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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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又一春

禁军精锐,那什么去抵挡,几百名山贼,或者那不知什么身份来历的几百士众。

这可是正规军中的精英,却不是刚才缠斗的地方军,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人数在一万人,这一万人可是能掀起大风浪的。

只见禁军阵中鼓声擂起,令旗摇晃,万人齐吼,声音震耳欲聋传遍整个山谷,左右方面各一千来人出动靠近过来,其他的按兵不动,一旁坐镇。

周置露出笑容,终于可以结束了,他想象不出李文忠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能可以逃脱,用不着一万禁军,二千就绰绰有余了。

二千士兵步步逼近,李文忠一脸凝重,众山贼大口不敢喘一口气,握住兵器的手心都渗出汗水来,他们何曾遇见这等阵势的军队,纪律严密,装备精良,气势慑人,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了。

李文忠朗声道:“大家提起精神来,禁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起镇北军还不如呢”,他说这句话是给山贼们涨士气,可是却起了反面效果,本来山贼们还不认识这支军队的来历,李文忠这么一说,他们却反而知道了,禁军是保护皇廷,大东国最厉害的部队,在他们的印象中那是千军万马不可敌的,未战已怯,在禁军这种步伐统一的压力之下,有的山贼竟放下兵器,主动投降。

李文忠叹了口气,山贼毕竟还是山贼,虽有义气,但却没有视死如归的胆略和勇气,终究成不了气候,心头一暗,转身朝满头汗水的老母看了一眼,她年已花甲,却还如此折腾煎熬,看着她那额头上的皱纹,心头莫名的感到悲酸,一个在战场上连眉头都不皱的汉子又怎么会畏惧生死呢,只是人心终究是肉做的,再坚硬的心肠也有被触动情怀的时候,“母亲,孩子无能,不能保护你的周全”。

老夫人笑道:“若是命,又何必纠结自责呢,只可惜啊......”说着却巡视了身边这帮个个脸容憔悴无神的李家媳妇,她们嫁入李家,一直承受孤单寂寞之苦,非但如此,还没有落个善终,她内心是多么的内疚啊,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成全乔梦真的原因,李家一门忠烈,今日若必须死,就要死的壮哉!

李文忠从母亲的决然的神色中已经明白了,战死也不受缚,看了看几位嫂子,最后目光落到华柔的身上,她鬓发散乱,汗水粘在她沾着灰尘的脸容,脏兮兮的,像个玩泥巴的小女孩,露出笑容,抹去她脸上的汗污,“你的脸脏了”。

虽然眼前是他的丈夫,这么亲昵的举动却让她有些陌生,双颊红润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垂下头,都生死关头了,还有此温馨场面,倒令人感到欣慰。

山贼们已经丢掉兵器,士兵将山贼逐一俘虏,将剩下的李家余众包围起来,还有什么能改变的吗?

突然一阵急躁的鼓声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听着鼓声却是鸣警的意思,禁军为何鸣警,自然是有敌来侵,那敌人又在那里呢。

所有人突然看见了,又一帮山贼出现了,这一帮山贼与李文忠身边的山贼却大不一样,简直就是虎狼一般,什么也不管,见了那些禁军士兵就砍就撕,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既凶猛又残忍。

照理说这禁军又怎么会害怕山贼呢,自然是将这帮不自量力的山贼围歼啊,可是结果却并不能如愿,这帮山贼也不统一作战,懒懒散散的就各冲各的,几个禁军士兵合围了上去,结果却出人意料,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几个士兵就这个被人给扇飞了,而最惨的一个却似婴儿被人提了起来,“嘶”的一声被撕裂成两半。

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脸色苍白,目瞪口呆,这是山贼吗?还是地狱里来的魔鬼,经过训练的禁军精锐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在人家面前就似有婴儿一般没有还手之力。

八千禁军精锐似一群羔羊被一群虎狼撕咬着,羊遇到狼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跑,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差距就败在那里,再多的羊也敌不过一只狼,禁军严明的阵型立即被这么不明身份的山贼给隔断的七零八落,全军溃散,任其令旗招展,鼓声咚咚,士兵却只有逃窜,没人敢鼓起勇气靠近,他们已经被吓得心胆俱碎了。

许多山贼嫌这样杀的不够痛快,拔出腰间的大刀,横刀一斩便是身子两分,不管眼前有什么阻碍物,都依照原定轨迹运行,禁军士兵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兵器短成两半时,在这一瞬间身子也被砍成两段,一股股血水迸射出来,洒在地面上,洒在山贼的衣衫之上,刚才气势慑人的禁军精锐竟成了原来纵横来去的铁骑,现在完全成了屠场里待戮的对象,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李文忠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人什么来头,竟厉害如斯,仅仅三千人竟将一万禁军士兵视如无物,随意斩杀,这可......一瞬间他也感觉这些山贼不是人,而是地狱来的魔鬼,他们杀人看似毫无章法,随意而为,但是李文忠却看出其中蕴含着技巧,那种干净利落,迅速结束敌人性命的技巧,没有太多花俏的动作。

