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年头满洲人的重弓近射,除非是全副铁甲,或者是精良的锁甲,因为满洲人依仗自己力大,用的都是破甲箭,上面用污物或者粪便泡过的,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头,打到要害上基本就是必死,稍微破皮死不死就看运气了.
而这个时代火铳用的铅1弹,却是有克星的,且不说这个年代火铳命中率不高,要靠齐射来保持命中率,而且齐射的火铳多了,火药造成的烟雾还要遮挡视线——其实除非是刘白羽用来压阵的几百米尼,其实对满洲重弓箭手没什么优势.
至于铅1弹的巨大杀伤力,其实也多是纸面的,且不说有木车加土这种东西作为盾牌,甚至就是不靠这笨重的木车,其实也是有办法对抗的.
那就是和后世复合装甲原理一脉相承的三层甲!
重骑兵的三层甲内外均为铁甲【轻骑兵的内甲换位坚硬的皮甲】,中间则是布甲,内衬丝绸,破甲箭对于穿刺攻击坚不可摧的硬甲破坏很大,遇上稍微软的的东西,力量就会迅速被消耗——击破软甲后,再碰到内部的硬甲,也就基本无力了——成吉思汗时代横扫天下,靠的也不仅仅是弓马娴熟【其实蒙古人一直弓马娴熟】这三层甲的作用也是很大.
而到了满洲时代,由于明军的火器化很高,满洲三层甲对应的就是镶铁布甲,加中层柔软的内甲【棉花和丝绸】,加内层的软甲.【双层的铁甲那是防御对方冷兵器的,是另一回事.】明军火铳破了第一层镶铁布甲之后,棉花和丝绸组成的中层柔软的内甲,尽可能的把铅1弹的冲量均匀的分散到下一层,面对内层的软甲也就基本无力了.
那为什么祖大乐等人没遇上穿三层甲的满洲人呢?这是因为现实不是游戏,满洲人本来就是因为穷才造反的,三层甲的造价昂贵,一般的满洲人根本穿不起,重量又是惊人,没有上好马匹,极为影响行动力.所以除了满洲权贵之外,也就是旗主贝勒的亲兵才能穿得起——这都是满洲旗主贝勒的老本,没有绝大的利益,自然不能轻易压上去.
三层甲,加能披上三层甲的勇士,再加能托起披上三层甲勇士的好马,这造价可就昂贵上天了——毕竟现实不是游戏,npc没有无限钱粮,自然不能普遍装备.
而另外一方面,其实只有给满洲人一点时间,木车加土这种东西作为盾牌对抗火铳效果也不比三层甲差到哪里去,而木车加土这种玩意,材料是随处可见的木头,作为一次性用品,又不要求美观的玩意,消耗的时间也少——唯一成本稍微高点的就是推车的汉人炮灰了,毕竟对满洲人来看,汉人基本就等于自家的大牲畜,总要爱护一些——不过即便如此,成本上来看,也好三层甲这种东西差的天上地下了,这就是祖大乐的火铳手对抗重弓箭手大占上风的原因,毕竟皇太极的主力都在围困大凌河,对抗祖大乐的,只是偏师,没有三层甲这种高大上的玩意.
至于木车加土这种东西对抗火铳的极品盾牌,满洲人根本没想到祖大乐敢于出城野战,自然也就没有准备,至于临时造,木车总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其实除非是双方指挥才能相差太远,大多数战争其实在开战前就已经决定了,战争这东西,本质上是血与火的劈杀,冷冰冰的算计,热血只是点缀而已,庙算失分过多,基本就是不可挽回了.
祖大乐对于新兵的队列变换没有信心,只好大呼道:“火铳手,后退。枪盾兵,掩护!”
