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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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临淄之困

天气转暖,阳光落在身上带着一股暖意,地上积雪融化,小草露出嫩芽,所有一切表明春天来了。

春天总是给人希望,一年之计在于春,各地百姓纷纷准备农耕事宜期待有个好收成,商会同样不会放过这样机会,咸阳城、邯郸城一片热闹,即便相对偏僻的燕都蓟城同样一片热闹。

燕王身子笔直,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相比而言公孙操尽显老迈,“春天来了。”

公孙操咳嗽一声,“大军连续攻克三城,今距即墨城只有两日行程,将领命人送来急报请大王明令。”

燕王面色阴沉,“赵国情形如何?”

公孙操道:“两路大军,一路兵围临淄,一路截断即墨与临淄之间峡谷。”

“围而不攻,完全不符合赵括的性子,究竟耍的什么把戏。”赵国大军以强大优势摧枯拉朽灭掉魏、韩,原本以为必然大举进攻临淄,如今半年有余不动一兵令人不解。

公孙操露出笑意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甚至无法分清是在笑还是咳嗽,燕王回头,公孙操叹口气,“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寡人大业不能没有相国扶持。”燕王面露关切之色,若是没有公孙操必然不会有今日的自己,这位老相国虽有遭人诟病之处,比如兴兵逼迫先王退位,总揽兵权,只是一点无可厚非,这些年所做之事都是为了燕国可以复兴,如此已经足以让人敬重。

公孙操深吸一口气,“大王以为赵括用兵如何?”

“此人用兵不循常理可称之为诡!”

公孙操点头,“大王一语中的,公孙操自问阅人无数,这些年唯一无法看透之人便是赵括,整个人正义中不乏狠辣,善良中不乏邪恶。”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赵国辅佐赵括而不是寡人。”燕王一力复兴燕国,花费不少力气招收猛士,怎奈几年过去愿意加入者寥寥无几,再看赵括身边,田单、魏无忌都是治世良才,李牧、沐尘等人勇猛无敌,张良、李斯加上后来的韩非尽是饱学之士。

“各人志向不同,公孙操以为论睿智、果断大王胜过赵括,唯独所缺的便是时机。”

燕王嘴角微微上扬,不管是否出于内心,这样的话总是容易被人所接受,“传命,大军全力进攻即墨,一定要在赵人之前攻下即墨城。”

公孙操连连点头,唯有攻下即墨方能形成对赵优势,一旦赵国攻下临淄、即墨,燕国占据三城时刻面临被对方吞下危险。

命令下达,燕王面带笑意看着须发皆白老相国公孙操,“现在可以说说赵括的打算。”

“围城而战,一为兵力,二为物资,两者若胜于对方可不必攻而取他人之城,赵括始终不为所动,必然早已看出临淄缺粮。”

燕王点头,“若非相国提醒寡人倒是忘了这一点,齐国连续三年灾荒,粮原本不多,加上有商会大肆收购更是雪上加霜,糊涂齐王,该有此报。”

赵括率领将领巡视营房,天气转暖兵士褪去棉衣尽显精神,阵营来回奔行速度明显提升,沐尘迈开大步加入阵营,挥舞阔刃剑跟随兵士向前冲杀,“沐将军想必真是憋不住了。”

众人哈哈大笑,最是清楚沐尘性子,为人直爽,作战勇猛,深得军中兵将敬重,沐尘冲杀几个来回一路跑回,“真是带劲。”

一匹快马飞奔而至,那人来到近前勒住缰绳,众人目光投去,那人快步来到近前,赵括自是认得,布置在秦国探子,“秦国局势如何?”

“秦国内乱,吕不韦先后击败两路乱军,如今正在与最后一路对峙,失利乱军各自为战,秦国境内盗贼四起。”

赵括面露喜色,“上天佑我,赵括必然抓住时机一举平定齐国。”

“大王是要攻城?”

赵括摇头,“不急,既然后方无忧,索性再围一段时日。”

张良道:“大王是否早有打算?”

赵括道:“先前曾以商队名义高价收购齐国粮食,根据商队探子来报,齐国所剩粮食至多维持半年,如今大军围困临淄城半年有余,钱枫此时必然为了粮食焦头烂额。”

临淄城

钱枫用力抓住头发,临淄城内情形生变,寒冬已过赵国大军始终没有退兵迹象,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秦国始终没有发兵,这一点完全出乎钱枫预料,单凭齐国兵力只有坚守一途,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粮,临淄城内粮食接近底线,一旦过了春天田地无法耕种,即便赵国大军无法攻克临淄城,齐国同样无法幸存。

“大人,东城门又有百姓作乱。”

一人快步跑入,不停穿着粗气,钱枫脸色不免难看,那人看上一眼连忙退到一旁,钱枫啪的一拍桌案站起身形,“刁民,再敢作乱一个不留。”

钱枫拳头握紧显露杀机,百姓无粮食用,加上到了春天纷纷嚷着要出临淄,钱枫如何能容,外面是几十万赵国大军,一旦城门打开整个临淄城必然无法幸存,下令防守阵营任何人不得接近。

“大人,杀不得,城内百姓太多,一旦引起民变反而不妙。”一旁士人连忙出言提醒,钱枫同样清楚其中利害,这些时日同样是以稀粥度日,想到临淄城境遇不由得叹口气,“掌粮官。”

一人快步入内,“大人。”

“城内还有多少粮食?”

“最多维持两个月。”

“两个月,远远不够,那么多的粮食怎么就没了,必然是你这贪吏中饱私囊。”

“大人明察,全家老小同样每天只有一顿稀粥,绝对不敢。”

钱枫冷笑,眼神让人敬畏,剑光一闪掌粮官向下倒去,“大人,这是何意!”

钱枫叹口气,“不杀他难平民愤,带上这个人。”

临淄东城门聚集不下万人,其中多是老幼,孩童吸着鼻涕一脸惊恐紧紧拉住大人手臂,“放我们出去。”

城门守军以长矛结阵,百姓始终无法向前,“大人来了,闪开。”相府亲卫一声怒喝,饿了这么久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头着实让人敬佩。

百姓左右一闪,目光打量来人,有人认得,低声道:“就是这个人,相国钱枫。”

“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他田相如何会离开齐国,齐国又怎会有今日之难。”

“小点声,要杀头的。”

钱枫点头,相府护卫快速上前,两人拖着一人,正是死去的掌粮官,护卫手持利剑一脸凶狠,百姓不免忌惮,有人眼尖用手一指,“死了。”

尸体架起,衣衫上尽是血污,钱枫来到近前,“此人是官,掌粮官,中饱私囊克扣粮食已经被本相查明,就地处决。”

“杀的好。”

“这种缺德官该杀。”

百姓怒目而视,先前的怨恨彻底发泄在一个死人身上,这同样是钱枫所要看到的结果,死人最好,不会说出真相,更加不会出卖自己。

“我们要吃饭,不然就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城。”一人喊了一声,百姓纷纷呼应,钱枫面色阴沉,临淄城彻底成为孤城,粮食同样成为最大敌人,赵括只围不攻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诸位放心,城内粮食多得是,每人都能吃饱,先回去,粮食很快就会送到。”

“好,就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