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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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劫剑意(下)

“蝼蚁!你找死!”

大宗师之怒,岂是寻常?其眸中邪火宛如实质化一样,瞬息之间,方圆百丈天地都被铺天盖地的恐怖的橘红烈焰填满。

一旦进入斗法状态,苏伏就会处于绝对冷静。此时已不及懊恼自己冲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做出自认为最佳的应对,只见他才一聚起的法体蓦地又散碎开来,化作万数的细碎白点,险之又险的自烈焰的空隙中穿行,寻觅那冥冥中的一线生机。

“哼!”

火云老祖冷哼一声,就像是令言一样,那些橘红烈焰猛然收缩,虚空骤然发出不堪负荷的呻吟!

“轰!轰!轰!”

遂便有异常剧烈的数声闷响,每一声闷响伴随的都是虚空的震荡,一层层的火光向四方扩散,每推一层,都能听到虚空碎裂‘喀嚓喀嚓’的恐怖脆响。

在如此可怖的威能下,方圆数百丈内,每一寸的虚空都被挤碎又重组,挤碎又重组,任他如何强横生灵,都要化作齑粉。

便是剑斋的《扶风歌》,亦躲不过这恐怖威能。遑论对《森罗白骨道》尚不算精通的苏伏?

不过,不要忘记叶璇玑还在侧。她眼见劫云散去,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自苏伏现身时,她的美眸就蕴了一抹疑虑。其实在场两位,早在十里外,苏伏靠近过来的途中时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只不过对于一个不曾超脱的小修士,他们怎么会多加一分关注?

千万不要小看渡劫宗师以上修士的灵识,方圆百里不说洞若观火,但只要有人注意到自己,感应就会异常强烈。尤其此时双方对峙,且对方都是轻易不能压制的对手时,自然要凝神警惕对方。

叶璇玑本来不在意,然在苏伏施展《水幕天华》时,她就开始有点在意。那气息她曾从苏伏身上感应过,即便不是他,多少也会有点干系。十载以来没有他消息,她都不对苏伏活着抱什么希望,已开始着手准备将苏瞳自剑斋里头接回南离宫。

十载前,太渊一役。她曾想强行将苏伏带回南离宫,不单单只是为了苏瞳。可最后她放弃了,一如初见时,他执拗于己道,那是无论外界或他人施加于己身多重压力都不愿回头的执着。这是她第二次为了修为不如自己的人而放弃自己的意愿。非但如此,太渊一役最后,若非她出手助苏伏一臂之力,他能否顺遂进入秘境都还两说。

然而似乎,这又是一个火坑,他生死未知,风传已为东都斩杀。第一个是剑斋,自从魔灵暴露,一切都脱离了她原本的谋算,似乎正在走向无法挽回的结局。

眼前橘红烈焰的火光,令她恍然间回到数十年前,青州照央城苏家,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夜晚,若非她袖手旁观,他此时或许不用如此挣扎。

然而此时,感应到他一点踪迹,她忽然发觉自己心底竟泛起丝丝涟漪,那可是个敢在自己面前说出“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能左右我”的人啊!

苏伏的记忆被她封印,可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轰轰——”

无匹剧烈的爆响将她拉回神来,她眸子微微一变,左手蓦地一挥,本已平复的天地再度变色,此次再不是一道道的青环腾空,承受着橘红烈焰轰击的虚空倏然静止,周遭场景蓦地一变,竟改天换地,化作满天星辉闪耀的彼方星空,脚下亦变作一片虚无的空。

火云老祖眉头一皱:“雕虫小技!”

其眉心印记骤然放光,遂变形,化作一朵红莲一样的形状,紧接着便有黑色的火炎自那红莲散发出来,仅仅巴掌大小的一朵黑炎,霎时将这彼方星空烧穿。

此乃最纯正的‘地狱黑莲业火’,绝非玉清宗《业火》可比。乃是火云老祖一身修为中最根本的核心。

由叶璇玑布造的‘势’便在业火下化为乌有!虽然她有着凌驾于火云老祖的传承,到底未能修到大圆满,亦未走出自己修路,与大宗师还是有着一段显著差距。

不过,她只要争取这一点时间便足矣!

彼方星空轰然消散,便又露出焦土与黑沉沉的天穹,而此时哪还有叶璇玑与苏伏的影子?

火云老祖面色微微一变,蓦地将灵识铺展,复又露出冷笑:“大宗师与宗师,差距绝非一点两点,叶璇玑,你以为能瞒过本座灵识?”

随着语声,他手中法印一引,尚未消散的业火便冲向焦土其中一处方位。

“我只能挡三息!”

就在业火将要抵达时,那处方位虚空突然显化星辰之力,将业火抵在外面。

“星剑……”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冲天而起,似乎闻到了呢喃一样的令言,其一个翻身,以头向下,瞬息斩出无数细碎的剑气,铺天盖地的袭向剩余的三座石碑。

“嗯?”

火云老祖伊始不明,见在他眼中无比薄弱的剑气却非是朝自己而来,讥笑咽入肚中,遂勃然大怒:“小辈尔敢!”

然而此时又哪里来得及阻止,数百上千道剑气便将剩余的三道石碑斩成碎末。

“该死!”火云老祖面色一变,果然头顶复又传来劫云气息,他是大宗师修为,那么当引动劫数时,便会有大宗师修为的强度,渡过一次,已属侥幸,再来一次,他亦无把握,他闪电般的在心里权衡利弊,终不甘的收回业火,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火光消散。

“老东西,谅你也不敢再碰劫数!”

叶璇玑收了星力,一脸冷笑的显出身形来。她皓腕一抖,便将飞剑收起,她所修之剑意虽缺陷极大,然而收发由心。是以只是引而不发,火云老祖这一走,便很自然的收起。

苏伏又哪知这剑意厉害,他落地之后,赞道:“真人出剑,居然能吓跑大宗师,令在下耳目一新!”

叶璇玑这才转向了他,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细眉忽然蹙起:“语气是这语气,怎会变成这副模样?你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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