帝微服出巡的消息原本薄太妃是不知道的,不过还是有那不怕死想要赏钱的偷偷跑去告了密,比如郭公公。
“什么时候的事?”
薄太妃有些不敢相信。
郭公公讨好却又小心翼翼地说道:“今早儿皇上就乔装打扮一番后离宫了,带了六个贴身侍卫,连个体己的公公都没带。”郭公公原本打算自荐去照顾皇上的,虽然出宫的日子苦了些,可毕竟是每日都和皇上待在一起,只要把皇上伺候好了,自然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可是,他才刚刚说出这个想法,皇帝就直接拒绝了。
这么大的消息,要郭公公烂在肚子里着实有些让他为难了,不如直接跑到薄太妃这里来,讨点赏钱。
薄太妃怀疑地看了郭公公半晌,都无法相信郭公公说的是真的。她虽然和慕容昊有一点不愉快,可毕竟她是他的母妃,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告诉?
这让薄太妃太心寒了。
花了一点碎银打发走了郭公公,薄太妃便陷入了沉思。
郭公公掂量了一下薄太妃打发的碎银,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和期望的相差太远了。真不知道薄太妃以前是怎么混上皇妃和太妃的位置的,就靠这么吝啬的打赏?
嘁~
郭公公对着薄太妃的寝宫暗暗呸了一声,转眼间,又想到有几个新入宫的宫女似乎有事要求他,便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慢慢的,发呆的薄太妃的眼里放出了一丝神采,慕容昊出宫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昊的身上,绝对是一个送东方仇出皇宫的绝佳机会。
薄太妃走到地下暗阁,东方仇已经在那里待得百无聊赖了,看到薄太妃来就径直走了上去,说是要离开皇宫。并对薄太妃发了一堆牢骚。
薄太妃宽慰了东方仇一阵,见东方仇还是躁动不安,便生气起来,“我刚被慕容昊那兔崽子给打了脸,来到你这儿你还要给我脸色看,你们当我是什么人?”
东方仇见薄太妃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换了神色,搀扶上薄太妃,转而宽慰起薄太妃来。
薄太妃也不和东方仇计较,说道:“今日是个不错的出宫机会,我立即让人备了马车送你出宫。”
东方仇点头。
他早就想出宫了,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是个事。
薄太妃立即准备好了马车,又急急忙忙地把宫女都打发走了,这才悄悄地把东方仇从暗阁里放了出来,让他上了马车。
马车用双层帘子遮住,一层薄纱,一层厚重的刺绣外帘。
待东方仇坐好了,薄太妃才唤了马车车夫,一个年轻的公公过来,紧接着自己也快速地钻入马车内。
那年轻公公无意间回头往马车内看了一眼,马车盖着两层帘子,就算微微露出点缝隙,他也只看到了薄太妃的身影。
可他这不经意的动作却把薄太妃给吓了一跳,立即大声呵斥起来,还扬言如果这公公还要再乱看的话,定让他全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公公被吓得不轻,驾着马车往前走,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薄太妃紧张不已,东方仇却很放松,对他而言,驾车的不过是个没用的太监,就算到时候被他发现有东方仇在马车内,东方仇也可以立即结束了这年轻公公的性命,让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对外人提及这事。
终于出了宫门,薄太妃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刚放松下来没多久,就听到有吵架的声音,薄太妃本想问那公公何事,可又怕惹来别的麻烦,便只好强按住好奇心。
东方仇本就不畏惧什么,伸出左手轻轻掀开旁边的小帘子,小帘子露出两指宽的距离,以便他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也没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是有人偷了东西,被人逮住了,正扬言要打那偷盗的贼呢。
东方仇看完,嘴角嘲讽地瘪了一下,便放下了帘子,惹得一旁紧张的薄太妃白了他一眼,他却毫不在意。
然而,就在东方仇掀帘子的刹那,东方仇和薄太妃都不知道,有个人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看着他们的马车。
晨曦挠了挠后脑勺,刚才那个人影好熟悉,可是就那么一刹那功夫,她没有看得太清楚,细细看去时,那人又把马车帘子给放下来了。
就算偶尔有风掀起最外面的绣花帘子,里面却还有一层薄薄的米色帘子遮着呢。
晨曦就那么傻傻地看着马车越走越远。
直到马车快要驶出晨曦的视线了,晨曦才忽然明白过来——东方仇!!
晨曦立即捅了一下身旁刚认识两天的小伙子,小伙子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符的胡子,晨曦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胡子是这小伙子故意粘上去的。不过他不说,晨曦也就不问。
“我要去跟个人,你跟我一起吗?”晨曦说完,还未等那小伙子白衣做出反应就已经迈开了步子,向那辆马车奔跑过去。白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这个丫头太活泼了,一会儿嚷着要到小吃镇吃小吃,吃了好几碗各色小吃了,却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接着又说要来看这边的热闹,热闹才看到一半,还不知道那小偷偷的是什么东西呢,晨曦又追马车去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儿啊?
不过看到晨曦活泼可爱的样子,白衣就是讨厌不起来她。
白衣紧追上晨曦的脚步,他倒不累,就是让他再跑上几个时辰也不会觉得累,可是他忽然担心起晨曦来,“你不找匹马?就这样追能追上吗?万一跟丢了会不会影响你的事情?”
晨曦想了想,觉得小伙子说的没错,最重要的是虽然她是有一点功夫在身上的,可是和眼前这小伙子以及自己的两位哥哥完全没法比。
刚好旁边有个租借马匹的棚子,像个废弃不久的驿站,还未靠近马匹就能感觉到马匹身上传来的一股怪味。
晨曦连忙摆手,“这么脏,怎么骑?”
白衣也有些嫌弃那马匹,倒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不能接受,而是他不想看到白白净净、活泼可爱的晨曦坐在那么脏的马匹身上。
晨曦一脸嫌弃地打量着马匹,“多少钱啊?老板怎么也不花点时间打理一下。”
“爱用不用,一两银子半天,不过要先交20两银子的押金。”老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生意不好,反而觉得晨曦和白衣这两个年轻人有点无理取闹了。
白衣听了价格差点没晕过去,身上只有不到八两银子了,可……
想也没想太多,便拉着晨曦跑开了。
“怎么了?不租借马匹了?不是你说不借用马匹的话会耽搁了事情嘛!”晨曦对白衣的抠门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这一路走来,这小伙子不管买什么东西在问清楚了价格后,都有一种后悔的感觉,而且都会啊一声。
晨曦从出生起就不知道缺钱是个什么滋味,一点都无法理解这小伙子那声“啊?”是几个意思。
白衣拉着晨曦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够租借马匹了,而且你也不想坐那么脏的马,我们就跑着去追那马车吧。”
“啊?”晨曦可不相信自己能真的跑着追上那马车,就算真的追上了,估计也立马躺地上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