许多人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胸闷欲吐,李家女眷早已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就连林若烟这种女中豪杰也低下了头。

周置的目光死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连眼也不眨一下,嘴边不知觉喃喃自语:“那里来的这帮怪物,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李家有上天庇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的”。

自己身边的士兵已经呆若木鸡,有人竟带着哭腔道:“今日我们死定了”。

周置闻声大怒道:“谁给我乱说,立即斩首示众”。

士兵这才变得鸦雀无声,只是每个人脸上明显心神不宁,已经无心恋战了。

禁军统帅根本没有想到才一会的功夫,战局就发生如此大的扭转,等他正视整个局面的时候,大军已经败得一塌涂地了,连忙下令撤退,何曾想过堂堂的禁军精锐会像丧家之犬的逃跑。

周置见此也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下令撤退,否则一会捉捕的反而被人追捕。

那帮山贼却得势不饶人,人家都选择撤退逃跑了,却依然似疯子一般在后面穷追不舍,被追上的只有一个下场,尸首支离破碎。

瞬间一万禁军就被驱赶的干净,还留下来的,却是死尸,而周置和他的士兵已经不见踪影了。

李文忠此刻却恍然惊悟,杀了朝廷的禁军,惹出大祸来了,这已经算是公然造反,这不是逼朝廷不得不动手吗?这口气谁咽得下,这个黑锅,李家是背定了,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文忠倒也是个怪人,死里逃生非常不庆幸,反而叹息起来,或许有些东西在他看来更重要。

吴天瑜感觉似在做梦,“我们得救了吗?”

李文忠应道:“我们还不知道这帮山贼的来历”,山贼二字来形容他们实在是一种侮辱,但是李文忠却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来形容,说妖怪吧,那分明就是活生生血肉之躯的人,他们还是会流血的。

婢女有些惊怕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撕了”。

李文忠笑道:“应该不会吧,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专门对付这支禁军的,是友非敌,只是我从来就不知道大东国会有这样一帮山贼,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说道:“李将军,救赎却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一直呆在怀来大营里”。

李文忠一讶,“救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已经听到不止一次了,只是却没有联想到眼前这帮山贼就是救赎,或者说他了解救赎是一支奇兵,当却没有想到战斗力竟是如此恐怖,轻易的就将一万禁军给收拾了,心中暗暗将救赎与神枪兵比较一番,得出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神枪兵也不见得这般厉害,那救赎岂不是到了神兵的层次了,神兵神兵,那就是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代名词,那就是能反败为胜的部队,确实救赎做到了,用不可思议的方法做到了,即是麒麟的部队,那就是说麒麟站在李家这一边,不惜与朝廷对抗,那又到底是谁调动了这支神兵前来援助,一个人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易天涯。

倘若易天涯已经获悉,那估计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朝刚才应话的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卑恭道:“小人是方家的一名奴才”。

方家?金陵的方家,权势滔天的方夫人,说方家也只有这个方家,除此之外,又有那个方家能搬的上台面呢,应道:“多些方夫人出手相帮”。

老夫人说道;“这个恩情,我们李家会记得的”。

男子笑道:“老夫人这番话我会转告给夫人知晓”,说着带着士众离开。

男子道:“请李将军和几位夫人移步方府,五夫人还在等候与你们团聚呢”。

闻蓝觅白安然无恙,几女自然露出喜色,庆幸不已。

战斗说结束是结束了,说没有结束却还没有结束,敌人已经撤的老远,只是那救赎的士兵却依然没有回来,穷追不舍,看样子是打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各山头上零零散散的站着救赎的士兵,虽说是友非敌,当彼此都不认识,倒让李文忠有些尴尬,照例说对方主将是应该过来招呼一声。

老夫人轻声道:“文忠,这领兵将领是何人,我们得亲自过去给人家道谢”。

林若烟问道:“七叔,这帮叫救赎的士兵是什么来头,这般厉害”。

李文忠有些吃惊道:“六婶,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是麒麟手下的一直奇兵,番号“救赎””。

说起麒麟,李家女眷立即将注意力转移麒麟身上,也不去记挂“救赎”了,想起当日的那个风流小子,如今却是如此威风,便是手底下的一支奇兵就是如此厉害,老夫人问道:“麒麟不是在陇南与北敖作战吗?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蒙难了”,她远在金陵,战事时时刻刻发生变化,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准确的消息来源,只能道听途说,所有消息滞后。

说起麒麟,众女感慨,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借了他的手才死里逃生。

李文忠应道:“麒麟率军北征,意在拿下银川,详细的战事我也并不清楚”。

几女又如何能分辨出其中凶险,只是大东国的军队面对北敖都是被动防守,那里有主动进攻的,心中这种感觉却是说不清楚的。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