相临的左哨,还有的后哨,也是传来相同的声音。在清兵逼近到四十步时,圆阵的全体军士己是站立戒备,准备战斗。听到军官们的声音,圆阵正前方的火统兵纷纷退入阵内,或是躲到枪盾兵的后面
与正前方相连,圆阵两角处的一部分左哨火镝兵,还有后哨部的一部分火铳兵,也是同样躲藏入他们那边枪盾兵的身后。虽然清兵还没有攻击他们这边的方位。不过他们的弓箭手,己经可以威胁到这几处火铳兵的安全。
圆阵第二排的枪盾兵上前几步,与第一排一起,将整个阵形遮蔽的严严实实的,接连几波清兵的利箭飞来,射击在卫辽军的盾牌上啪啪作响,偶尔有一些军士被利箭射中,出痛楚的闷哼声。
而这时。那些装填好定装纸筒弹药的火铳兵,他们也是纷纷来到那些枪盾兵的身后,从盾牌的缺口处向外射击,他们放完一排,又是涌上
一排。
震耳欲聋的火统声震得那些枪盾兵的耳朵不停地鸣响,火铳射击时出的刺鼻硝烟味也熏得他们直打啊喷。一道道火光不时从自己眼前冒集,让人胆战心惊。好在卫辽堡的火统都是刘家庄出品,品质精良,不会这年头明军经常有炸膛的危险,多少让这些新兵情绪平稳了些。
这一番射击,双方互有损伤,卫辽堡火统兵有盾牌的遮指,而且昨日的守城之战后,他们也学乖了。看准一人射击后立时缩回,所以清兵的弓箭对他们的损伤反只有五、六个人被射伤,大多是射中身体。他们有铁甲,镶甲棉甲,或是锁子甲护身,伤势不是很重,只有一个倒霉鬼被射中面门,惨叫着倒在地上,立时被医士抬了下去,看看能不能治疗。
反观那些清兵弓箭手,他们大摇大摆地站在空地上射箭,好大一个靶子,卫辽堡火统兵涌上射击两轮后。他们有十几人惨叫着被打翻在地。一见对射不是办法,清兵弓箭手忙又缩回那些冲锋的死兵及白甲兵的身后去,清兵的箭雨攻势,大大减弱。
此时正中的那些清兵己经是呐喊着冲到近前,圆阵内中军部激昂的战鼓声响起,圆阵正前方的枪盾兵们闪开一条路。
右哨乙队的队官抽出自己的长刀,大呼道:“将士们随我杀贼啊!”
他一马当先的冲出去,他身旁的旗手挥动旗帜,还有两个护卫,也是紧紧跟随在旁。右哨乙队的长枪兵,加他在内,战兵有几十人。连他在一起,他们大声呐喊着,只是舞动兵刃冲出圆阵去。
乙队的队官几人冲在最前二他们身后。是一伍伍的长枪兵。圆阵分拆后。他们一伍长枪兵连上伍长,加上指挥战斗的甲长,有六人,前后左右共分五伍五个波次。
右哨乙队军士先对上的,就是那些剩余的,冲在最前面,身披两层重甲。手上大多拿着重盾大刀的死兵马甲。
“杀鞑子,杀鞑子!”
双方对撞在一起。立时杀成一团。
战斗一开始,就是无比的残酷,战场上不时响起双方的惨叫声。
一个甲长挺着旗枪指挥自己手下一伍的军士对上了一个手持半月短柄斧的马甲兵。
那马甲兵的技艺出众,将一个重盾舞得虎虎生风,水滴不进,几根长枪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前,只听一声巨响,这一伍长枪兵刺出的铁枪尽数被他用盾牌挡住,他偷了一个空。抢上一步,手上的半月短柄斧重重地劈在一个卫辽军的肩胸处。沉重的利斧将他的小半个身子几乎劈去。
沉重兵刃砍入骨骼的惨人声音。那卫辽军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哆嗦着跪倒在地。看着眼前的血雨碎肉横飞,那马平兵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遗憾的是,他忘了对手还有几人,在他的大斧劈在那卫辽堡军士的身上时,他身上的空门己是露开。然后他就听到几个汉语的大喝声响起,他虽然听不懂那些汉语,却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就是:“杀!”
多达三根的长枪,从他右肋空门刺入,锐利的枪头破开他身上的数层甲胄。深深刺入他的体内。剧烈的痛苦让他全身都是**起来,他大声吼叫着,就要将手上的短柄斧劈出。
又是一声大喝,又是一根长枪而来。忽的一声,刺在他的咽喉处,枪势凶猛,将他直接刺翻在地。
还有一个挥舞桦木把精铁腰刀的马甲兵,他腰刀尖锐弯曲的顶端,砍勾在了一个卫辽军的脖子上,那腰刀一拉扯,那军士脖子上的鲜血立时如喷泉般涌出。那军士痛不欲生,他用力地抓住那腰刀锐利的刀身。就是双手不断涌出鲜血也不管不顾。
那马甲兵看那明军的眼神,心中不由涌起恐惧,他拼命地拉扯腰刀,却怎么也拉扯不出,最后的结果是他被这个伍的卫辽军余者军士刺死在地。
金铁交击,只是短暂而残酷的接触。那些马甲兵与卫辽军就双方各死伤几人。看到这样残酷的情形。再看那些明军又是疯狂地挺枪冲上来。清兵中的很多人都是恐惧地退后散开,连余下的那些马甲兵也不例外。
这个牛录的死兵马甲原有四十人,不过早在他们冲阵时,己经在三排火统的打击下死伤二十余人。加上马甲兵中的两个分成拨什库也是尽数被火统打死。随之被打死的。还有几个马甲兵中的什长专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